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她手指,笑了笑没说话。
他们已经走近了展厅。
不是热门展览,所以主办方提供的场地也并不算很大。
不过所幸今天看展的人不多,所以并不显拥挤。
瞧见展品,夏矜便也忘了其他。
抱着徐正则的小臂,拉他去看摆放在场馆里最显眼位置的一幅作品。
“这幅叫《群蝶向海》,是克里斯托弗·马利很出名的一件作品。”夏矜说,“是不是很漂亮?”
徐正则“嗯”了声,看过眼前的标本画,又将视线转向夏矜,顿了下问:“你是不是看过这个展览了?”
夏矜也没有隐瞒,点头说:“这个展之前有在全球各地巡展过。”
不等徐正则再开口,她又用不打扰其他参观者的音量小声说:“博物馆和展览就是逛很多次也不会嫌烦的啊,除了山山水水,旅行的时候我最喜欢逛的就是博物馆和展览了。你不喜欢吗?”
“我也很喜欢。”徐正则说,眸底的笑意像冬日阳光,轻轻浅浅,“只是刚才在那一秒,担心你因为已经看过而扫兴。”
“蝴蝶展览我没有看过的应该还没有出生。”
他们停在那幅《群蝶向海》面前,并肩站着。
“这种蝴蝶叫蓝闪蝶,蛱蝶科闪蝶属,它太漂亮了,是克里斯托弗用得非常多的一类品种。”夏矜眨眨眼睛,出考题似的问徐正则,“蓝闪蝶的属名来自一个希腊词语——你手伸过来给我。”
徐正则照做,将左手递给她。
夏矜在他掌心写下“μορφ?”,说:“我不会读,希腊语是这样写的,听说是希腊神话中一位神明的名字。”
“Aphrodite?”
夏矜不禁诧异:“你怎么知道?”
“以前学过一些希腊语,不过已经快忘得差不多了。”
“你爸妈让你连这么冷门的语言都要学吗?”
徐正则摇摇头:“这并不是他们要求的,认识的一位……一位老师教我的。不过时间过去了太久,现在很多我都已经忘记了。”
“那也很厉害了,希腊语多难学啊。”夏矜再次望向眼前的作品,“不过虽然是第二次看,我还是很喜欢,除了美,蝴蝶这样脆弱的小生命,却让我觉得能够在看过之后获得巨大的力量感,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蝴蝶被赋予了很多深刻的意义。以前在一本书里看过,古印第安人认为蝴蝶象征了喜悦和转化,西方文化里,也有蝴蝶代表了出生、死亡和复活三种阶段的说法。”
“还有蜕变和永恒。”夏矜说,“我喜欢这两个词。”
徐正则重新将她的手牵过来。
慢慢走向下一件展品时,又随口似的说:“古希腊语中还有一个词,叫ψυχ,读作psyché,是英文中大部分含‘psych’词汇的词根来源。在希腊语中,它同时具有灵魂和蝴蝶的意思。因此在一些神话故事里,蝴蝶也会被引申为精神病。”
夏矜听完,只是皱了下眉:“你是不是瞎编了骗我的?”
“没有。”
夏矜垂眸看路,不太在意的样子:“香妃娘娘变成蝴蝶飞走了的时候,和梁山伯与祝英台化蝶的时候,它就只代表了摆脱封建礼教束缚后的自由。”
她看他,眨眨眼睛:“所以寓意这种东西,挑自己喜欢的喜欢就好了嘛。”
徐正则看了她好一会儿,眉眼更温和一分,点头笑着说:“嗯,矜矜说得对。”
夏矜飞快瞥了眼四周,察觉没有人注意他们这个小角落,毫不犹豫地伸手,环着徐正则的腰抱他:“好喜欢你这样喊我啊。”
徐正则捧着她侧脸,低头在夏矜额头轻吻:“那能再多喜欢我一点吗?”
他补充:“就一点点。”
夏矜一点也不矜持:“嗯嗯!”
徐正则笑了起来。
连眼角与眉梢都被喜悦覆盖。
夏矜第二天就重新回到工作之中了。
她的状态较前段时间大相径庭,不止Lolly,连并不熟悉的同事也看出来,悄声问夏矜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对此,夏矜并不遮掩,笑容灿烂地说:“我猜应该是恋爱的作用。”
一群人八卦了很久,就连大秀结束,一同去聚餐庆祝,吃饭时也有人不时询问夏矜这件事。
夏矜也没有隐瞒,直说自己已经是结婚状态。
就连总监,都意外说了句,居然这么早就结婚。
夏矜还要答话,一旁岑风插进来一句,不咸不淡的口吻:“脑袋进水了吧。”
夏矜蹙眉:“你今天火气怎么这么大?”
他视线落在她身上,在夏矜脖子上停了一瞬。
面无表情道:“谁火气大了?”
“你。我招惹你了?干嘛语气这么冲?”
岑风面无表情起身,都走出去两步了,又退回来,将身上一件外套扔在夏矜肩上,用中文道:“去洗手间都不照镜子检查吗你?遮瑕都脱了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