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水果店铺还没营业,但已经开了门,店主正在把水果往外搬,路无坷过去麻烦店主给她称了斤葡萄。
回到病房后她拉开了房门:“奶奶,我回来了。”
床上的奶奶躺着,面目安详,闭着眼睛睡得很安静。
路无坷看着奶奶,带上了病房门。
她提着葡萄走了过去,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把葡萄放到了奶奶手里:“奶奶,葡萄买回来了,店主跟我说很甜。”
奶奶好像很累了,没有说话。
路无坷脸贴在了她的手背上,跟她说好消息:“这个疗程结束我们就能回家了。”
“奶奶,我想吃饺子了。”
立春日。
窗外天际爬了抹橙红,暗夜在逐渐清醒。
奶奶走了。
奶奶走的那天路无坷被沈屹西接到了他家里。
那天晚上她在他怀里睁眼躺了一整晚。
接下来的日子就像梦一般,一堆繁琐的手续,办理居民死亡证明,选坟地,墓地下葬。
奶奶下葬那天是个阴天,前几天多云攒的雨好像都在这一天下尽了。
苍山连绵不绝,春雨缠绵缱绻。
路无坷和沈屹西从墓园出来。
细雨淅淅沥沥砸在黑伞面上,她的手被沈屹西牵在手里。
这几天路无坷没流过一滴泪,上车后眼眶却逐渐红了。
沈屹西把她搂进了怀里。
路无坷整个身躯套在男生宽大的黑西装里,眼睛压在他肩膀上,哭得身子微抖。
她再也吃不到肉多馅儿薄的饺子,再也听不到人喊她妹妹。
“沈屹西,我没有奶奶了。”
第51章
()路无坷那天一通哭后眼睛红鼻子红。
这还是两人勾搭上后沈屹西第一次见她哭,平时就一副平静淡定的小大人模样。
哭起来却跟个小孩子一样。
小时候一定是个爱哭鼻子的。
但也仅仅就这么一次,后来再怎么想奶奶都没见她哭过了。
沈屹西不知道到底什么事儿把她弄成这样。
但他也没去问路无坷,至少目前没人比他更了解路无坷这人,问了她肯定不会说。
奶奶去世后那几天路无坷一直在家里住,沈屹西一有空就会过来找她。
澜江这城市湿气很重,一年四季空气基本没有干爽的时候,这春天刚来没多久,回南天后脚也跟着来了,不管是外头的街道还是家里到处都黏糊糊的。
一天下来更是见不着一点儿太阳,整座城市像闷在一个潮湿发霉的罐子里,一口气都喘不过来。
这天沈屹西不用去训练,来她家楼下找她。
路无坷当时正好早起洗了个头,趴在阳台那儿晾着湿哒哒的头发。
楼下的小学生已经开学了,背着小书包成群结队地去上课,小小年纪的学着哥哥姐姐的模样说班里哪个男孩子长得很帅。
不多时沈屹西的车出现在了转角那头,路无坷撑着下巴看他的车停在了楼下。
沈屹西推了车门下车,抬头看了她一眼后走进了楼道里。
路无坷很无聊,在那儿数着秒数,一分钟后,家里的门响了。
路无坷光着脚跑过去开门。
门打开沈屹西就看到了她家瓷砖上那一长串湿脚印,从阳台进来到这门前。
路无坷脚挺小的,发凉的瓷砖衬得她的脚皮肤苍白又脆弱。
沈屹西说她:“就不能穿个鞋?光着脚就这么好玩?”
路无坷就着他搂她腰的动作顺势环上了他的脖子,被抱起来后双腿圈上了他的腰。
“是啊,凉凉的。”
沈屹西抱着她往屋里走,笑哼了声:“几岁了?”
他没抱她去沙发,直接把她抱到了她房门前,把她放了下来,顺手帮她开了门,自己又不进去。
不是来做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