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确实。”简之轻飘飘地说道,他突然想到安英曜送来的书,顺口想到了一个理由,“我不想生孩子,这一点跟安英曜产生了矛盾,所以他才送这些书来。”
“这样哦。”小欧微微弯起眼角,一副八卦的样子,“游行那天正好是皇室庆典,你们聊到了生孩子,难不成大皇子殿下给你求婚了?”
简之:“……”
他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微笑问:“还没有整理好?”
“好了好了。”小欧抱起纸箱,识相地不再多问。
不过在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小欧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道:“对了教授,庆典那天你有跟暴乱分子接触过吗?”
“问这做什么?”简之略微诧异地反问。
他那天不仅跟暴乱分子接触过,还被打了一棍。
当然,这些不可能告诉小欧。
“同盟会在寻找目击者,想证明暴乱分子不是他们内部的人。”小欧说完,两侧嘴角微微下垂,“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想搞什么鬼。”
嘴唇抿紧、嘴角下垂,是嫌弃的表现。
小欧是虔诚的皇室信徒,对同性恋深恶痛绝。简之相信她之所以关心有没有目击者,也是希望目击者能证明暴徒就是同盟会的人。
简之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按理来说,他应该和小欧站在同一战线。正好上课时间快到了,他没再和小欧继续聊下去,带着教学资料出发前往教学楼。
今天下午七八节没课,简之在下午四点多就回到了公寓里,然而每次他回家时都会扑上来的那只大狗没了踪影,整个公寓里空荡荡的,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简之微微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想问梵天去了哪里,但编辑好的消息还没发送出去,他又收起了手机。
梵天去哪儿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正好一个人乐得清净。
五分钟后。
[简之:死哪儿去了]
[梵天:你到家了?]
[梵天:我马上回来]
简之啪地把手机扣到餐桌上,心里的火噌噌地往上冒。
让他火冒三丈的对象不是梵天,而是控制不住给梵天发消息的右手。
他估计再这么下去,在被梵天气死之前,他就已经被自己给气死无数回了。
算了算了,简大教授很快平复下来,开始淘米洗菜。
本来在做饭之前就得问问梵天回不回来吃饭,否则到时候他没做梵天的份,这只Alpha又要嚷嚷肚子饿。
不对啊,简教授哐地把洗菜篮扔进水池里,梵天在他这儿白住也就算了,怎么他还老实巴交地当起了梵天的煮饭婆?
这只Alpha整天屁事不做在他家里当大爷,他又上班又挣钱,凭什么他还要做饭?
没错,简之凶巴巴地洗着蔬菜,心想得让梵天学会做饭才行,以后他才是大爷,梵天顶多是他的洗脚婢。
“老婆,还没好吗?”回到家后就瘫在沙发上等开饭的梵天从沙发后探了个脑袋出来,“我饿了。”
“要说多少遍,不准叫我老婆。”简之皱着眉头暴躁地把盘子摆上餐桌,“洗手吃饭。”
梵天右手上的伤还没有好,简之还是得像个老妈子一样伺候他吃饭。
“今天的菜好像有点咸。”梵天砸吧砸吧嘴,摆出一副美食评审委员的模样。
简之彻底失去耐心地把勺子塞进了他嘴里,黑着脸道:“不想吃就别吃。”
梵天没有接话,只是没心没肺地笑。
这人明明刚才还在嫌弃菜咸,但从他的笑容里不难看出,他其实心情不错。
简之突然有种感觉,梵天是在故意跟他找事,那样子就好像暗恋同桌的小男生,每天不逗同桌一下就浑身不舒服一样。
真是幼稚。
简大教授在心里嫌弃道。
门铃声打断了简之的动作,他还在想会是谁在这个时间点找上门,身旁的梵天就已经站起了身:“我网购的东西到了。”
简之皱起了眉头,他的家里本来没有任何梵天的东西,但几天下来,衣柜被梵天占去了一部分不说,就连卫生间里也四处都是梵天的影子。
最初简之意识到不对劲,是在某天晚上,他发现他的漱口杯里竟然插了两只牙刷,一只蓝色,一只黑色,黑色那只是新买的,款式和蓝色的那只一模一样。
之前梵天在简之家里过夜时,用的都是买牙膏送的质量较差的那种牙刷,现在正式住下来后,他买一根质量好的牙刷也没有什么不对。
但问题是,这家伙为什么不买漱口杯???
简之挥着牙刷去找梵天理论,结果这家伙可怜兮兮地说自己没钱,简之只好忍了,大晚上的去了一趟便利店,给梵天买回来新的漱口杯。
然而一个连漱口杯都买不起的家伙,现在竟然还好意思说自己网购?
简之默默放下碗筷,平静地问道:“买什么了?”
梵天把快递盒子放到茶几上,并未急着打开:“随便买了几本书。”
简之心情复杂地挑了挑眉。
他还以为梵天已经不看书了,没想到以前的兴趣还没有改变。
如果是买书的话……
那他就不计较了。
吃过晚饭之后,简之收拾好厨房,和往常一样来到客厅看电视。
不过在靠近茶几时,他随意地瞥了一眼快递盒子,立马就发现了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这是你签的?”简之盯着快递单上苍劲有力的“林天”两个大字,再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残废写出来的。
“呃……”梵天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慌乱,不过他很快镇定下来道:“我签的。”
“你怎么签?”简之面无表情地问。
梵天的右掌因虎口处的伤被裹成了一个包子,手臂还打着石膏,所以肯定不可能用右手签字。
但要说是用左手,这人连勺子都用不利索,更别说握笔了。
梵天一脸坦然地回道:“左手签。”
简之的头顶冒出一个问号:“……?”
梵天面不改色地继续道:“左手除了不会用勺子,其他什么都会。”
简之:“……”这狗东西。
简之的脸色黑得可怕,梵天虽然平时很无赖,但到底还是不敢真的惹简之生气。
他盘起双腿,小心翼翼地看着简之道:“老师……今晚该洗澡了。”
简之微微一笑,眼神丝毫不带温度:“自己洗。”
“我签字可以,但洗澡真没办法。”梵天可怜巴巴地说道。
“那就臭着。”简之在沙发上坐下,一把拿过遥控器换台,不再看梵天。
“老师。”梵天爬到简之身旁,“我要是臭了,你不是闻不到你最喜欢的味道了吗?”
“什么?”简之莫名其妙地瞪着梵天,“什么味道?”
“迷迭香。”梵天耍赖地倒在简之的大腿上,“第一次来我就注意到了,你家里迷迭香的味道不都是我身上的吧?”
简之一时语塞,脸上也浮起了被戳穿后的红晕。
“老师。”梵天眼巴巴地望着简之,“我想洗澡。”
简之皱眉道:“你洗毛线。”
十分钟后。
简之一脸生无可恋地坐在浴室小板凳上,给哼着小曲儿的梵大爷搓背。
他的视线不经意地落在一旁的洗手台上,两只款式相同的漱口杯正静静地挨在一起,像是在暗示它们的主人有多亲密。
那天晚上去第一家便利店时,简之并没有找到自己使用的那个款式,所以又去了第二家便利店。
他告诉自己凑一对漱口杯只是为了整齐,并没有别的意思。
不过现在他看着看着,算是看明白了。
他就是个洗脚婢的命,梵大爷专属的那种。
第17章小他七岁的Alpha专门克他
简之的睡眠一向不错,他从不熬夜,早起规律,不过这段时间他每天醒来都感觉身体很累,就像睡觉时和人大战了三百回合一样。
直到今早,他在闹钟响起前十五分钟醒来,于是便看到身旁有颗毛茸茸的脑袋,胸前有一条大花臂。
简之深吸了一口气,心里的火气才酝酿到一半,另一侧床头柜上突然响起了手机振动的声音,毛茸茸的脑袋在他身上磨蹭了几下,不舍地蹭起来关掉了闹铃。
“梵天。”简之坐起来,阴森森地叫住正往沙发走的某只Alpha,“你在我床上做什么?”
“啊,老师你醒了。”梵天挠了挠后脑勺,小声嘀咕道,“今天怎么醒这么早。”
很好。
简之总算知道为什么最近睡觉这么累了,敢情这只Alpha每天都偷摸到他床上搂着他睡,在他醒来之前又溜回沙发上去。
“睡得舒服吗?”简之面无表情地问。
“沙发太软了,睡得腰疼。”梵天舒展了一下腰背,坦然自若地回道。
“我是说我的床。”简之黑着脸道。
“那当然舒服。”梵天没心没肺地一笑,“要是能睡你就更舒服了。”
简之扶额,缓了缓气急攻心带来的头晕。
他实在拿梵天没辙,索性不再理他,趿拉着拖鞋去卫生间洗漱。
平时梵天起得比简之晚,两人早上几乎没有什么交集,不过今天简之逮到了梵天偷睡他的床,梵天也懒得再躺回沙发上装样子,跟着简之一起来到了卫生间里。
洗手台的位置本就不宽,梵天一来便把简之挤到了墙边,单手接水挤牙膏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比简之还更像这个家的主人。
简之瞅着镜子里一边刷牙一边盯着他看的梵天,再次后悔不该听信那医生的建议去找什么炮友,现在好了,往日安逸的单身生活彻底被打破。
“老师,”梵天弯腰吐掉嘴里的泡沫,抬头看着镜子里的简之,“你说我们这样……”
梵天顿了顿,简之顺嘴问:“哪样?”
“……像不像老夫老妻?”梵天问,他漱好口,把牙刷和漱口杯工工整整地摆回了原来的位置。
“不像。”简之冷冰冰地回了一句,埋头把泡沫吐干净,“你搞清楚,我们不是夫妻关系,我是在养狗。”
“这样。”梵天轻飘飘地应道。
简之漱完口,拿过毛巾擦了擦嘴,他一抬头,就看到身旁的梵天正一动不动地通过镜子看着他。
“干嘛?”简之问。
“有点疑问没有搞明白。”梵天撇了撇嘴道。
“讲。”简老师拿出了应有的职业素养。
下一秒,梵天突然毫无预兆地转过身,把简之按到瓷砖墙面上,低头看着他问:“狗狗可以这样吗?”
简之正想问哪样,但嘴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梵天的吻给堵了回去。
梵天的吻当然不是蜻蜓点水,不然他的问题也就不成立了。
简之感到口腔里全是牙膏的清新薄荷味,刺得他大脑哔哔地发麻。
“梵……唔……”简之别开脸,躲过了梵天那侵略性十足的吻,结果这只Alpha又开始亲吻他的脖子,大有要干一炮的架势。
“梵天!”简之用力揪住梵天的耳朵,恶狠狠地瞪着他道,“再这样给我滚出去!”
“呜……老师……”梵天吃痛地歪起脑袋,可怜巴巴地看着简之。
简之当下心软,松开了这只毫无自觉的Alpha。
“别浪费我时间,我得出门了。”
梵天满脸都写着不高兴,简之懒得理他,洗漱完之后回到卧室换出门的衣服。
四月中旬的天气已经开始热了起来,隐约可以看到夏日的影子。
简之本身不怕热,为了保持良好的风度,在正式场合不管多热他都会穿上西装外套。
不过今天他选择的西装三件套还是让他有些吃力,还未出门脖子上就渗出了细细的汗珠。
“去上班至于穿这么好看吗?”梵天跟着简之来了卧室,“连小马甲都穿上了。”
“我穿好看关你什么事。”简之对着镜子整理袖口,“再说我哪天出门不好看。”
梵天轻声笑了笑,一边靠近简之一边问:“你以前也这么自恋?”
简之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这不叫自恋,这叫准确的自我认知。”
简之说到这里,突然发现梵天已经来到了他身边,他朝反方向偏过身子,看着梵天问:“靠我这么近干什么?”
“你穿马甲有种禁欲的感觉。”梵天左手不老实地环住简之的腰,低下头在简之脖子边嗅了嗅,“你还在流汗,热腾腾的芝麻香。”
“我说了我要出门了。”简之皱起眉头把梵天的脑袋推开。
“我速战速决也不行么。”梵天眼巴巴地望着简之。
“什么速战速决?”简之一下来了气,“你哪次不是把我榨干?说了不行了不行了,还非要来,你给我说速战速决?”
等等,重点不对。
果然,梵天顺着简之的逻辑道:“那我以后有节制地做。”
“没有以后。”简之没好气地推开梵天,朝玄关走去。
说起来,最近这段时间简之的发情期没有再来,说不定那个医生的建议真的有用,身边常备一个Alpha之后,发情期也会逐渐稳定下来。
“老师,你的手提包忘了拿。”梵天拿着包跟到玄关,那乖巧的样子让简之憋了一早上的火瞬间被浇灭了大半。
一个人生活有件很烦的事,就是当你穿好鞋之后,才发现有东西没拿。
穿着鞋走进屋里会把地板弄脏,重新脱鞋再穿鞋又很麻烦。如果家里有另一个人就会好很多,比如像梵天这样,直接把东西给你递过来。
简之不自觉地放软语气道:“今天学校放假,不上课。”
“不上课?”梵天立马皱起了眉头,“那你穿成这样是去见哪个野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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