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柔君又怀着一丝期望问道“真的没有回旋之地了吗?”
楚尤嫤来找刘柔君,只是为了道个别,她这个婆母对她真心相待,她也不能不辞而别,总要来说一声。
她来,是为了道别,可不是为了复合,这个时辰,说不定彭煜早写好了和离书正等她去拿呢。
“尤嫤心知彭将军心不在我这,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尤嫤也不想霸着将军的正妻之位,况且尤嫤实在是思念远在荆州的家人,尤嫤这次回去,便不打算回来了,愿婆母体谅。”
“罢了,罢了,都是这个混账不懂珍惜。”刘柔君恨铁不成钢道。
“这是我与老将军成婚时他送我的簪子,现在送给你,当做送别礼吧,愿你日后能觅得良人,能好好待你,不枉女子一生辛苦。”刘柔君从妆奁中拿出一枝簪子亲自簪到楚尤嫤发髻上。
簪子由金子打造,凤鸣翱翔状,凤眼处嵌着两颗圆润的红宝石,精致细巧,不为俗物。
楚尤嫤连连拒绝,可架不住刘柔君的坚持,最终真诚道谢收下了金簪。
在这彭府中,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也就只有她这个婆母了,临走时,楚尤嫤竟有些舍不得。
顾不得礼仪,楚尤嫤上前拥住刘柔君,一番潸然泪下后才离去。
楚尤嫤一走,刘柔君接着就拍了桌子,一向温柔的她此时也怒吼起来“去找彭煜,让他来见我。”
楚尤嫤派善画去拿了和离书,一行人整装离开了彭府。
……
“夫人,并未找到男君。”被派去寻人的小厮回来禀报道。
“可有问过门房,那混账出府了吗?”刘柔君怒气未晓,恨不得彭煜立刻就出现在她面前,让她好生说道说道。
“禀夫人,门房说并未见到男君出府。”
“既然没出府,那应该还在府里,还不快去再找找。”
“是。”
一场春雨过后,空气中弥漫着潮湿与清新的竹香。
地上的竹笋悄悄的冒了头。
除了遍地的竹笋,泥泞的泥土上还躺着一个人,旁边散落了三五个空酒坛。
春寒料峭,一身青衫浑凉一片,本是整洁的衣衫上被雨滴溅了污泥点点,男人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偶尔嘴里嘟囔几句让人听不真切的话。
男人面庞冷峻,一双厉眸此刻安静的闭着,即便脸上未得幸免,多少沾了些泥点,但仍是一副不可侵犯的模样。
“男君,男君。”
府里的小厮全都出动,终于在府里这处偏僻的竹林中找到了男君。
小厮见彭煜躺在地上,大吃一惊,连忙招呼人来。
小厮尝试着唤醒彭煜,可无论如何唤,也叫不醒他。
无奈只能几人一起将彭煜抬回屋,放到了榻上。
随安看彭煜面色潮红,嘴里无意识的说着什么,意识到了不对劲,伸手抚上彭煜额头,被烫了一下,转头大喊“快去请大夫,快去!”
找到人回去禀报刘柔君的小厮半躬在刘柔君面前,支支吾吾道“夫人,找到男君了,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怎么回个话还支支吾吾的,还不赶紧说他在哪?”刘柔君急问道
“男君现在在沁松院。”小厮低着头道。
“那还不赶紧叫他来见我。”刘柔君徘徊着步子,最后站在小厮面前催促道。
“男君吃了酒,正醉着,小的叫不醒男君。”
“吃酒,这混账还有闲情吃酒,媳妇都没了,还吃酒。”刘柔君忽然扬了嗓子,大怒道。
知道彭煜在他自己屋子里,刘柔君立马赶了过去。
沁松院…
“郎中,我家男君这是怎么了?”归梦女拿着帕子抹了把眼泪,问道。
吴郎中边开方子边回道“只是受了风寒,再加上湿气入体,有些发热,待拿着老夫的方子去抓了药,回来煎了服下,便无大碍。”
吴郎中写完方子,拿起来吹了吹墨迹,随后交给了随安。
归梦女匐在彭煜榻边,见吴郎中要告辞,有趁他离开前紧张问道“那我家男君何时能醒?”
吴郎中背好药箱,摸了两把胡须才回道“这位郎君饮酒过多,恐怕要睡些时辰,若给他喂些醒酒汤倒是能醒的快些。”
“快去,给男君准备醒酒汤。”归梦女对她身边的婢子道。
“不需劳烦,方才我已经让人去准备了,这会儿应该快端来了。”随安声音无起伏的道。
方才男君被抬回来,浑身酒气,随安让人去找大夫的同时,也只嘱咐了准备醒酒汤。
说曹操曹操到,立马就有小厮端来了醒酒汤。
“给我吧,我来喂,男君如今昏睡着,我来照顾他就可以。”归梦女上前接过醒酒汤。
正要上嘴吹凉,就听见匆忙赶过来来的刘柔君道“还是我来吧,他这幅模样,不方便被别人瞧了去,无关人等还是散了吧。”
“夫人,还是我来吧,如今我是男君的妾室,合该由我照顾他。”归梦女心里恨然,这老要妇怎么如此跟她过不去。
“给深醉之人喂东西,难免会弄脏了衣裙,归姑娘这一身白衣服易脏,还是不劳烦归姑娘了”刘柔君冷眼看着她。
归梦女最终败下仗来,不在坚持要给彭煜喂醒酒汤。
等归梦女一走,刘柔君立马把手中的醒酒汤递给了随安。
随安将郎中说的话在刘柔君面前重复了一遍。
刘柔君看了榻上之人一眼,道“好生照顾着,等他醒了让他去见我。”
她还想让彭煜去送一送楚尤嫤,两人虽说和离了,可一日夫妻百日恩,到底应有些情分在,护送一程也合情合理。
谁知,罢了罢了,说到底也是两个人没有缘分。
……
雪玉院…
“女郎,使不得使不得,这是老太太送的花瓶,摔碎了传出去,难免伤了老太太的心。”
归梦女进了屋子就开始摔东西,摔红了眼,什么也不管不顾了,伺候的婢子连忙拦下她要摔花瓶的手。
“你喊我什么?你在喊一遍?”归梦女停下来,怒目瞪向拦她摔东西的婢子,甩手就是一巴掌。
婢子脸被打红,心里发颤“婢子错了,婢子错了,还请归夫人饶了婢子。”
归梦女纤长的手放在婢子的脸上,轻轻拂过,“记好了,日后若再喊错,我可不会轻饶了你。”
“婢子记住了,日后定不会喊错,谢谢归夫人饶了婢子这蠢物。”婢子跪在地上,一直磕头谢罪。
归梦女不再理她,走到窗前,折了枝从院子里伸进来的杏枝,将枝条不断掰折。
面色阴沉道“还有那贱妇,她今日竟如此作践我,如今我是她儿子的妾,她竟还称呼我为姑娘,呵,是稀罕在她这彭府中当个姑娘,我不仅要做妾,日后我还要做这彭府的当家主母,到时候看这老妖妇还如何轻贱我。”
……
啾,啾啾啾,清晨,燕雀鸣叫个不停,金黄的光线打进屋子里,照在彭煜的脸上。
“嫤儿,嫤儿。”彭煜在睡梦中喊出这两声后,闭着眼躺在榻上挣扎片刻,忽而似被什么惊醒,猛的坐起身。
“男君终于醒了,您都昏了两日了,男君可饿了?要不要小的去吩咐厨房做些吃食来?”随安见彭煜醒了,连忙上前问道。
“你,你是随安?”彭煜见到面前随安大吃一惊,面露疑惑。
“男君怎的了?小的是随安啊,男君不认识小的了吗?”随安担心彭煜病未痊愈,喊人去请大夫。
被彭煜拦住“不必,我只是睡得有昏。”
彭煜嘴上说只是有些头昏,可心里是一片震惊。
他环顾周身的景象,在看看一脸关切的望着他的随安,心下有个不为常俗的想法。
莫不是他的愿望成真了,脑海里是他跪在佛像面前乞求重来一世的一幕。
若这是真的,若是他没有记错,那他现在还在彭城,这个时候随安也没有被人刺伤脸,脸上还没有疤。
最重要的是,这个时候楚尤嫤还没死,她还没死。
彭煜心里抑制不住的激动,想要立马去她院子,对她说,他日后会好好待她,绝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随安,给我束发更衣。”随安连忙上前伺候。
“夫人说,让男君醒了立刻去找她。”
“可有说什么事?”彭煜想若不是什么要紧事,他就先去楚尤嫤的院子。
“夫人没说什么事,但夫人来时挺生气,但见将军晕着,就走了,只留下句让男君去找她的话。想来应该是什么要紧事。”随安将彭煜的头发束好,又拿了件黑色外袍给他披上。
彭煜思量再三,先去了他母亲的院子。
“母亲,听随安说您找儿子。”
彭煜刚踏进屋门,一只茶盏便朝他摔了过来,碎裂在他的脚边。
“这是谁惹母亲生气了?”彭煜站在原地没动,眉头蹙起,疑问道。
“你还有脸问,你个不懂恩情,不知羞耻的逆子,你父亲在世时,教你的恩德之礼你是背到马肚子上了吗?”
刘柔君缓了口气,接着怒道“想当初我们孤苦无援,求到你父亲昔日好友荆州州牧门下,人家不仅借了兵给你,还把唯一的女儿也托付于你,你呢,你倒好,翅膀一硬,便给了人家一纸和离书,你,你简直是过桥拆河,背信弃义。”
彭煜听完这些话,当场楞在原地,不可置信的问道“母亲你说什么?什么和离书?”
“你父亲磊落一世,怎么会有你这样卸磨杀驴的儿子,怎么,如今你还准备矢口否认不成,那一纸和离书难道不是你写的?”
彭煜似乎忆起一些片段,面露悔色,失了神智般喃喃道“怎么会呢,怎么会呢?不该如此的。”
接着站直了身子,喊道“我不信,她人呢,我要见她,我要见她!”
心里怀着期寄,这件事说不定还有挽回的余地,她那么爱自己,怎么会同意和离,对,不会的,她不会同意的。
彭煜夺门而出。
“她前日就启程回荆州了。你要找她,你早干什么去了?”
听到身后的声音,刚刚醒过来的彭煜终于受不了打击踉跄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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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柔霈曾拒过当朝丞相的求亲,还不单单拒了一次,算上幼时拒过的娃娃亲一共拒了他三次婚!!!
世人皆知当今岑相深受皇上爱重,且面容俊朗,清隽温柔,深受京城中无数女子倾慕。
可他的心却始终在那位拒了他三次婚的乡野女子身上。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岑桤的百般示好下,任柳柔霈是铁石心肠也合该被打动了,何况她不过也是一位向往情爱的女子。
婚后小剧场:
“大人,您谋划多年的事明日就要达成了,届时您也无需与她佯装情深了。”岑桤的随侍乐道。
“京城中贵女众多,皆知书达理,温婉贤淑,待明日一过,您尽可休了她,如此一来,这些个京城贵女保准上赶着要嫁给您。”随侍又道。
随侍没提京中贵女的样貌,因为他知道,论样貌,她们谁也比不上这位即将被休弃的夫人。
岑桤神色不明的嗯了一声,刚要转身却看到了眼眶湿红的柳柔霈。
世人皆称赞当朝岑相痴心一片,是个重情之人,可在柳柔霈看来乃是天大的讽刺。
婚后她才得知无论是儿时他母亲来定娃娃亲还是长大后他三番两次的求娶皆带着目的,从来都不是出于真心!
后来岑桤才知,她之于他非是单纯的利用,而是由暗愫疯狂生成的执念。
心机深沉狗丞相&心思单纯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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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荆州……
“父亲,母亲,妹妹回来了。”楚暮一脸激动的对荆州州牧楚尚武和其妻赵金秀道。
“是嫤儿吗?嫤儿回来了?”赵金秀惊问,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嫤儿不是在彭城吗,怎么回来了,姑爷可有陪着?”楚尚武放下手中的茶杯,冷静问道。
“这倒是不知,妹妹提前派了个小厮快马加鞭过来传话,她人还在城外呢。”
楚尚武和赵金秀也不再盘问,连忙嘱咐了仆人去准备膳食。
“不行,我亲自去准备,嫤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得好好给她做些吃的。”赵金秀摆了摆手,奔去厨房。
“父亲,我去城外迎迎妹妹。”楚暮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自家妹子。
“好好,你快去。”楚尚武一时高兴,准备摸两把胡子,手放到了下巴上才意识到自己没留胡子,又佯装镇定的抚了抚下巴。
“那儿媳去将妹妹未出阁时的屋子收拾收拾。”林罗云亦是高兴道。
林罗云是楚尤嫤的闺中好友,后来因缘嫁给了楚暮,昔日好友变成了姑嫂,两人的关系更好了,可惜她嫁过来没多久,楚尤嫤就嫁出去了,如今,小姑子兼好友要回来了,林罗云亦是高兴的不得了。
哒哒哒的马蹄声响彻在官道上,荆州界临水乡,风寒秀美,楚尤嫤一行人回了故乡,一个个的都打开了话匣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就连素日里寡言的善画也跟善书聊的起兴。
“女郎,你看云水斋!婢子好久没吃到云水斋的糕点了,一看到这招牌,婢子馋的口水都要出来了。”
云水斋里的糕点是荆州独有的小吃,别的地一概没有。
善画道“你个小滑头,正日里就知道吃。”
善书嬉笑“姐姐,难道你不想吃吗?”
善画没说话,两个人眼巴巴的看着楚尤嫤。
“停车。”楚尤嫤喊道。
gu903();“走吧,咱买糕点去。”楚尤嫤兴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