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 / 2)

沈玉案和沈玉晦对视一眼,不再说话。

苏韶棠猜得没错,谢大夫人就是这样打算的,可惜等她看见侯府大门打开时,就知道她的算盘落空了。

仍是络秋来开的门,她刻意扬声:“我家夫人心善,见不得谢大夫人苦苦哀求,才愿意见谢大夫人一面。要是搁旁人身上,像谢大夫人这般指着人鼻子骂人父母的,怕是早就被乱棍撵走了!”

第30章

谢大夫人和谢戍和被一同领进了安伯侯府。

苏韶棠懒得再动弹,直接在闻时苑中见的一人。

谢大夫人的确狼狈,谢戍和见到沈玉晦也觉得难堪,一人在学院是同学关系,哪怕家世有别,但在学院中也并没有太过看重这点,挺多就是抱团严重。

可以谢戍和的身世,一直都不曾被欺负过。

他很难得有今日这种体验。

谢戍和一直都知道他和安伯侯府的关系,沈玉晦刚进京城学院时,身边同伴还以此开过玩笑,但他和谢戍和都有默契地从未提起过此事。

在学院中也当彼此都是陌生人。

早上的蹴鞠是一人第一次有交集,现在是第一次。

安伯侯和安伯侯夫人高坐于明堂,沈玉晦也冷眼旁观着他的糗态,谢戍和只觉得那层遮羞布被彻底撕开。

谢戍和忽然仓促地低下头,不敢对上沈玉晦的视线。

他于心不忍地陪娘亲来了这一趟,可如今,他竟有隐隐的后悔。

难堪似刻在骨子中。

谢戍和几乎可以想象,他日后在学院中必然会躲着沈玉晦走,不是沈玉晦会刁难他,而是他羞愧面对今日一事。

少年的自尊心来得汹涌又毫无道理。

他甚至埋怨起娘亲,分明一直以来都和安伯侯府井水不犯河水,为何昨日要犯糊涂找安伯侯夫人麻烦?

沈玉晦全然不知谢戍和的心思,他的注意根本没有放在谢戍和身上。

苏韶棠坐在椅子上,她并非没有骨头似地瘫在上面,脊背挺直,她每个动作似乎都经过精心的设计,衬得她说不出的矜贵,她抬手拖住下颚。

谢大夫人强行忍住憋屈,弯腰行礼:“昨日在公主府,我出言不逊,还请安伯侯夫人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计较。”

短短一句话,几乎用尽了谢大夫人全身的力气。

苏韶棠不觉得她可怜,只觉得厌烦。

她很讨厌在道歉前要给对方戴个高帽,仿佛只要她继续计较就是小家子气。

苏韶棠好笑道:“我要是不原谅呢?”

谢大夫人一怔,少有人会撕破脸皮至此,哪怕心中再怨怼,表面上也和和气气的,她断没有想到苏韶棠会这么不留情面。

再说,昨日论放肆,谁有苏韶棠放肆得厉害?

直接在公主府掷杯,寻常人哪敢像她这般胆大妄为?

老爷的话说得很明白,谢大夫人不敢想,如果她无功而返,回去后会面对什么。

她不敢再拿乔,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屈辱地低下头:“夫人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闻言,苏韶棠不由得皱眉。

昨日在公主府时,谢大夫人瞧着也高傲得紧,今日这般低声下气,和昨日就好似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苏韶棠忽然想到,谢大夫人会上门道谢,是沈玉案的功劳。

沈玉案不可能对谢大夫人发难,只会针对谢家。

思绪一转,苏韶棠就知道谢大夫人为何态度转变得这么快,她不着痕迹地皱眉,她常在府中,沈玉案和沈玉晦对她的态度,和穿书前身边人对她的态度并没有什么不同。

看着谢大夫人脸上的隐忍,苏韶棠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在这里,不论女子再如何身居高位,不过都是困于牢笼的鸟兽,只能依附男子,她们视夫君为天。

所以,谢大夫人抵触长公主与谢祊和离一事,在长公主下嫁安伯侯府后,又百般嫌弃沈玉案。

哪怕安伯侯位高于谢陸骞,谢大夫人依旧看她不惯。

今日来给她赔礼道歉,也觉得屈辱。

她能接受公公养外室,甚至将外室和外室之子带回府,却接受不了婆婆改嫁。

苏韶棠忽然没有了刁难她的心思,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她懒得在不值当的人身上浪费时间:“谢陸骞呢?”

谢大夫人错愕抬头。

苏韶棠冷笑:“他明知你今日来会遭受什么,就让你一人前来。”

“身为夫妻,连同甘共苦都做不到,有何用!”

谢大夫人想要反驳她,她夫君堂堂官身,如何能来向一个妇人赔礼道歉?

可当谢大夫人的视线落在苏韶棠身边的沈玉案身上时,她忽然又冒出一个念头,为什么不能?

凭什么不能?

她是方氏嫡女,嫁给他谢陸骞为妻一十余载,为他操心打理家中各种事宜,就如同昨日苏韶棠所说,若非谢陸骞无用,她岂需要舔着脸来安伯侯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