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祭无忘告乃翁 第41节(2 / 2)

gu903();他真的太难了,到底要他怎么做啊。

看他懵懵懂懂,谭盛礼道,“有容人之量是好,但不可盲目,兄弟犯错,身为兄长,你有权苛责训斥教之悔过,不愤不威,他日再犯岂是好事?兄弟如手足,手足如有病,自该请医救治,若放任不管,手足之病必蔓延五脏六腑,大隐患也!”

谭振兴:“......”要他教训谭振业早说啊,他呜呜呜大哭,“父亲,儿子懂了。”

这顿打,真的挨的冤!

不就要他狠狠发泄被兄弟戏弄陷害的气愤吗,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没都领悟到,谭振兴抽搭了下肩膀,哭得痛不欲生,泪眼模糊中,看谭盛礼又挥起木棍,吓得他浑身哆嗦,闭目咬唇,好不害怕。

奇怪的是,木棍好像没有落到自己身上,因为他听到了声不适宜的闷哼,偷偷侧目,看谭振业低着头,齿贝在打颤,他微微抬头,就看木棍咚的声落在谭振业后背,力道不轻......

谭振兴松了口气,心头不免觉得自己挨得算轻的,论惨,还是谭振业惨。

“兄长博爱宽容,你可否愧疚?”打完人,谭盛礼放下木棍,坐在桌边品茶,不露声色道,“你虽聪慧,心计却过于深沉,立身于世,不修德行,其诸事钻营皆能达?”

谭振业撑地磕头,“父亲教训的是。”

“回屋抄《论语》20遍。”

“是。”

反复品味谭盛礼教育他们的话,谭振兴惊人地发现,父亲疼爱自己甚过谭振业,毕竟那‘博爱宽容’是称赞自己的,难怪自己只是被打了手掌,他揉揉掌心,心情莫名大好,宽慰谭盛礼道,“父亲,三弟已经知错,往后定不会再犯了。”

再犯就是挨棍子,他不信谭振业还敢。

谭盛礼搁下茶盏,叹气道,“下去吧。”

谭振兴徐徐起身,瞄了眼桌上的木棍,恭敬地上前拿起,“父亲,可要放回堂屋?”

谭家的威严,必要慎重待之。

谭盛礼沉沉看他两眼,谭振兴面色悻悻,轻轻放回去,道,“父亲早日休息罢。”再不敢乱说其他,扶着谭振业毕恭毕敬退了出去。

进到书房,他就绷不住了,甩着自己被打的手,抱怨谭振兴,“你太过分了,竟然推我出去当靶子,你倒是出门躲过一劫,你知不知道刘明章老娘找上门告恶状啊...呜呜呜,我被父亲揍得好惨...呜呜呜,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啊......”

谭振业:“......”

“我是你亲哥啊,呜呜呜......”谭振兴趴在桌上,边数落谭振业的不是边呜呜大哭,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啪啪啪掉个不停。

谭振业垂眸,敛去眼底神色,真诚道,“大哥,是我错了。”

看他态度诚恳,谭振兴倒不知怎么说了,旁边谭振学劝道,“事已至此,不必再提,咱们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想到谭振业挨了打,谭振兴心里好受不少,学谭盛礼的样子摆手,“罢了,我发发牢骚,我不生你气了。”说到这,他看了眼谭振学,“往后再有这种事,交给二弟来做吧。”

他真的太疼了,多少天过去,后背还疼得厉害。

谭振学:“......”

大抵是挨打的缘故,冲散了他们考上秀才的喜悦,翌日照样出城砍柴,不同的是,未到城门,几捆柴就被城外等候的人买走了,那人约莫眼神不好,混了两个碎银在铜板里也不知,要不是谭振业正直,那人白白就损失上百文银钱。

和谭盛礼说起,谭振兴毫不吝啬的表扬谭振业,父亲赞他博爱宽容,自不能让父亲失望,关于他那点小心思,谭盛礼懒得拆穿他,只道,“明日随我去学子宴吧。”

“不砍柴吗?”谭振兴不太想去,无聊得慌,没有砍柴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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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砍柴能卖钱,去宴会只能干坐着,和谭生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生无趣,明明人多热闹的场合,为何就觉得寂寥呢?

正想叹气,吟诗两句抒发自己内心烦闷,却听谭盛礼道,“你不想去就和振业出城砍柴罢。”

谭振兴:“......”父亲是不是太好说话了,作为甲科前十名,他不去难道不会少很多热闹吗?

况且学政大人办的宴会,他不露面太不给面子了吧,会不会落得高傲自大目中无人的名声啊...

“要不我还是去吧。”谭振兴反悔了。

因为他想起放榜那日,自己穿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在大街上和两个秀才说话,对方仪表堂堂风度翩翩,而他灰头灰脸好不狼狈,不行,他必须去,屋里那件簇新的长衫还未穿出过门呢,纵然黯淡素雅,也该让外人瞧瞧,长相英俊,身材挺拔,朴实无华的衣服也能穿出高贵优雅的气质来。

任他们穿绫罗绸缎又如何,自己没输的。

“父亲,我要去!”谭振兴重复道。

见他眼神坚定刚毅,谭盛礼不知他又在琢磨些什么,告诫道,“出门赴宴,多听多看,少说少言,切忌大声喧哗,与人争执不休...”

谭振兴认真记下,又默默背了两遍,突然问,“父亲,同样是学子宴,为何府城那次你不告诫我呢?”莫不是他近日表现欠佳,父亲担心他言行不慎丢了谭家的脸?

他这两日没有犯大错吧...

好吧,有的事无须细想,迎上谭盛礼扫过来的眸光,他识趣地闭眼不言。

翌日,阳光明媚,天色正好。

谭盛礼深居简出,平日甚少出门,这次领着几个孩子参加学子宴,引得不少人围观,尤其是落榜后决定后年再战的童生,俱拿着文章诗集候在酒楼外,希望谭盛礼能稍加指导,学政大人日理万机,他们连秀才都不是,没脸叨扰学政大人,只有求助这位案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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