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祭无忘告乃翁 第87节(1 / 2)

他们说的没错,底下的人虽知道他们的方向,但闻声射人的本事却是没有的,许是受了激怒,那位拿过弓箭后狠狠射了两箭,位置偏了,谭振兴又得意起来,果然没射中。

谭振学心思微动,示意谭振兴再说两句刺激他,谭振兴会意,扯着嗓门又喊,“你有本事射啊,怎么着,老眼昏花不中用了啊...”

谭振学给谭生隐打手势,两人沿着旁边树丛分散开走,他们长久待在这不是法子,得想办法把下边的人收拾了,就他猜测,还有土匪没来,如果等那些土匪聚过来,他们就成瓮中之鳖了,谭振兴还在和那人对骂,“就你这副样子还想做土匪呢,别是过路的商队看你可怜丢些钱给你用吧。”

谭振兴骂人,要多刻薄有多刻薄,不过平日有谭盛礼在,他不敢骂人,难得这次谭振学让他骂,他不可劲的骂,“要我说啊,你做什么土匪,不如去街上乞讨呢...”

那人被谭振兴激得五官扭曲,丢了弓箭,急冲冲朝谭振兴的方向冲,“出来,给老子出来。”

“你要我出来我就出来啊,你以为你谁啊,我偏不,你要是有种你就上来...”

其他人看形势不对劲,纷纷伸手拉,“二当家别去,有陷阱。”肯定有陷阱,别看坑里躺着好多兄弟吗?

“放开。”那人甩开衣袖,径直往声音的位置冲上山,而满心以为有兄弟掩护的谭振兴根本不知道危险靠近,大着嗓门骂得格外起劲,骂着骂着,感觉头顶罩上曾黑暗,他蹙眉看去,只看到脸上那道疤像夜空里的闪电,要劈死他似的朝他扑过来,他张嘴啊啊啊啊尖叫,然后抬脚,声音刺破天际,“我踹。”

“奥..”那人万万没想到谭振兴会踢他要害,且力道惊人,他捂着□□,冷汗淋漓地跪下,谭振兴还在飞速的踢腿,“我踹,我踹,我踹....”

连踹了不知道多少脚,反应过来后,忙用绳子绑住男子的手脚,唤谭振学,“二弟,快来,帮忙拖到下边扔坑里。”

底下的土匪俱慌了神,要知道,二当家是最孔武有力的人,竟被陌生男子轻而易举就解决了,他们害怕了,害怕到不敢逃窜,齐齐跪地求饶,“饶命啊,饶命啊,这片山头我们给你们了,还请大侠饶命啊。”

他们是土匪,土匪最怕两类人,官差和更厉害的土匪,在他们眼里,这群也是土匪,估计是黑吃黑的,毕竟这些年他们遇到过不少来黑吃黑的,但因他们人多,都被赶走了,没想到这次碰到铁钉子了,两位当家的都不是对手,有人已经回去给大当家报信,顺便通知其他人,让他们赶紧撤离,否则都得完蛋。

大当家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这片山头就是他当时占下的,要他拱手让人怎么可能,他拎起自己发家时的木棍,叫上人,要去找他们拼命。

土匪怕了,“大当家啊,四当家的铁棒槌人家都不怕,如何会怕你这木棍,咱们还是快逃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啊。”

这木棍是大当家做土匪那天砍的,据说曾用这根木棍拦截了四辆马车,抢劫到了上百两银钱,那家人为了活命,要把箱子里的书全部给他,他嫌重只要了两本,据那家人说那是里边最值钱的书,谁知拿去卖没人肯要,说他的书没有用,两文钱都舍不得给,到现在他还留着那两本书,意在警醒自己不能相信白面书生的话。

书生狡猾,最爱骗人了。

他挥了挥手里的木棍,不着急道,“慌什么,三当家呢,把他喊来,我倒要看看谁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月色清明,寂静的官道上,只余风吹树叶的声响,还有...坑里惊恐万分的土匪。

“大当家会不会来救我们?”

众人看看旁边被绑了手脚的二当家,面如死灰,沮丧道,“不来还好。”

二当家都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就大当家的岁数,来了也是送死,“他们到底是哪儿来的土匪?”同为土匪,他们平时有关注其他州府的情况,不曾听闻有这么厉害的土匪啊,那身手和速度,想想他们就害怕。

“你问我我问谁啊。”做土匪这么多年,他也第一次碰到这种人。

“呜呜呜...”旁边被堵了嘴巴的土匪不住呜咽,试图他们把自己的绳子解开。

没错,坑里蹲着的好几个土匪都被绑住手脚堵了嘴的呢,任他们怎么呜咽,没土匪敢帮忙,生平头次遭遇这种事,他们心里害怕恐慌,结巴道,“我..我不敢,被他们发现会杀了我的。”

那群人比他们残暴多了,龇牙咧嘴,好不恐怖,土匪朝边上挪,奈何身下尽是碎石,疼得他们直吸冷气。

谁能想到,土匪也怕死,怕得连同伴都不敢救,藏在暗处的谭振兴嗤鼻出声,抵了抵身侧的谭振学,“他们是土匪吗?”

不敢相信这群人吓得过往的商队书生屁股尿流,谈匪色变,太他娘的丢脸了。

大当家扛着木棍,召集兄弟来的时候,暴徒没看到,只听到坑里嘀嘀咕咕的说话声,他怒斥,“不中用的,丢老子的脸,还不赶紧给老子爬起来。”

坑里的土匪:“......”他们也想爬出去,奈何伤得太重,根本没力气。

“大当家,你当心点,他们太凶残了。”坑里的土匪温馨提醒。

“他娘的老子就是土匪,谁能比老子凶残,还不赶紧给老子爬起来。”

坑里的土匪:“......”别说爬,胸口痛得呼吸都艰难,真没力气动啊。

月亮照着,谭振兴他们看不清土匪的脸,不过听旁人喊他大当家,知道他就是土匪头子了,谭振兴跃跃欲试的要冲下去,谭振学拉住他,“人太多,咱们赢不了。”

“怕啥,听他声音就知道是个老头子,咱还怕个老头子不成?”

“骄兵必败,不可掉以轻心。”谭振学小声道。

官道上,久等不见底下的人爬出坑的大当家动怒了,走向陷阱,怒声吼道,“老子让你们爬起来没听到是不是?”

“大当家,我们也想啊,没力气了。”不仅没力气,身上还有多处伤,尤其最先遭殃的两个土匪,腿都断了,脑袋被后面掉坑的兄弟硬生生撞到石子上,脑袋流的血都凝固了,“大当家,那些人狡猾,肯定在哪处藏着,你要小心啊。”

大当家要出了事,真的没人给他们收尸了。

有两个是这两天刚进山做土匪的,闻言,当即退缩了,左右搀扶着大当家,“大当家,我们...我们先逃命吧。”

“没出息的,老子们是土匪,土匪...你们不知道什么是土匪是不是...”只有别人怕他们的份儿,没有他怕别人的,他重重杵着木棍,歇斯底里的咆哮,“哪儿来的毛头小儿,给老子滚出来。”

谭振兴不动,脚在树丛里摩擦了又摩擦。

他们能制服那些土匪靠的是单挑,而眼下官道上的土匪多,他如果冲下去,腿功再厉害,但双拳难敌四手,他哑声和谭振学说,“他们如果上来咱们就挨个收拾他们...”

语声刚落,就听坑里的土匪提醒大当家别往山林走,他们再熟悉地形,不抵对方跑得快,官差追逐他们时他们躲进山有优势,可眼前的人动作迅速,他们跑不赢的。

大当家不信邪,当即吩咐几个土匪去山里走,然而没人动,大当家火冒三丈,“老子的话不管用了是不是?”

土匪们不敢吭声,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肯进山,月亮照着,山里树影斑驳,幽深恐怖,他们看了两眼,害怕地往后缩,没注意踩到后边人的脚,惊得啊啊啊大叫起来。

大当家:“......”

“没出息的。”大当家挥起木棍就揍人,撵他们去山里找人,他们常年住在山里,对这片地形极为熟悉,只要不碰到野猪老虎类的大物,走夜路完全不是问题,大当家怒吼,“还不赶紧给老子去。”

仍然没有人动,刚进山做土匪的两人嘀咕道,“大当家,要不你去吧。”

说完,转身就跑,边跑边喊,“我不做土匪了,我不做土匪了...”随着他们的喊叫,人瞬间跑没了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