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岳母对他把人拐到身边本来就意见老大。他要是敢没拜堂先洞房,将来更会吃不了兜着走。
虽说木已成舟,岳母更不可能悔婚。但他还是希望要改口喊娘的人对他印象能好点的。
徐濬一想到必须功夫大成才能过上好日子,练功的积极性大涨。而且此时他也不敢回去,便索性真的练起功来。
他直到入更了才回到寝房,一看书册掉落在地,顾清菀歪在床头睡着了。
他弯腰把书捡起来搁在一边,轻手轻脚的把人抱起、摆正,被子拉好。又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然后拉上夜明珠上的纯黑罩子,躺回罗汉榻上阖眼睡去。
第二天顾清菀睡到自然醒,坐起来发现右边身子有些轻微酸痛。
她下床圾着软底睡鞋走到罗汉榻前发现徐濬还在睡。
他睡姿很规矩,中规中矩的躺着。被子拉到胸口,显出上头放着的双手的形状。没什么看头!
昨晚练功几时回来的啊?她本来还想等一等他的。
洗漱后,顾清菀在衣帽间找了一件蓝色的衣裙换下寝衣,出寝房前再认真仔细的贴好面具。
待她慢悠悠吃过早饭徐濬还是没动静。这般无所事事的日子,其实也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顾清菀嘴角含笑走出去,还没出正房的大门就仿佛被雷劈了一般站住了。
齐潇!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镇南王府?
福伯一脸作难的跟在后头。这位突然跑来他也不敢拦啊,更没有机会通风报信。
如今只有靠顾姑娘随机应变了。
顾清菀定定盯着齐潇,他一双利眼看了过来。
顾清菀警醒过来,退到路边整个人跪伏在地,“参见皇上!”
齐潇走到她跟前,顾清菀只能看到他玄色锦衣的下摆。十九岁的齐潇还不是日后那副被酒色掏空的模样,还是个华贵、尊荣的少年郎。
“你认得朕?”
“回皇上的话,不认得。”顾清菀用带着陕西口音的官话回道,身子半点都没有抬起。
齐潇道:“那你怎么就行如此大礼了?”
“能闯到镇南王府正房,福伯还不敢拦的人。普天之下,舍皇上其谁?”王府正房本来轮不到世子住,是镇南王发话给徐濬住的。因为这里才有地下密室,行事更加方便。所以,他一进京就住的这里。
顾清菀心头不断告诉自己,熟悉她的是前世的齐潇,不是如今这个。他认不出她来的,认不出来的。
齐潇用折扇扇柄敲打着手心,“倒是不笨,难怪讨了阿濬喜欢。赏你了——”顺手解下扇坠丢到顾清菀迟疑后抬起的双手掌心。
他方才看清了,身条还没完全长开。姿色虽然不错,但那是跟普通人比。和后宫的美人是没得比的。都没有双胞胎的加持了,在他眼底那就是泯然众人。
“谢皇上!”
“你家世子爷呢?朕都到这里了,他怎么还不出来迎接?”
“回禀皇上,世子爷昨晚累着了,还在睡。福伯——”
福伯赶紧要入内去叫。
齐潇拿扇子拦住他,“别,朕去掀他的被子。朕都下早朝了,他居然还在睡。昨晚累着了,嘿嘿——”
他大步进去了,随行的两个天子卫和太监总管崔贺忙跟上。
福伯过来把顾清菀扶起来,“小秦夫人,您先退下吧。”
顾清菀点点头。她其实担心徐濬被掀被子的一瞬会不会暴露武功,但不敢此时问。
天子卫那几个家伙,跟顺风耳似的。
屋里徐濬其实在顾清菀走来走去的时候就醒了,只是没睡饱不想动弹。而且他也有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
昨天、昨天太囧了!好在菀菀还小,什么都不懂。
齐潇的脚步声徐濬挺熟的。他从屏风后探头出来,惊讶的道:“皇上,您怎会这么一大早就到臣这里来了?”
菀菀没遇上这厮吧?
齐潇看他已经起了,正在系外衣系带便‘哼’了一声道:“还早,你小子昨晚折腾到多晚哪?”
徐濬露出一个有点羞涩的笑,“好像听到打更的声音了。”
齐潇一脸暧昧的道:“难怪人家边走还在边捏胳膊和肩膀。”
徐濬眼底一暗,遇上了?看这反应应该没什么事。
这厮怎么突然跑他家来了?
“皇上怎么今日兴致这么好?”
齐潇好像想起了不高兴的事,皱着眉头道:“跟林相他们几个老东西闹了一场。他们之前指责朕不该让悬镜司替朕觅美。朕便下旨今年要选秀,正大光明的觅美。他们又说三年一选,不能由着性子随意添加。那科举还有恩科呢,怎么就不能想选就选了?男子求腾达,女子进宫为妃不一样是腾达?”
徐濬道:“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啊。而且不管做官还是做妃嫔都是从七品、八品做起,然后再一步一步的升迁。”
“他们非说劳民伤财,还说近来天灾人祸,当与民休息......叨叨叨叨烦死了。朕懒得听他们叨叨,就出宫了。朕是出来散心的,你得给朕安排好了。”
徐濬想了想道:“臣平日怎么玩的,今天就陪着皇上怎么玩吧。”
肯定得带出府去玩啊!反正他对外头玩的地方也都蛮熟的。
“皇上,您散了早朝还没吃吧。要不先在臣府上垫垫?臣也正好还没吃。”
齐潇点头,“也行。”早朝前他垫了个底,这会儿还真有些饿了。
徐濬转头对福伯道:“上点现成的。”
“是。”
稍后,几个丫鬟鱼贯而入,捧上丰盛而热气腾腾的早点。
徐濬示意崔贺上前试吃,后者循例先拿银针扎过,再自己拿了碗碟每样试了一点。
齐潇道:“其实不必的。”
徐濬道:“还是照规矩办得好。”
吃过又喝茶漱了口,徐濬笑道:“齐公子,那咱们走吧。”
今天不能叫这家伙失望,但也不能让他太满意了,不然往后常来找他寻消遣怎么办?
方才吃的时候徐濬就已经想好了。到申时前把人送回宫交差了事,万事大吉!
出门的时候齐潇问道:“不带你家小秦夫人出门散散心?”
“男人出门,带她做什么?皇上不也没带哪宫娘娘么。”
“嗯,男人玩的地方,女人家去不方便。”
徐濬心头一个咯噔,“皇上,外头的女人不干净。谁知道身上有没有带什么脏病啊?要不咱还是别出门了,就在臣府上比赛骑射得了,要打马球臣也让侍卫陪着。”
“那还有什么意思?朕没有也没要沾那种不干净的女人。”
两人走到王府门口,翻身上了马背。
徐濬道:“那臣带皇上出去微服私访。以往的明君爱派人往民间采风,《诗经》中的《国风》不就是这么来的么。咱们去酒楼听卖唱的唱唱小曲,如果遇上恶霸强抢民女,正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齐潇道:“恶霸,你说的是你自己么?”
“臣这等少年英俊的,自然算不得恶霸。嘿嘿,臣和小秦夫人私下倒是爱扮扮恶霸和民女来着。”
齐潇擂并骑的徐濬一拳,“还搞这种扮演,很有情趣嘛。朕难得出趟宫,可不想去听人咿咿呀呀的。《国风》都搬出来了,你是真怕林相又训斥你啊。哼,你怕他,就不怕朕么?竟敢拿这样的行程来敷衍朕。带朕去赌场看看。”
“臣,遵旨!”那些赖汉进赌场最坏不过是把祖产、妻妾给输了。这位爷总不能把天下和后妃拿去输了。
两人调转马头往京城最大的赌场去,各自的随从互相看看也只能驱马跟上。
齐潇拒绝了英雄救美的行程,但大概老天注定让他今天出宫是要做一回英雄的。
居然半道真让他们撞上了一出恶霸强抢民女的起码。一个脑满肠胃的家伙带着一伙帮闲想当街掳走一个卖花女。
齐潇拿马鞭指指徐濬,“看你,把京城的风气都带坏了。”
徐濬道:“齐公子责备得是。”他心头升起警觉,这可不是他安排的。
他现在只想带着菀菀和忠仆逃离京城,回到南地,绝不会做节外生枝的事。
这是哪路英雄所为啊?
第18章
如今的天下正值动荡。明着扯反旗的虽然就之前的农民军,但暗地里割据一方的势力可不少。有反心的远不只镇南王一个。真要有人开了头,怕是各路诸侯都会登高一呼。
在那之前,肯定各方势力早安排了人混进京城。
齐潇道:“阿濬,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徐濬小声道:“天子鱼龙白服,臣能不紧张么?尤其臣之前才戏言过英雄救美,这么巧就来了这么一出。万一他们是心怀不轨之辈,那臣岂不是得背黑锅。”一副很是懊恼的样子。
齐潇看手下的人已经把人救下嗤笑道:“瞧你这谨小慎微的样儿。放心吧,你是什么人朕还能不清楚?胡粟,着人把这些人都送到京兆尹府去好好审问。”
“是,公子。”大内侍卫统领胡粟躬身道。
反正只要别让他跟悬镜司那伙人一样替皇帝找美人就好,也别像镇南王府的家将得去当街强抢民女。当英雄受敬重的事儿他们还是爱做的。
当然,如果皇帝真的下那样的旨意,他们也只有照办。
那卖花女的花篮摔落在地,里头的花落了一地,被人践踏得不成样子。
她虽然心痛此时也顾不得,忙过来敛衣在齐潇马身前挺远的位置福身下拜,“小女子多谢公子搭救!”
胡粟等人都暗自戒备着,他们也觉得徐濬的担忧很有道理。皇帝这么跑出宫来,他们的压力其实真的很大的。
好在镇南王世子不像传言中那么不靠谱,还能帮着劝劝。
齐潇很矜贵地点点头,“不用多礼。崔贺,派人送她回去。”
待人送走了,齐潇重又驱马向前。他口中道:“方才这卖花女虽然是一身布衣,而且头一直低着,但看那身段实乃尤物。一身皮子也生得好,又白又嫩。这恶霸倒是挺有眼光。”
这女人比方才那个有点平的小秦夫人有味道多了。阿濬还是小了些,不懂女人的妙处啊。
还是得自己慢慢指教他,说不定这小子如今在床上都只懂得蛮干呢。
徐濬纳闷地道:“那皇上就任她这么走了?”
齐潇笑了两声,他都知道人住哪了要搞到手尝尝味儿有什么难的?
“你不说担心是美人计么,那不得多查查啊?哼,就算真是美人计,那朕也只吞饵,不咬钩!”
“皇上高明!”反正只要摘清了和他没关系就成。
顾清菀这边听说徐濬陪着齐潇出门了,才重新又出来。
看她有些后怕的样子福伯忙道:“顾姑娘,没事。您表现得挺好的。”他当时都捏了把汗,好在顾姑娘除了最初的愣神,后面都还挺镇定的。倒真不愧是大家子出身的。
“皇上时常来么?”
福伯摇头,“很少。”
那还好,时不时让这么惊吓一下,她非折寿不可。
其实在察觉她心向徐濬之前,齐潇待她还是相当不错的。她是实实在在的宠冠后宫,王皇后后来都得让她三分。
但他将她送到纳真床上,足以将一切抵消了。
齐潇的到来打消之前岁月静好的假象。在京中的日子再安逸闲适,还是得赶紧想法子离开才成。
这样的日子阿濬他过了这么多年,也着实是辛苦。估计他想走的心很是急切吧,但平时不大看得出来。
顾清菀叫上杉妹进地下密室练武了。她主要是为了强身健体、增强体力,以免到时候在路上拉后腿。
她马术不错,勉强能跟上急行军。但万一到时候半道病倒或者必须用两条腿跑,她就肯定是累赘了。所以趁着这个时候一定得多练练。
杉妹下手狠,因此陪练的时候都只格挡从不还手。
但是没一阵,顾清菀也气喘吁吁的了。
“你家世子一天能练两个时辰,我这才一刻钟就开始喘了。”
杉妹中肯地道:“顾姑娘比初时已经好很多了。”
“等我歇会儿,咱们再来。”
等她们练过出去,莲心道:“刚世子遣人回来取了三千两银票,听说是去了赌场手气不大好。”
顾清菀对钱其实没太多概念,因为从来也没缺过。
从小到大,章氏从来没让她缺过银子花。永宁侯府公中该给她这个嫡女的也不曾少过,祖母知道她花钱大手大脚的偶尔还贴补一二。
便是她入宫之初位份很低,祖母也让二婶和堂姐给她送过好些回银子以便在宫中四处打点。
后来成了宠妃,一切吃穿用度的供应自然是最好的。要不是她一直害怕替齐潇背女子误国的黑锅,就是想千里送荔枝也是没问题的。
她那时候时常大张旗鼓捐出贵妃俸禄给灾民,还劝他勤政,就是想得个贤惠的好名声。哪怕因此得罪了王皇后和后宫其他人也在所不惜。
钱倒是没白花,国之将亡那阵确实没人骂她是妖姬,最刁钻的文人也不曾。
后来,徐濬开国封她为后,就更没人敢说她半句不是了。
民间还出了不少说书的说她和徐濬一对有情人如何被拆散,一个在京外厉兵秣马,一个在后宫日日翘首以盼......
徐濬把人叫到宫里说给他听过一次,她跟着蹭的。
所以听到三千两银子,顾清菀虽然觉得数目不少挺败家的,却也只是‘哦’了一声而已。
银票拿过去立刻就换成了赌注,徐濬分了两千两给齐潇。他们这会儿是在里头专门供大户玩的房间里。
荷官自然是觉得来了两只肥羊,不宰白不宰。他们后台硬,是哪家的公子哥儿都无妨。
一开始让他们赢了一些,然后就开始输多赢少。
两个人这会儿加起来都输了一千多两了,但齐潇还没有想走的意思,徐濬就只好打发人回去拿银票了。
荷官很开心,愈发的肆无忌惮起来。
赌场的老板这会儿却是汗出如浆的站在赶来的刘成辉跟前,“刘大人,您、您帮着想想法子吧。小的定有重谢!”
刘成辉沉着脸,“换个荷官,把他们输了的银子都不露痕迹的还回去,再让他们稍微赢一些,那个玄衣的得多些。”
悬镜司今天没人跟着出来,都是御前的人。方才一件差事又丢了过来,要他们去查一个卖花女的来历是否清白。正找人问呢,才知道了皇帝原来在这里赌钱,还输了不少。
真是多亏徐世子让小宁子给他的眼线传了消息。不然回头那位爷输多了银子,肯定会追究这赌坊日进的斗金都落入了哪些人的腰包。他的钱可不是那么好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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