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会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
看到对方灼灼烈烈的眼神,顾停突然懂了,脸色更红:“我……我……”
“答应我么?”
“我不知道……”
顾停吞了吞口水,他真的不知道,他现在心里很乱,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面对求亲,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现在做了决定,以后会不会后悔……
“答不答应?”
“我……”
霍琰唇角微勾:“你犹豫,就是心里有我。”
“我没有!”
“撒谎。”
霍琰将人顶在墙上:“你若真的不想,对我没半分情意,刚刚就会说不。”
顾停被迫用力靠着墙,下巴抬高:“可你明明一直在人前配合演戏,根本不是那种意思!”
“若我说是呢?”霍琰欺近,“若我说,我对你一直是那种意思呢?”
顾停:……
霍琰:“我不想再骗别人,也不想再骗自己。”
顾停心脏猛的一跳,这这这话是什么意思!
“满口谎言的小骗子。”
霍琰看着面前少年,阳光落在他眉梢,落在他唇角,他就像个误闯凡尘的妖精,纯净又诱惑,明媚又可爱,像冬雪里那枝柔柔嫩嫩坚强绽放的红梅,像边境线夏夜眨着眼最明亮的星子……
小东西闯进了他的生命,就应该是他的。
“你不乖。”
不乖的小东西,该要受到惩罚。
霍琰粗糙指腹抚过顾停的唇,这么漂亮的唇,不是用来说不骗人的。
或许我在重新遇到你的那一刻起,就疯了。
阳光灿烈,岁月无声,似乎所有的美好都可以定格,所有的期冀都可以实现。
我是你的王,我会为你披荆斩棘,为你开疆拓土,有你的世界,我无所不能。
霍琰缓缓俯身,一点点靠近……
第74章问罪?不带怕的
初春风凉,挡不过阳光灿烈,光影切割出斑驳琥珀,有细碎金箔在二人身上挥洒。
窗角有轻纱飘动,微风过处,二人发梢交缠,距离越来越近,呼吸相闻,气息交缠,‘扑通——’,‘扑通——’,不知谁的心跳,惊动了一室春光。
或许是他的,或许是他们的。
霍琰举高顾停的手扣在墙上,从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坚定,从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渴望,他要这个人!
就在即将碰触到那份甜蜜柔软,安抚内心所有躁动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很嘈杂,人很多。
霍琰捧着顾停近在咫尺的脸,眼底瞬间杀气四溢。
谁!是谁这么没眼色!
“宫内有旨,宣镇北王进宫面圣——”
“宫内有旨,宣镇北王进宫面圣——”
霍琰绷着脸,动作固执的没有退开,继续低头,想要亲下去……
顾停避开了头,手抵在他胸膛:“有人来了。”
霍琰:“不管。”
想要继续,顾停已经用力,推开了他:“别闹。”
霍琰看着近在咫尺的红唇,脸很黑很黑。
没良心的小东西,竟然还在笑!
镇北王亲卫队知道王爷今天是来干大事的,不想被打扰,可他们再凶悍,再不怕事,吓得住顾家,吓不住禁卫军,这里是京城,有天子在座,皇上召见你敢拦,怎么,想造反么?
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过来轻轻敲门,请自家王爷:“王爷——他们带着圣旨。”
“嗯。”
门打开,霍琰和顾停走了出来。
阳光无声,风住铃消,庭院瞬间安静。
二人相继而出,一清隽颀长,一俊美高大,前后只错开一步,并没有把臂亲密,可灿灿阳光下,他们长长身影交融在一起,暖意柔软了肃杀,刚硬坚韧了阴霾,仿佛亘古使然,不可分割。
前来传旨的太监不知怎的,哪怕有禁卫军相护,仍然哑了声音,总感觉有莫名杀气袭来,细看又找不到,反应良久才抖了抖手指,姿态恭敬的行礼:“咱家给王爷请安——此来打扰,不为它事,只因圣上有召。”
亲卫队肃正静立,腰挺的直直,手端的稳稳,一点动静都不敢有,生怕被挑毛病,这老太监礼行的倒是快,不过姿态还是有些太傲然,宫里的人,就是不一样,可惜他不知道王爷的脾气,这一脸黑,像是什么好事被打断的样子,怎么可能气顺?
霍琰冷笑一声:“本王可不敢当,强闯而入,指着鼻子宣诏,内侍好大的威风。”
传旨太监:……
“王爷见谅,咱家也是……”
霍琰根本不听他解释,越过他就往前走:“还等什么?走吧。”
显然,这句话不是跟他说的,镇北王说这句话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正正是庑廊下清隽青年的方向。
顾停微笑着下了庑廊,温声问传旨太监:“在下顾停,圣上宣召可有提到不能跟随?”
传旨太监被这笑颜晃了一下,赶紧摇头:“并未,贵人的意思是,公子最好同行。”
“多谢。”
顾停越过他,缓步前行,很快走到了镇北王身边。
阳光之下,二人身影再次交融,亲密无间。
……
求亲中途,宫中传旨要人,求亲正主带着被求的人进宫面圣,这事当然就进行不下去了,正厅顾厚通和冯氏终于能坐稳,擦了额角冒出的汗,齐齐看向门口叫唤的正欢的那对大雁。
这个怎么处理?
顾厚通缩的脖子都看不见了:“扔了”
冯氏凉凉一哼:“你敢么?”
顾厚通眼珠一颤,自然是不敢的!
“那……收了?”
冯氏狠狠一瞪:“你敢!”
说了岂不是答应了这门亲事?绝对不可以答应!
她想让来的人怎么带来的,怎么带回去,可惜镇北王已离开,就算没走她也不敢说这样的话,顶多找那些同行的亲卫兵,可惜这群人排着方队,看着人不少,速度却快得不行,镇北王一走立刻跟着不见,现在想拽都拽不住……
顾庆昌终于回过魂,提着袍角跑来正厅,声音都变了:“镇北王……真的要求娶顾停?”
不用顾厚通和冯氏说话,脖子里扎着红绸的大雁用嘹亮的叫声回答了他。
是的,真的,王爷就是亲自上门求娶停停,我们就是证明哟。
顾庆昌满眼阴鸷,咬牙切齿:“不可能!镇北王疯了么!那么大个王府,什么姑娘娶不了,非要娶个男人?就算不是男人不行,放着好好的宜昌侯府小公子不要,要娶这么一个庶子?这不是有病么!”
凭什么!凭什么顾停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凭什么他自己连喜欢什么都不敢正大光明说!明明他才是嫡子,明明他才应该是处处站上风压人一等的那个!
以后……以后该怎么办?若这事成了,难道他要看着一个庶子的眼神过日子么!
顾庆昌脸青了又黑,黑了又青,最后看向冯氏,满腹委屈:“娘……”
冯氏阖眼点了点头:“娘知道了。”
……
家中后续如何发展,顾停和霍琰并不知道,他们一路直行,很快到了皇宫。还是那条长长的青石甬道,宽阔到空旷的石阶,风从红墙刮过,吹响一片金铃。
“害怕么?”
霍琰看向顾停,目光精准的放在他的手,意图很明显,想牵。
顾停看出来了,摇了摇头,目光警告:“自是不怕的。”
霍琰握了握空茫掌心,早就知道不会成功,也没有多失望,轻轻哼了声:“知道稍后面要对什么?”
顾停微笑:“当然。”
虽这几天病了身体不舒服,有些消极怠工,他脑子可没坏,数着日子呢,算起来今天刚刚好是第十日。约定的期限到了,镇北王不慌不忙不着急,不进宫请罪不找人帮忙说话圆融,而是大张旗鼓到顾家提亲——什么意思?瞧不起谁呢?不把皇宫看在眼里是吧?
一路戏演到现在,连吵架吃醋都没落下,做的比真金还真,除了提亲太意外,其它全都在预料中,有什么可怕?来就是了!
“镇北王同顾公子觐见——”
“镇北王同顾公子觐见——”
“镇北王同顾公子觐见——”
随着内侍一声声传话,顾停和霍琰走进正殿,按规矩行礼——
“臣霍琰,参见吾皇万岁!”
“草民顾停,参见吾皇万岁!”
“起来吧。”
建平帝叫了起,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和第一天进宫一样,殿内仍然是四个人,建平帝明黄衣袍加身,端坐首位,尤贵妃着贵妃常服,满头珠翠在侧,太子和二皇子站在下首,位置相同,站姿相同,甚至连衣服的颜色样式都没变。
尤贵妃几乎立刻就发难,柳眉倒竖声音尖刻:“十日之期已到,镇北王还不请罪!”
霍琰一脸错愕,没跪也没慌,蹙眉认真回忆了下:“若臣没记错,当日圣旨颁下是在午前,今天正是第十日?”他看了看外面天色,“眼下还未过晨,一日未尽,贵妃娘娘是不是太心急了?”
尤贵妃冷笑:“照你这算法,是不是还要等到明日中午,才算是十日之期真正满了?”
霍琰束手肃容:“臣可没这么说,贵妃娘娘非要这么算,臣也没办法。”
“你——”
尤贵妃眯了眼:“办事不力,还敢狡言浑辩,怎么,在镇北王心里,皇上安危就那么不重要,大夏江山稳固,竟然是不值一提的个小事么?”
霍琰:“臣不敢!”
“本宫看你是敢的很!自己做不到,查不出来,就该早点认罪交接,皇上会派有能贤者接住,如此正事不干,一拖再拖,你还有理了?此等行径必须重罚!”
尤贵妃转向建平帝,声音瞬间变得柔婉:“皇上——臣妾女眷,不敢妄议朝政,削藩什么的一丁点都不敢提,可藐视君王乃是大罪,不重罚如何服众?臣妾以为,必须得削其兵权,哪怕一点点,一定得让他长长记性,以后不再犯!”
一席话落,大殿瞬间安静。
顾停眼梢一厉,心说您可真谦虚,都直接要削兵权了,还说不敢妄议朝政?削藩的话都出来了,还叫一丁点都不敢提?那您现在在干什么,口吐什么芬芳?
建平帝沉声道:“爱妃不可放肆,朕同镇北王君臣相得,虽不常相见,一向心有灵犀,镇北王不可能对朕不敬,这些话以后不可再提,没了镇北王,谁帮朕抗击北狄,谁替朕守九原边境?”
尤贵妃不怎么高兴,哼了一声:“皇上——天下有才之士多了去了,又不只镇北王一个,皇上不原发掘,不给机会,怎么知道别人不行?”
“住嘴!”建平帝声音突然严厉起来。
尤贵妃吓得身子一抖,脸都白了,好像从未经受过类似场面,眼泪刷的就掉下来了:“皇上……”
建平帝没管她,视线温和的看向霍琰:“妇人心小,目光短浅,不知谁才真正对她们好——朕忽然想起,你还有个妹妹,年纪好像不小了,十二还是十三?女孩也得好好教才是,心智不开,于将来是何等遗憾之事。”
不知道这话是个什么路数,霍琰回答的很谨慎:“谢皇上关心,臣已她请了先生。”
“九原偏远,能请到好先生也有限,要不要送到京城来?”建平帝话音徐缓,听不出任何暗意,仿佛就是拉家常,一时话头到这了,就顺便往下关心下去,“朕听闻太王妃年纪大了,身体一直不好,边陲之利不利于休养,要不要到京城来养养,朕的御医医术还是不错的。”
可话说到这份上,谁会听不出来?
顾停差点笑出声,一白脸一红脸,一锋利一温声,目的原来是这个。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让霍琰乖乖的把家人交出来,放到京城为质,天子好放心?
正想着,建平帝视线投向了他:“听说顾家早年就定居京城,想也是比较习惯这里的环境,你年前去过九原,觉得冷么?”
顾停能怎么说?冬天能不冷么?除了南方,哪里的冬天不冷?
他很想用话怼回去,可惜这种场合他不该多话,最后只能羞涩一笑:“是有些冷的,不过雪也更好看……”
他适时看向霍琰,似乎想起什么美好的画面,目光眷恋而温柔,挑不出任何错处。
霍琰眸底闪过一道流光,竟然惊喜的看向建平帝:“皇上此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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