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花脸上的郑重,颜冬夏按捺下心中的疑问,打算等回去的路上再提。
过了一会儿,兔白在离大树还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停下,邀请两人进入一旁的树屋。
这间树屋有五十来平,外面种植着高一米五六的树,树与树之间的距离半米,是一路以来见过种得最稀疏的植物。
也是个头最大的果子。
果子的表皮是深绿色,有点像原生态的椰子。
就是形状更圆,也更小些。
兔白进去后,跳过双方都认识的花,介绍道:“这是我们族长兔林,祭司祭树。这位是来自白虎部落的水系能力者颜冬夏。”
兔林是个有点驼背的老人家,祭树的笑容如春风拂面般温柔,也是目前为止颜冬夏所见的灰兔族人中身高最高的一个。
和她一样,一米七。
兔林:“我们坐下聊。”
说是坐下,实则树屋里没有桌子椅子凳子,要坐就是随地坐。
颜冬夏做好了盘腿坐下烫屁股的准备,没想坐下之后感受到的却是一种凉爽感。
与兔木和兔白家不同。
“夏第一次来,对我们部落可能不太了解,我和你说说吧。”
祭树的声音一如他的笑容给人的感觉,很舒服,“灰兔部落决定在这里生活,就是因为有这棵容树。”
榕树?颜冬夏微怔。
祭树:“容,有容乃大的容。”
祭树突兀地说了句成语,花和兔白不太明白,颜冬夏一下子懂了,“是取了‘海纳百川,有容乃大’的意思吗?”
听她说出容树的名字来源,兔林的眉毛微微抽动,祭树的笑容弧度更大了些。
“是的。灰兔一族无法像白虎那样住在地下,也无法像黑鹰那样住在陡峭的悬崖上,我们依赖于容树的庇护。是容树,让我们一族能够居住在地面之上,种出植物。”
说到这,祭树不再说下去,颜冬夏多少有些明白,同时更好奇这个以祭司为姓,以容树为名的祭树。
兔林忽然说:“兔白,去拿个水果来。”
兔白应声而去,进了里间,从里面捧出一只深绿色的果子。
和树屋外的果子长得一样,就是更大些。
兔林接过水果放在地上,单手按住,另一只手化成兔爪砰砰敲了两下,果子裂出几条缝,掰开后露出里面清澈的水来。
果子看着有老椰子那么大,打开后却只有一半的水。
颜冬夏微怔,兔林问她:“是不是觉得少?”
“嗯。”颜冬夏还以为长得像椰子,里面的汁水至少应该是满的。
兔林把水果递给颜冬夏,“尝尝,看看和你的水有什么差别。”
颜冬夏没有推辞,接过浅浅地抿一口,水在舌尖转了一圈,没有勉强自己,扭头吐掉了。
“有股土腥味,很奇怪。”
更奇怪的是,分明是果子,竟没有半丝甜味和果香。
兔林深深地叹气,“我一直在寻找办法,但是不管我怎么种,种出来的水果都是这个味道。”
水果不仅个头小,水少,还有股子怪味。
就算这样,缺水的撒哈沙漠兽人们还是得依靠怪味水果过活。
一想到整个撒哈沙漠的兽人全喝的是这种像是刚从泥里舀上来的水,颜冬夏深感同情。
“您找我,是有什么新的想法吗?”
“是的。”兔林并不隐瞒他派人跟踪的事,“我听族人说你帮兔木种出了更好吃的果子。”
颜冬夏扭头示意花,花从蟒皮袋里掏出一个果子。
吃过的兔白很有发言权:“比兔木以前种出来的更甜,更大。”
“介意我试试吗?”祭树看上去对新种出来的果子很有兴趣,目光炙热。
这是一位值得尊敬的祭司,白虎部落没有的祭司。
花不好意思拒绝。
颜冬夏心疼自家两只小毛团又少了一只桃子吃,还是答应了。
祭树从腰间不明材质的袋子里掏出把石刀,将桃子一分为二,再分二。
兔林和祭树各自拿了一块,两人吃得很慢,像是在品尝新品种,又像是在回忆久远的过去。
良久,兔林叹息:“太久没吃过这么甜的果子,差点忘记甜是什么味道了。”
祭树年轻些,不回忆久远的过去,更多的注意力是在证实自己的猜想上。
“夏,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们做个实验?”
实验的说法还是在兔木的树屋外第一次提的,这么快就被人理解并应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