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冷美人也知道自己会老,有一天,她也会有老人体气散发着,可是她现在盛不下这个将军,这个在外人眼里无比耀眼的男人,那种朽木的枯绝,总让冷美人除了要逃离外,她无处可藏。最可怕的一点是,她爱的小傻子需要她交易着,爱她的姚海东同样需要她交易着,她怎么突然就成了交易的中心人物?难道成为将军夫人注定就该与这样那样的交易为伍吗?
是啊,她巴心巴甘地等着名正言顺的将军夫人桂冠时,想过这个桂冠的代价吗?
冷鸿雁不甘心。这个世道已经如此之烂,她不想在有生之年再继续这么烂下去啊。她的不甘心越来越强烈,她清楚与爱情无关,这种不甘心是对整个男权社会的无奈和无语。她曾经是那么小鸟依人的一个女人,曾经把小三这个角色上演得淋漓尽致,可是今天呢,将军夫人的角色砸中她时,她还得不断地继续交易吗?
冷鸿雁心情极为不爽,但是她努力地压了压自己的情绪,对着手机说:“海东,道理我想我懂。而且男人们从来对女人的想法就是给了她衣食无忧同时,再外加一顶夫人的贵冠时,她就得感恩载德,就得活得失掉自我,只有男人以及男人的世界。这公平吗?你说,我如果这么活着,与死去有什么两样呢?我也知道,两个再相爱的人,总有分手的一天,可是没到哪一天的时候,几个女人肯放手呢?放手后,她的天全部塌陷了,你明白吗?”
冷鸿雁的质问声响起来的时候,姚海东的大脑瞬间乱得失去了条理,怎么会是这样的呢?她怎么就还是要爱情不要将军夫人呢?这可是一种巨大的危险而且是可怕的导向啊。
姚海东的心在这一刻突然就产生了后怕,那是一种极其无奈的后怕之感。
如果冷美人从未认识纪老爷子,如果她没有勾起这位实权人物对她的宠爱,她的这些想法也不过就是想法。可问题是她占据了这个男人的心,或者是她勾走了这个男人的心。几个被女人勾走的男人会放手这个女人?男人就是贱,越是得不到的女人,越想得到。越是不能宠爱的女人,越会变本加厉地宠爱着。
李世民之后的唐朝,后宫佳丽三千时,李治明明知道身为小妈子的武则天不可以去宠爱,可人就是这么怪,越不能的东西越想占有。于是从小妈子到宠妃到皇后再到一代女皇,这个过程,可以说是李治一手给武则天搭建了这个莫大的平台。他难道不清楚武氏不可以宠吗?可感觉就是要去宠。现在的纪老爷子也就是如此,明明知道冷美人与刘立海之间的纠葛,这一点,姚海东相信,那么精明的纪老爷子不可能看不出来。但是这一点,这位老爷子愿意去包容甚至去忽略不计,再到拿冷美人交易时,就足以证明他不想放手冷美人,他得独占着这个女人。
因为纪老爷子的不可能放手,也因为纪老爷子的专宠,姚海东才更加后怕啊,玩得不好,别说是刘立海被消失,他恐怕也难逃恶运。
姚海东在后怕之后,还是想作最后的努力,他对着手机很认真地说:“部长,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可是人生总归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活着就有这样那样的累,也许在年轻的时候不累,年老以后会更累。也许现在累了,年老就不累。再说了,很多时候,没有你,别人也许过得更好。
所以,你要在该放手的时候要放手。而纪老爷子,有一天,他也许会如你先走一步。可他活着的时候,他能够给你许多,就算哪一天,他要离开,他也能替你安排好许多,这样的人你不坚守,你还要坚守什么呢?有些事,想多了头疼,想通了心疼。索性就不要去想,闭着眼睛过日子,日子过通了,心气也就会跟着通透的。”
姚海东说了一大通道理,可冷鸿雁的耳朵里一片翁翁声,她似乎听清楚了姚海东的话,又似乎半个字也没听明白。她现在乱极了,她明知道她说不通姚海东,说不通刘立海,更说不通纪老爷子,可她却还想着去争取,哪怕争取一点点理理和支持,她此时都会有安慰的。可是,她发现,她争取不到,也不可能争取到的。
“海东,我知道了。今天就说到这里吧。”冷鸿雁客气了一下,就挂掉了电话。她的电话是挂掉了,而姚海东的心却跳了起来,她终于没听进去他的话,她真的要走这一步吗?别说她走不通,极有可能会让她失掉一切的,这个代价太大。可是他阻止不了她,一个女人一旦疯狂起来,是不计后果,也没有后果可言的。
姚海东这么想着,急切地拨通了刘立海的电话,刘立海在办公室看文件,这一段压下的文件有些多,见姚海东的电话来了,便接了电话说:“姚大哥好。”
“我不好。”姚海东带着情绪地说了一句。
“姚大哥,怎么啦?”刘立海的心一惊,不过还是很小心地问了一句。
“部长的工作做不通,她好象豁出去了一般,必须重返官场。小刘,你得想办法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纪老爷子不答应的事,她这么做,风险是极大的,你明白吗?现在,她估计还能听听你的话吧。你赶紧而且务必做通她的工作,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你们之间无论过去有过什么,现在只是姐姐和弟弟,只能是姐姐和弟弟,必须成为一种牢靠的亲情,也只能是亲情。你懂吗?”姚海东在电话中如此说着。
刘立海本来看文件看得心烦,一听这事,头都大了,他很有些无奈地说:“姚大哥,我懂。可是她如果肯听我的话,就不会这么执意重返官场的。在这个时候,我要是逼她,也许会适得其反。”
刘立海的话一落,姚海东问了一句:“她要干什么?”
姚海东这话象是在问刘立海,更象是在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