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短粗地笑了一声,神情竟带了些怪异的慈爱:“你可以叫我……”
“亚当!”
一个不算陌生的声音打断了少年要说的话,一身警服的哈瑞斯,喘着粗气跑了进来:“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要不是还带着定位手表,我差点又弄丢你了。”
赫然正是昨晚出警,带走抢劫犯和马特的年轻警员!
马特认出了他的声音:“加文警官?”
哈瑞斯这才将视线转到了在场的另外两人身上。
“马特律师?我其实挺喜欢你的脾气,叫我哈瑞斯就行,叫加文太生分了。话说这小孩……”他打量着阿福,“是你儿子?”
“当然不是!”马特立刻反驳,“是蝙蝠侠……”
哈瑞斯歪头:“嗯?”
马特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保守地说:“的崇拜者,我们也才认识。”
“哦。”哈瑞斯点了点头,又把重心放在了少年身上,“快起来,地上脏,你这是又犯病了?”
而从哈瑞斯进来后便一言不发的少年,突然眨了眨眼睛,而后轻轻拍了拍太阳穴,接着便用与之前截然不同的语气说:“我也不知道,不记得了。”
但这次的声线,却是纯粹的男声。
阿福看向一脸茫然的亚当,陷入了深深地迷惑。
这家伙,两面派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不,只是精神病而已:)
ps.新的剧情人物的确是亚当,至于他是谁,提示:四字美剧,一个双重人格的女装大佬攻。不过作者是不会让他变成剧中那样的罪犯的,作者心软_(:з)∠)_
第10章全世界都知道韦恩有了私生子
是不是两面派阿福不知道,但那个叫亚当的年轻人,当真像是变了个人。
从一开始的媚态横生到现如今的茫然乖巧,也不过用了短短几秒钟。
也许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那他之前的表现是怎么一回事?人格分裂吗?
这一点就连哈瑞斯都解释不清。
听完阿福对前因后果的叙述,年轻的警员皱起了眉,不解地说:“你们说的情况我从来没遇到过,亚当虽然有些胆小,身材也不太符合一般男性的审美,可他真不女气,也从没用女声说过话。”
亚当缩在哈瑞斯身后,戒备地伸出半个头来。
他瞠大湖绿色的圆眼睛,无辜的盯着在场的几人里,人高马大,最有侵略性的成年男性——马特,辩解道:“我只是有些偏头痛,这是老|毛病了,也许你们看到的是这个?但我真的不记得。”
一行人走出公共厕所。
哈瑞斯佐证;“的确是这样,亚当偶尔会遗忘一些事。”
少年有些懊恼地补充:“这很麻烦,我有时候打个盹,又会出现在陌生的地方,所以刚才的事情抱歉,请别介意。”
哈瑞斯说:“我怀疑他有点梦游症,但那个次数不多,我买了定位手表,很容易就能找到,问题不大。”
阿福不得不打断了他们:“所以,你们真的不觉得这些表征加起来,很像是多重人格吗?”
哈瑞斯步伐一顿,沉默了下来。
亚当涨红了脸,反驳道:“当然不是,我不是精神病!”
马特也露出了恍悟的神色:“这就说得通了。你当然不会记得,你的副人格也不会让主人格知道他的存在,唔……也许是‘她’?这就要那位再次出现,才能确定了。”
亚当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哈瑞斯拦了下来。
他的脸色不再友善,比之前要冷淡得多,他拽着亚当后退了半步,不容反驳地说:“亚当没有问题。”
马特:“什么?”
哈瑞斯干脆说道:“这也与你们无关。好了,我下午还要出警,现在要赶紧回家休息了。亚当,快点,别磨蹭。”
他说着快步朝公寓走去,甚至没有道别:“
瘦小的少年应了一声,犹豫地看了马特和阿福一眼,然后就转过身子,追着哈瑞斯跑远了。
哈瑞斯逃避上一个话题的意图,已经明显到就连盲人马特都能“看”出来了。
马特用盲杖探路,走回大树旁边,弯腰拎起了西红柿,肯定地说:“他知到了。”
“但他不想承认,他在保护那孩子。”阿福自觉的走到他身前,任由马特重新将手掌搭在自己的肩上,朝前带路。
但这些发现,实际上并没有什么用。
因为他们都知道,如果那个少年没有犯罪,也没有展露出任何攻击性,只是精神状况出了问题,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理由对他做任何事。
哥谭的确有个著名的阿卡姆疯人院,但那众所周知,只关押危险罪犯,和普通无害的精神病患者,可没什么关系。
而一般的疗养院,没有家属的同意,也不会随便接受病人。
所以警员哈瑞斯说的没错,亚当的问题,的确与他们无关。
哪怕他们只是出于好心,想要亚当得到治疗。
马特轻叹了口气,有些好笑地说:“叫别人孩子,你好像还不到九岁?”
八岁半,这的确是阿福昨晚在巷子里说过的年龄。
没想到马特还记得他的随口一说,阿福不由得一哽,心道他四舍五入都快六十了,嘴上却什么都不能说。
马特低声笑了一下,却又在惹恼阿福前明智地闭上了嘴。
他轻咳了两声,这才重新挑起话头:“所以,专心为我带路吧,小盲杖。我家快到了。”
他的声音温和又可靠,带着些许安抚的意味,这样舒缓的语气果然让阿福放松了许多,很快便忘掉了之前的郁闷。
马特家快到了?
小阿福一愣,抬头看向四周,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走到了公园的尽头。
再向左侧稍微一看,立刻便看到了马特描述过的那栋,格外老旧的小公寓。
那就是他在哥谭的落脚地。
这里离马特租住的公寓已经很近了,阿福带着马特走了大概五分钟,就走到了公寓楼下。
而越是近距离观察,公寓的破败老旧程度,就越发得明显。
每个城市都有贫富差距,这一点在哥谭尤为明显,富丽堂皇的市中心,和废弃工业区附近的贫民窟,可谓泾渭分明。
而分隔开这两者的,正是哥谭绝大多数中产阶层的聚集地。
第五大道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
这里的治安相对好上一些,房租也不贵,对马特这样囊中羞涩的外来人来说,十分友好。
他租的公寓有些年头了,房间的面积也不大,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省了他凑齐室友的功夫,对一个隐藏身份的超级英雄来说,反倒是件好事。
回到了自己的地盘,马特明显更放松了。
他把盲杖放在门口,指尖轻触着墙壁,准确的走到冰箱前,将新买的西红柿放了进去。
顿了顿,他又摸索着向下,取出了两罐冰可乐,再丈量着步数,不偏不倚的朝阿福走了过去。
“这一路辛苦你了。”他将可乐递了过去。
小阿福一本正经的说:“不客气,马特。”
他接过可乐,走近沙发,一屁|股沉了下去,小小的身子便整个陷进了柔软的沙发里,他打开可乐,吨吨吨喝了一大口,两条小短腿在半空中悬着,悠闲地晃来晃去。
而借由这份悠闲可爱的表像做遮掩,阿福在偷偷观察着马特。
可他观察了半天,也不明白这人类到底有什么不同,竟叫他产生了那种遇到同类一般的亲切感。
要知道,这种感觉就连他在蝙蝠洞里,盯着那群悬挂满整个山洞的蝙蝠群时,都没有出现过。
凭什么会出现在一个人类身上?
想不通的阿福无意识地举起可乐,又喝了一大口。
然后就听到马特十分随意地叫了一声他的假名字:“阿尔法。”
小阿福含着可乐:“嗯?”
马特继续轻描淡写的说:“我知道你是特地跑来找我的。”
小阿福:“!”
一口冰可乐差点喷出来!
马特侧头,无神的灰眼睛对准了他:“为什么?”
阿福叹了口气。
之前面对马特的追问,他随手拉蝙蝠侠出来背锅,说自己是对方的儿子,看起来也没能把马特的焦点转移太久,还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反应了过来。
但阿福又不能说自己不是人类,甚至怀疑马特也不是,这才一路跟来,想要弄个清楚。
自己的事情不能说,关于蝙蝠侠的谎言也没办法改口,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编造起来。
“你知道的。”阿福吞下可乐,干干巴巴地说:“我的爸爸是蝙蝠侠。”
马特也打开可乐,喝了一口:“我知道。”
阿福咳嗽了一声,造谣道:“但你一定不知道,他几乎从来不管我。”
马特放下可乐,认真了起来。
阿福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说:“我不知道自己妈妈是谁……”
生理上的父母是哪块大陆上什么品种的蝙蝠,甚至还活没活着,他通通不知道,所以也不算撒谎。
“……爸爸他虽然隐藏我的身份,以此来保护我……”
他的马甲一层又一层,为的就是隐藏非人类的身份,虽然蝙蝠侠父亲全是杜撰,可隐藏身份这一点他可不是信口胡诌。
“……但他却从来没有给过我关爱,我很寂寞,直到……”
重点来了!
马特认真了起来,他向前倾了倾身子,表情变的严肃。
阿福最后总结:“直到遇见了你,你给我的感觉,温暖又可靠,完全符合我幻想中的父亲!”
当然,这句话同之前的不同,并不是半真半假,而且全部胡说了。
马特:“……”
阿福几乎将自己都说服了:“所以我才到处找你,终于在今天找到了你,我就是想多和你呆一会,感受一下从没有过的,父亲的疼爱。”
马特重新靠在了沙发背上,散去了认真严肃的表情。
他的眼神开始放空,再一次被阿福搅乱了思绪。
“这就是你的目的?”马特的声音有些发飘。
阿福用力地点了点头,哪怕对方什么也看不见:“没错。”
他说得十分肯定。
马特久久地沉默了起来。
也许事关蝙蝠侠这位传奇同僚,马特的分辨能力明显有所下降,才一次又一次有失律师水准,被轻而易举地带偏了思路。
但不管如何,他此刻的确是再一次被说服了。
马特给予了承诺:“那你空闲的时候都可以来找我。”
他面对罪犯时虽然冷酷又残忍,也杀过人,但本质上却是个乐观而温柔的人,再加上阿福现在又是孩子的模样,他当然很好说话。
成功糊弄过去,阿福松了口气,随口问道:“你都有空吗?”
马特肯定地说:“早上可以,但下午我会出门。”
阿福了然:“给你的委托人找证据?”
马特点了点头。
阿福突然产生了些好奇:“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马特很难将阿福当做普通的孩子,他是哥谭的原住民,又很有些自己的想法,身体素质也不赖,更重要的是,他是蝙蝠侠的儿子,所以他没有思考太久,就将自己委托人的情况,告诉了他。
马特的委托人名叫洛克·杰克逊,是个普通的维修工,而他的指控,却是很不普通的杀人犯。
那是不久前发生在地狱厨房的杀人案,死者迈克·哈里森,是洛克前妻罗斯玛丽·杰克逊的现任丈夫。
警方后来锁定了洛克,将案子定为情杀报复,但马特却发现,洛克有很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很可能并不是凶手。
他的心跳也证实了这一点。
但就在马特信心满满地想为他做无罪辩护时,却遭到了拒绝。
洛克要做有罪辩护。
这很奇怪。
马特后续调查中,发现洛克原本是哥谭人,而他却在前妻嫁往得克萨斯州之后,也离开了哥谭,去了同一个城市。
也许解开真相的关键就在哥谭?
三天前的马特带着对真相的执拗,来到了这座犯罪之都,他一开始还对哥谭的风评不以为然,然后就在第二天晚上被狠狠打脸,遭遇抢劫并进了一回警察局。
阿福听完前因后果,不由得跳下沙发,怜悯地拍了拍马特的肩膀,中肯地说:“习惯就好。”
马特耸了耸肩:“我在习惯。”
虽然没能找到马特的不同之处,不过关系却拉近了不少,算是有所收获。
阿福虽然不是很满意,但现阶段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突然感应到留在韦恩庄园的分|身出了状况,阿福不能多留,草草同马特约定了下一次拜访的时间,就推说有事,道别离开了。
离开马特的公寓,阿福飞奔回小公园的公共厕所,慌忙进了一间隔间后又锁好了门,他这才安心的将意识脱离,沉入管家的身体里。
伴随着惊天动地的敲门声,阿尔弗雷德猛地睁开了眼睛,从卧室的床上坐了起来。
摸出怀表看了看时间,上午八点半。
他用阿尔法的身份出去浪了四个小时,布鲁斯满打满算也才刚刚睡了四个小时。
所以,谁在敲门?
皱了皱眉,阿福趿上拖鞋,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是布鲁斯。
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
为了给布鲁斯充分的休息时间,仆人们往往十点才会到位,所以此刻敲门的,除了布鲁斯,似乎也没有别人了。
布鲁斯穿着深灰色的格子睡袍,只在腰间松垮的系了根腰带,露出了大片结实的胸膛。他一只手攥着一卷报纸,一只手维持着敲门的姿势,神色有些担忧。
“怎么了,少爷。”
阿福将布鲁斯让进卧室,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了他。
布鲁斯接过水杯,却并没有喝,他将杯子重新放回桌子,担忧地说:“你怎么了?我敲了很久的门,里面却没有一点动静。”
阿福冷静地说:“我在睡觉,少爷。”
布鲁斯却说:“可我敲了很久。”
gu903();阿福说:“我睡得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