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内。
顾朝坐在窗边,背做的挺直,扶在案前,握着钢笔安安静静的写字,面前铺下一张信纸,黑色钢笔字隽秀劲瘦,每一笔勾写有力,排列工整。
页眉,写着一行标题小字。
2002年四月三日。
今天天气不错,门口卖菜的王奶奶总是在向我问好,她应该是老了,总是在提醒我,明天该买一朵花送给你。今天在学校看到一个孩子,生了一双和你很像的眼睛,我控制不住多看了两眼,果真很像,几乎让我错认。
除了这些,今天如往常一样,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爸妈快要从国外回来了,可能是下周,也可能是下个月。
我在努力回忆每一天发生的事情,尽数说给你听,心底期盼着你能怜惜我多一点,早些回来。
昨夜你又出现在我梦里,站在田埂边安静的笑,很美丽的样子。所有人都说时间可以磨平一切,也可以带走所有深刻的思念。
可我觉得这句话说的实在草率,因为我思你念你,历久弥新。
我还是怨你,让我每日痛苦不堪却又无法脱手离去,顾思顾念是你生命的延续,我无法让他们忍受与我一样的痛苦,在这个世上变得孤苦无依。
姜唐,顾思顾念在健康的长大,你若是不想我,也请想想他们,多多入我的梦吧,即使在虚幻缥缈的梦境里,我也愿深深吻你。
落款:顾朝。
写完,男人打开桌子上的箱子,把薄薄的信纸放进去,轻轻压平。
箱子里已经摞了一堆堆写满字迹的信纸,满满的,几乎快要压不下去。
姜唐离开后,顾朝每日活的如同行尸走肉,痛苦不堪。
是顾思顾念的哭声把他从濒死的边缘拉回来,从那之后他便开始写信,一封封永远寄不出去的信,从1987年到200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