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府。
在周虎臣的陪伴下,周遇吉在巡视布置好的战场,这次的作战和上次不同,战场布置也完全不同,周虎臣给自己的军队布置了一个阵地,一个大型的,呈环形,内部错落许多大小堑壕的阵地。
南阳府这个防守之地太宽了,为了保险起见,周虎臣给自己的军队设定了一个类似于八卦阵一样的阵地,这个阵地的作用很明确,一旦建奴大军到来就是一次野战,作战部队必须迎战,而辅兵与物资则留守在这个阵地之中,一旦作战情况不理想,周虎臣就要把这阵地当做一个堡垒,防守的堡垒。
这是一个最保险的做法,清军的骑兵占据优势,周虎臣的火器占优,双各有优势,周虎臣自认败的可能姓很小,但在野战情况下周虎臣不敢打包票必胜,尤其是现在的季节,一旦再次碰上雨天,这个堑壕阵地无疑可以给自己提供最有效的保障。
斥候已经深入到了湖北,但很久也未得到建奴大军的确切动向,只是知道建奴的军队在向荆州汇聚,清军已经开始对荆州附近几十里区域进行坚壁清野。
这是清军的习惯,也是即将行动的讯号。但周遇吉的军队不能进入湖广,一旦进入就等于和建奴死磕,在南阳府的优势不仅是以逸待劳,这个位置是卡住这条路线,如果建奴走江防沿线,军队也可以迅速东进拦截,这是一个两手准的作战计划,不能冒进,只能等待敌军的确切消息。
等待是如此的让人煎熬,在等待期间,南阳一带还落下了一场雨,这场雨不算小,但时间不长,第二天就雨过天晴。
实在不耐的斥候首领高强亲自出动了,可高强刚刚南下一天,第二天他就风风火火跑了回来。
回来的原因是高强带回来一个五花大绑还身穿明军制服的士兵,把这名士兵扔在周虎臣面前,高强悻悻的道:“曾经是我们的人,已经确认了,山西的旧属,现在效力在建奴军中,听说我们来了,逃出来通报消息的,大帅您亲自详细问问吧。”
高强的解释让周虎臣清楚了,这个被五花大绑的士兵曾经是自己的士兵,当时自己撤离山西时的确有一部分地方卫所士兵留了下来,这个人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解开吧!”周虎臣一挥手:
这名士兵被捆绑的时间太长了,即使松了绑也根本站不起来,他扑在地上,随后对着周虎臣就失声痛苦。
周虎臣的亲兵队长周建安有些不耐烦了:“一个大老爷们和娘们一样,别哭了,赶紧给大帅回话!”
士兵抽泣着跪伏起来:“少帅...属下曾经是天成卫的士兵,当年曾随少帅在大同南下拉练,少帅和大帅离开山西后属下就回了家,谁知,却被姜镶这个狗贼挟持投降了建奴,随后就被建奴带来了湖广。”
这名士兵满口的山西口音,还知道周虎臣的拉练,还称呼周虎臣为少帅,看来不会有假。
主动逃出来就是不甘心效忠建奴,这名士兵还是有些骨气,周虎臣厉声道:“既然是我的士兵,就知道我的规矩,站起来,把你知道的所有东西详细进行回禀!”
这时,士兵恢复了一些,他摇晃着站起身,随后就是一个击胸礼:“天成卫十长刘永志...向少帅报到,请求...归队!””
“本帅现在是东昌侯,大明太子少保,河南总兵官,允许刘永志归队!”周虎臣举拳轻轻击打了一下自己的左胸。
这个击胸礼和回答对刘永志太重要了,等于承认了他的身份并允许他重新回到军中,这让刘永志的泪水瞬间磅礴而下。
和刘永志一起逃往这个方向的共有七个人,原因正是因为多铎的覆灭,这个消息根本瞒不住阿济格,也瞒不住绝大部分人。大量的新附汉军因为这个消息而产生了搔动,而山西籍的士兵比较了解周遇吉军的作战能力,这些士兵最早开始酝酿行动。
逃跑的士兵远远不止刘永志这一伙,对于多铎部的被歼灭等于颠覆了清军不可战胜的神话,由于这个消息,其它地方籍的新附汉军无疑也产生了动摇。在清军还没有严密防范时,刘永志等七人就开始了行动,但建奴还是有能力,当刘永志等人行动起来,一同逃跑的七个人中只有他一个人成功跑了出来。
刘永志的叛逃意义非凡,这预示着建奴已经得到了周遇吉军的防守位置,同时,也暴露出建奴军那些新附汉军已经出现了军心不稳的状况。最重的是刘永志带来的另一个消息,建奴军在荆州的军队并不太多。
清军荆州的军队不太多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清军的北归方向不在河南,应该是在沿江一带的大别山东麓北还。清军直接在荆州南下不可能瞒得过高强的斥候,而荆州的清军应该是在故布疑阵给阿济格的大军在作掩护。
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荆州的清军向南移动也说明了这个问题,阿济格的清军已经在北归,而且可能已行动了几天时间。
信息不畅的后果让最不理想的局面出现了,周遇吉的军队必须赶紧向庐州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