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定这玉盒经手过的两人,他一人也不相信,还是让神医确认过他才能放心。
朗中被人带到王府主院之中,先给安王把了脉才道,“王爷是伤了咽喉,索性没伤及根本,只需静养几天吃上几幅药便可无碍,只是这几日切忌强行发声,否则以后就算伤愈可能也会声音沙哑难听!”
安王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朗中这才坐下来开了药方交给王府下人,然后才给秦川把脉,朗中三指放在秦川脉门之上,沉吟了半晌,期间抬头狐疑的看了秦川两眼,这一把脉竟把了半刻钟之久。
直到安王有点不耐烦的敲敲桌面,朗中这才放开秦川的手,“王爷恕罪,秦管事脉向时断时续,在下一时也断不准秦管事伤情如何,可否让在下给秦管事看看伤口?”
安王点头,郎中看到秦川肩头的剑伤已经停止流血,但是创口颇深,只怕一时之间也难以愈合,安王看着也频频皱眉,想着今日若不是秦川誓死拦在他身前,只怕自己早已遭了毒手,想着双手不禁死死攥成拳。
都说虎毒不食子,没想到那个女人竟心狠至此,这么快便派她的情夫过来杀他!
呵呵,是说她蠢呢?还是她太过自信那个男人一定能杀得了自己呢?那个男人身上那么明显的沾染了她身上的香味,让他如何闻不出来?
安王想得出神,却被人从沉思中唤醒,“王爷、王爷……”
只见秦川拖着伤重的身子,一脸担心的看着他的主子,“王爷?”
安王本想问他何事,只是想起神医的嘱托,才未开口,只见秦川盯着他的衣襟这才想起来,从怀中掏出玉盒,递了出去,只听秦川开口解释道,“还劳烦神医看一下,此药可是神医所说之神药!”
风从安王手中接过玉盒,打开送到郎中面前,只见郎中净了手才去取出一片血莲细细观察,又放在鼻端嗅其味,过了半晌才点点头道,“却是血莲无误!”
说完又让风打开另一只玉盒,待仔细辨认后点点头。
至此,安王才舒出一直憋在心头的那口气,脸上也浮现了一点笑意,今天这番罪总算没有白受。
郎中看着这两只玉盒中的莲蕊和莲瓣向安王建议道,“王爷,若是王爷舍得将这血莲全都入药,在下敢向王爷保证,一月之内能让王爷自己站起来,加以适当锻练,三月内便可像正常人一般行走,若是有内力高强之人愿为王爷您以内力舒展筋络,或许还能更快康复!”
安王闻言眼中晶亮,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郎中,而郎中也只是缓缓合上两只玉盒,让风还给安王,“此神药王爷还是自己先收着吧,这治腿之事也不急于一时,总归还是要等这嗓子好了再说,这几天王府还是安心休养吧!”
安王也觉神医之话有理,便点点头将玉盒重新收回怀中。
然而在老摄政王府中,此时也是不复平静,两位神医经过一下午的商议,最终还是觉得这解毒还需趁早,越拖只怕这毒素对身体的伤害越大,到时只会让宝儿更痛苦。
老摄政王给宝儿把了脉后决定当晚便给宝儿解毒。
晚饭过后,夏锦抱着宝儿细细的给他梳洗一番,泪眼蒙蒙的小小人儿搂在怀中久久舍不得放手,直到老摄政王亲自过来接宝儿,她才难舍的放了手。
看着老摄政王牵着宝儿的小手向着药房而去,自己也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身后。
老摄政怕有什么意外,便取了一片血莲先让宝儿服下,以血莲之效力只要能保住宝儿一丝生气,他和沈清风都能想法子为他续命。
红袖带人抬了一只浴桶过来,里面装满了一桶黑乎乎的药汁,一看这浴桶就是为宝儿订做好的,浴桶的高度正好让宝儿坐在里面可是露出一个脑袋来。
然夏锦看着随后而来得添香手中拿的事物时,又是肝胆俱裂,那个形似枷锁的盖子,就是她再笨也知道那一定是师父特地做来锁住宝儿,这解毒究竟是有多痛师父竟然怕他乱动还要锁住他。
夏锦转过头去偷偷擦掉眼中的泪水,蹲下身亲亲宝儿的额头,“宝儿别怕,娘亲在这陪你!”
老摄政王本想反对,但看到夏锦眼中的坚决,终究叹息一声,没有再赶她出去。
小木本想拉夏锦到一边等着,可是夏锦死活不愿执意站在浴桶边上。
宝儿被脱当了衣裳放进药浴之中,老摄政王亲手将形似枷锁的桶盖锁上,夏锦就趴在桶边紧紧抓着宝儿的小手,小家伙此时还没有什么异常,扯了个笑容对着夏锦笑笑,“娘,宝儿没事,娘亲别怕!”
听着宝儿这么贴心的话语夏锦眼眶再次红了,好不容易压制住凶涌的泪水,此时沈清风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送到她面前,“锦儿,喂宝儿喝了吧,一点点慢慢喂不可操之过急!”
夏锦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冲沈清风点点头,“知道了!谢谢沈大哥!”
沈清风摇摇头,看到夏锦难过成这样,他心里也不好受,他不想看到夏锦的泪眼,转身去了老摄政王身边,一会他还要和老摄政王轮番为宝儿行针,他们还要准备准备才行。
一碗药喂了大半个时辰才喂完,这药汁明显在宝儿身上已经起了效用,只见小家伙脑门上涌现出颗颗豆大的汗珠,双手也紧紧的抓住夏锦的双手,指甲一点点的抠进夏锦的手中。
然而小家伙却是紧咬着双唇不原发现一点声音,夏锦是既心急又心疼不知如何是好。
小木无声的陪在她的身侧,他深知所有的话语都不足矣安慰夏锦,便只好轻拥着她的肩头为她的支撑。
“呃……啊……嗯……”小家伙脸上的血色一点点退去,再也坚持不住发出点点闷哼之声。
“师父……”夏锦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一脸祈求的看着闻声而来之人!
“小木、运气,清风、下针!”老摄政王无耐的冲夏锦摇摇头,何偿不知宝儿现在的痛苦,但只有坚持下去才有生的希望。
小木一手拥着夏锦,另一手却抵在桶壁之上以内力催发宝儿体内的毒素运行。
沈清风闻言一支支沾有血莲花汁的银针,没入宝儿头顶大穴之中,不过眨眼,这眼针遍全部变成乌黑之色,拨针下针,手法之快,向乎让人眼花缭乱,而唯一不变的是,拨下来的银针都是通体污黑之色。
这一翻下来沈清风脸上也略显苍白,这施针本就是极费心力之事,何况这每次施针者要比之前一次更深一分,他这样连续施针近半个时辰,早已是耗费了不少心力。
老摄政王也看出他的不妥,便接下他手中的银针,“清风,先休息一会,我替你!”
沈清风依言退到一边的椅子上休息,他现在这个状况的确不适合再继续,不说他的身子受不了,这对宝儿也是十分危险的。
待到老摄政王为宝儿施过两回针后,便又再一次喂宝儿喝了一次药,这一次药性更猛。
“啊……啊……”小小的身子使劲的浴桶中来回扭动,一声比一声更加凄厉的吼声,如同根根银针扎进夏锦的心中。
夏锦也不知自己留了多少泪,双手之上更是早已血迹斑斑,而她现在什么都顾不上,这点头和宝儿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夏锦心疼欲死的盯着宝儿,小家伙一阵凄厉的叫声之后,夏锦隐隐觉得有此不安。
只见宝儿眼中光芒大盛,有一种就要解脱之感,夏锦连忙伸回自己的右手,在宝儿没反应过来之前塞进他的口中,一阵浓重的血腥味传来,鲜血顺着宝儿的嘴角一点一滴的滴在枷锁之上。
小家伙垂眼看着自己中所含之物眼泪如决堤一般顺着脸颊往下淌。
一波疼痛再一次袭来,宝儿不自觉的咬紧夏锦的手,而此时夏锦早就忘了疼,反而一脸欣喜的看着宝儿,好似她是终于找到分担宝儿痛苦的办法似的。
“宝儿,痛了就咬娘亲!别放弃!娘亲陪你撑下去!”
夏锦似乎感觉到了宝儿在点头,笑着抹抹脸上的眼泪,“我就知道我的宝儿是最勇敢的孩子,一定可以撑下去的!”
只是这眼泪却似永远抹不完似的,越抹越多,小木看着夏锦这样,心疼的无以复加,但他却不能阻止,必须放任她这么做,因为她是一个母亲,是那个正在承受痛楚的孩子的母亲。
老摄政王取下最后一根银针,看着银针上再无一丝黑色,抬手为宝儿的手腕为其把脉,良久之后,才一脸欣喜的宣布,“解了!”
夏锦终于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歪,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