手机再次响了起来,还是那位朱组长,钱宜年接了起来:“朱组长……”
“卡,过。”钱密很满意时飞的表现,同样的场景先后两次表现出来的手法非常的不同,呈现了两种不同的状态。
时飞的表现比他想像当中的还要优秀,一个下午所有的剧情居然都是一次过的,原以为这些剧情可能要拍到晚上,这下说不定第一天能早点收工了。
紧接着时飞再次需要去更衣室换干净的西装外套,拍一次就脏一次,要换一次。
又接着继续拍摄。
每一次重生都发生了不同的事情,也导致钱宜年的心境慢慢发生了变化。
从一开始还以为只是做梦,到后来知道自己是真的被人杀了重生了,每天不知道何时会被杀的死亡恐惧,每天醒过来面对又一次被杀的无力感处理的都非常好。
人物的性格从被人撞了也不敢找人理论,职场新人在面对上司的无理要求也不敢拒绝的包子性子,到后面面对朱组长时都敢进行直面的拒绝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全用来拍这一条重生过马路的情节了,一共拍了起码三十多个版本,衣服也差不多换了三十多套。
差不多把顾越泽给时飞准备的西装基本上都换了,幸好前面的脏掉的西装已经处理干净,可以继续派上用场拍摄了。
拍到后面时飞都有点拍吐了。
一整天拍摄同一个场戏,哪怕这场戏是不同的有变化的还是觉得恶心想吐。
这就和一个下午都在抄同一个英语单词一个道理,哪怕用了不同的字体,不同的颜色的笔,抄了一个下午之后还是会看到那个单词就有点想吐。
钱密拍了拍手,说:“来时飞,我们抓紧点再拍最后一条,晚上我给你加鸡腿。”
时飞:“……”拒绝你的鸡腿,不过工作还是要进行的。
同样的过马路,钱宜年的预判功能让他在老奶奶袋子掉下来之时就先接住了,脸上露出了明媚的笑容说:“奶奶,拿好喽。”
老奶奶接过手提袋说:“好孩子,谢谢你了。”
钱宜年笑着夸赞着:“奶奶你长得真好看,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大美女。”
老奶奶被钱宜年的话直接逗笑了,“你这孩子真会说话,奶奶年轻的时候确实可多人追了。”
钱宜年冲着老奶奶打了个wink,然后就走了。
这时又遇上了那位拿咖啡急着上班的女士,钱宜年选择往旁边挪了两步,避免被溅上咖啡,他闪开了,后面的人没有闪开。
那咖啡直接泼在了另一位男人的脚背上,没一会钱宜年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个巴掌声还有骂人的声音,“你个小婊砸,把劳资鞋弄脏了还敢嚣张,你爸妈没教你做人是吧。我现在就先替你未未来老公好好教训你一顿。”
没一会那边就聚集了一小辍人在观看热闹着。
钱宜年径自的往前走着,过了马路后,站在斑马路的另一头悠哉悠哉的等着。
当看到那个同样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出现时,钱宜年很自然的伸出一只脚,那人猝不及防的摔了一跤。
钱宜年再次悠哉悠哉的走了,那男人从地上爬起来,都没有搞清楚是谁拌了他。
过了一会钱宜年的手机又响了,拿慢吞吞的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直接开口道:“姓猪的,想吃早餐自己买,每天占我几块钱的早餐费很光荣吗?脸皮这么厚都可以拿去给国家研究防弹衣了,还有别对我大呼小叫的,我小时候被狗咬过会怕,你给我滚边去。”
最后那一句钱宜年说得特别有气势,骂完人就一阵神清气爽的挂了电话。
……
由于时飞的良好表现,晚饭的时候,钱密非常守信的给加了鸡腿。
时飞看着自己盒饭里的两素一荤,别人的荤菜都是辣椒炒鸡肉,只有时飞的多了一个鸡腿。
一般剧组主演的饭菜都是和群众演员的伙食分开的,主演的会稍微好一点。
《无限死亡》剧组所有演员都一样,时飞对于这些并没有什么意见,他并不是那么挑食的人,倒是大家看到他独属一份的鸡腿,让不少人都眼巴巴的看着。
钱密领着盒饭,趁机鼓励着:“你们看到了吗?时飞下午拍戏状态好,基本上都是一条过,不怕苦不怕累。只要你们以后也有这种不怕苦不累配合的精神,以后我也会给你们加鸡腿的。”
时飞:“……”
得了吧,这年头哪里还有用鸡腿诱惑演员的,都是拿红包奖励的。
结果还真有人附和的。
许泽铭搬来了一个小马扎,并没有搞特殊就和其他演员一起坐在一起吃。
整个剧组里,就时飞的人气最高,是当红的炸子鸡,不少人想要跟他说话又不敢上前,大庭广众之下怕被人说蹭热度巴结之类的话语。
于是时飞那一圈居然成了真空隔离区。
他也倒是乐得清静,只是这种清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他的周围就被人包围了。
时飞看着钱密、曹安、屈才三人团团坐的围在他的身边,顿时心生不安着:“你们都围着我想干嘛?”
曹安拨着餐盒里的菜,叹了一口气说:“哎,最近为了搞剧本,搞得我头都秃了,营养都没有跟上,要是有只鸡腿补补就好了。”
钱密甩了一下他刚染的一次性绿色头发,说:“可不是嘛,你看我白天一直在管拍摄的事情,一会晚上还要继续,没点营养哪有精力熬夜啊。”
屈才就比较直白了,盯着时飞餐盘里的鸡腿说:“时飞,你的鸡腿能借我咬一口吗?”
时飞很是无语的,面对这三人一时竟不知道用什么话语来回复,直接将鸡腿夹起来放到离他最近的曹安碗里说:“我不吃了,你们自己分吧。”
一只鸡腿而已,搞得跟什么似的。
然后时飞以及在场所有的剧组人员就见证了一场导演、编剧、后勤兼职财务的三位大佬为了一只鸡腿在现场毫不尊严的抢着。
曹安首先夹起鸡腿就先在上面舔了一口,“我舔过了,这个鸡腿是我的……操……”
话未说完就被钱密伸手就抢了过去,对着鸡腿就咬了一口,“真香啊。”
曹安:“你要死啦了,我舔过的都抢,不怕我口水有毒啊,你别吃光了,快给我尝一口。”
屈才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你们两个注意着点形象,大庭广众之下还有这么多剧组其他演员在,给自己留点面子,一只鸡腿而已至于吗?”慢条斯理的把话说完,一侧头就看到曹安把剩下的鸡腿往嘴里一塞,再拔出来时就只剩下一根骨头了。
曹安抹了抹自己的嘴巴:“好吃。”
钱密:“这鸡腿肉稍微少了点。”
刚才还文质彬彬的屈才顿时怒了:“你们两个禽兽牲口,都没想着留我一口吗?畜牲不如的东西,我要跟你们绝交。”
曹安看向钱密问:“他谁啊?你跟他熟吗?”
钱密扒着碗里的饭说:“不认识。”
屈才拿筷子戳了戳餐盘里的饭,突然指着一边说:“看天上有牛在飞。”
钱密满脸不屑的说:“幼稚,这招从小用到大,不腻吗。”
曹安也继续吃着饭说:“真以为我们傻啊,还会一次次被骗?”
屈才又突然指着他们的后面说:“咦,后面那人的餐盒上为什么有红烧肉?”
两人同时回头看,一脸好奇的问:“哪儿?谁有红烧肉?”
时飞离他们近,亲眼看见就钱密和曹安两人回头看,那么一会的时间,屈才居然的将他们两人餐盘里的鸡肉丁都给夹走了。
那速度仿佛早就演练过千百遍一样。
甚至为了防止他们来报,他全部都一股脑的塞进了嘴里,也不怕里面有鸡骨头卡着。
是个狠人。
最后三人又是一场混战。
许泽铭在旁边劝说着:“时飞,你要不要离他们远点,我怕你被影响了。”
时飞立刻点头着起身,许泽铭快速的把小马扎挪到离他们三米远的地方,远远的观望这场战争。
那边王元志居然在一边吃饭一边看剧本,因为晚上就要拍到他的戏份了,他正在抓紧时间最后多熟悉台词。
这让时飞有点意外。
第142章
在剧组里的日子过得很充实,充实到每一天都忙的脚不沾地。
钱密每天的幸运色是什么,身上就穿什么。
这人平时不太靠谱的样子,嘻嘻哈哈不在意别人开玩笑,一旦切换到了工作模式,就会变成非常严厉的钱导。
有时候要拍出一条效果好的场景,能不断的重复着拍,有一次王元志连续NG了二十多次,钱密当时气着手里卷着剧本,指着王元志的鼻子足足骂了十分钟。
他的助理都心疼的在旁边小哭着,那家伙居然一句话都没有怼回去,休息的时候默默又跑去找老戏骨请教如何更好演戏。
这倒让时飞高看了几分。
屈才这个后勤兼财务,每天在剧组就是拿着一个计算器算这算那的,每天抠算着还有多少的资金可以用。
全剧组的财务支出全在他一个人身上,这家伙的脑子也是堪比最强大脑,对数字的敏感度非常强。
节目组里大到租一台摄像机价格,小到买一支笔搭景时要用的木头螺丝价格都一清二楚。
他还能同时例举出三家以上的价格和质量做不同的对比。
曹安这边就是拿着剧本每天跟在剧组里,有需要修改剧本的地方,他很快就会搞定,绝不拖延大家的拍摄进度。
闲时还时常帮人对戏,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写的剧本缘故,这家伙真的做到了对剧本倒背如流。
不管是哪个人要对哪一场戏,他哪怕没有剧本拿在手里,对方一说哪一场或者念一句台词,曹安就能快速的和人对上下一场。
时飞也喜欢找他对戏。
整个剧组在道具布景上面还是很舍得出钱,其他方面就显得比较抠抠搜搜了。
在抠钱省钱这方面,钱屈曹三人都出奇的一致,在压柞演员方面也是配合的特别有默契。
屈才排时间表和通告,每天的时间都利用的特别好,恨不能将一分钟掰成两个小时来用。
其他人还好一点,戏份有限,时飞做为这部剧的男一号,几乎每场戏都有他的身影。
每天早上睁眼开始就拍戏,到了晚上起码要拍到十二点钟甚至凌晨。
早上上妆时,时飞时常都是闭着眼睛给人化妆的。
在如此高强度的工作了半个月后,时飞终于病了。
那天拍了一下午的淋雨戏,拍完时就觉得人飘飘欲仙,脚步快要飞升了似的。
时飞也没有觉得哪里不对,最近他每天拍完都差不多是这个状态。
回到酒店时十一点多了,时飞累的有点不想洗澡,勉强洗完澡出来觉得身体很不对劲。
一开始觉得头重脚轻还以为是累的,这会却是喉咙也痛,浑身无力。
右手搭左手给自己把了下脉,脉搏跳动明显加快了不少,再看着镜子里自己红通通的脸,十有八九是高烧了。
都说高烧的人,自己时常不知道,果然他也疏忽了。
这会走路人要飘起来,也不知道外面有没有记者蹲守,时飞爬到床上,拿起手机按下了1号键,打电话给前台:“我是506房间的时飞,我现在高烧了,能帮我去买一些退烧药和消炎药吗?还有体温计。”
时飞讲电话的时候觉得自己的脑子还挺清楚的,甚至为了防止前台买错,还特意报了自己要买的药名。
打完电话之后,他就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顾越泽连夜拎着一大袋药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时飞躺在床上,一个人缩成一小团的样子。
拧着眉头看着有些难受。
将手里的药袋子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赶紧摸了一下他的额头,那滚烫的温度吓了顾越泽一跳。
拿出测温枪放在时飞的额头扫了一下,当看到40.3的数字跳出来时,顾越泽的眼眸不由的下沉了两分。
从袋子里找出来退烧药先喂时飞吃,“时飞,来,先把退烧药吃了。”
“别动我。”时飞小奶猫一样的声音发出来,眼睛都没有睁开。
顾越泽看他那累的不想睁眼的样子,心底更心疼了。
上前去小心把时飞裤子给脱了,将另外一个塞肛门的退热栓拿出来。
他也不嫌脏,完全没有戴手套,就这样小心的将药推送了进去。
大概是不舒服,时飞还收了收扭了扭腰。
弄好了退热栓之后,又拿出退热贴贴在他的额头上。
时飞的脸红通通的,全身哪摸去都滚烫。
自从认识他开始,时飞总是一副狡黠如狐的样子,性格聪明果敢,知识涵盖量非常广泛,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他一样。
他成熟的差点让顾越泽忘记了这孩子也才18岁而已,他原来也会生病。
“顾老爷,我难受。”时飞小猫般的声音嘟喃着。
“我在,没事的很快就会退烧了,退了烧就不难受了。”顾越泽的口吻轻柔,像是在哄小朋友似的,替他盖好被子,就坐在边上守着他。
说着还轻轻的拍着他的胸口,像是在哄小朋友似的。
睡梦中的时飞拱啊拱的,凭感觉拱到了顾越泽的边上,再拱下去估计就要掉下床了。
顾越泽干脆上床,搂着某个不安分的人,果然这样时飞就安静下来了,对方不正常的体温直接透过衣服传递过来。
而时飞靠在顾越泽的胸口沉沉的睡去了。
用了药之后,时飞的烧退的还算快,不到一个小时就慢慢下去了。
期间顾越泽又喂了一些其他消炎药,时飞迷迷糊糊的喝下去后,就抱着顾越泽不撒手了。
时飞半梦半醒间,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额头,迷迷糊糊间睁开了一条眼睛缝,看到他家顾老爷。
时飞心想:果然他家顾老爷在梦里的时候,也是这么温柔帅气,又是想睡顾老爷的一天。
清晨的阳光划破白云提醒着人们又是一天到来了,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早晨。
gu903();时飞觉得自己好像躺在了一个非常舒服的臂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