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雪磕磕绊绊地开口:“徐……徐大哥。”
夏矜醒过神来,晃了晃小腿,跟着学人家的语气:“徐……徐大哥。”
徐正则看了她一眼,背上的人却完全不在意。
夏矜朝他们挥手再见:“我老公来接我啦!”
语调听上去还挺高兴。
说完便把下巴搭在徐正则肩窝,手指前方:“走吧走吧。”
季雪大喊:“等一下!”
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夏矜的包包,小跑着送过来。
徐正则伸手接住,点头示意:“谢谢,我先带她回去了。”
“啊,好的,好的。”
夏矜困了,趴在徐正则背上,没有再抬头,只朝着季雪大概站立的方向挥了挥手。
才走出别墅,一阵秋风吹过来。
夏矜缩了缩脖子,脸埋在徐正则颈间不肯露面。
精力被风一吹好像又缓过来点。
“这还是我第一次被除了我爸爸以外的人背。”
月亮出来了,淡光洒在旁边的草坪上,像落了一层银色秋霜。
月光照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一如多年前,那个寒冷的雪夜中的画面。
徐正则脚步慢了下来,听到背上的人口中近乎呢喃的话,他侧了下头。
“不是让我不要忘记。”
“什么呀?你说什么,大声点。”
他没有回答,笑了笑,无奈的语气,知道背上的人喝得烂醉,语气便放得很轻,仿佛只是在和自己说:“自己却忘得一干二净。”
车停在别墅门口。
徐正则抱着夏矜,将她放进座椅上,系上安全带后,温声问:“这副小酒鬼的样子,恐怕不能直接送你回夏家老宅?”
夏矜没听出询问的语气,只听见夏家老宅几个字。
紧抓着安全带,一副徐正则像要把她打包送到夏家接受家法的模样。
“不能回去,我不要挨打。”
徐正则问:“他们会打你吗?”
夏矜从来没有挨过爷爷的打,就算是有预兆,她爸也会护着她。
此刻却言之凿凿地对徐正则道:“喝醉回家的话,爷爷会上家法。”
徐正则皱了下眉,安抚小动物似的伸手,摸了摸夏矜头发:“别担心,不送你回去。”
夏矜第二天是被她爸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摸到手机接通,老夏同志第一句话就问:“怎么才接电话?昨晚在哪儿睡的?”
夏矜腾地从床上坐起来,环视一圈,发现这个陌生而熟悉的房间是前段时间自己才住过一晚的寒山庄园,放下心来。
支吾半天,随口编了一个在陶子君家的借口,耍赖装作还没睡醒,才算把她爸糊弄过去。
挂了电话,夏矜立即从床上下来。
时间才刚过八点。
昨夜的回忆就像潮水一般涌入脑海,夏矜开了灯,智能家居系统自动打开遮光窗帘。
周末清晨的阳光从窗户透进来,夏矜一眼看到床头柜上摆放着的黑色盒子。
四四方方的丝绒盒。
像是装首饰的。
昨晚没有喝到人事不省,夏矜不记得自己带回来过这么一个盒子。
她伸手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戒指。
戒托上嵌着一颗硕大的梨形钻石,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它,折射出一道晃眼的光。
夏矜揉了揉眼睛。
正要带着它下楼,询问最有可能放置它的人,耳中听见细微的水浪声。
是从楼下传来的。
夏矜光脚踩在地面上,朝阳台走去,推开玻璃门,便看见楼下泳池中水波涟漪。
难得的好天气。
阳光照在水面上,波光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