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路上发消息,问陆厌有没有吃晚饭,今天晚上还能不能回家,回家的话是几点。
发完,他又想了个冷笑话给陆厌听,说604如果真的和泡泡恋爱,后代就是机器猫。
他笑点低,语音还没结束,自己先捂着嘴在路上狂笑。
陆厌在他走到一半时响了电话,说自己已经到新家了,林肆一顿,撒丫子往回跑,一打开门,就见陆厌正蹲在院子里看他移植的那十几盆小苍兰。
“你回来了!”林肆扶着门大声喊他,等陆厌站起身,他就扑过去,抱住他,酸着眼睛呜呜几声,“今天终于可以回家睡觉了吗?!”
陆厌失笑,拍拍他耳朵:“这语气听着,像是我才从牢里放出来。”
“才没有,你不要胡说!”林肆紧紧搂着他腰,像拥有失而复得的珍宝,“有消息了吗?坏人有没有抓到?”
陆厌:“追踪到最后位置在一个村庄,接下来就靠公安了,我暂时帮不上忙。”
“一定能抓住的,让警察把他们通通关起来!”
陆厌笑着捏林肆的拳头,又往上摸到他整个汗湿的后背:“怎么全身是汗?”
林肆埋在他颈窝里:“我本来准备回那边睡的,走到半路你说你到这里了,我就又跑回来。”
“为什么不直接在这里睡?”陆厌问,“我听他们说,这里已经一切都装好了。”
“房间里没有你的味道。”林肆说,“我不习惯。”
陆厌手顿了顿,低头亲吻林肆的嘴唇,结束时,将还有些晕重的林肆轻轻垫了垫,林肆就习惯性往上跳,用腿圈住陆厌的腰,攀着他的脖子。
“带我看看新家。”陆厌说。
林肆趴在他肩上,说好啊好啊。
他一只手抱住陆厌,一只手给陆厌指:“客厅和你之前看的一样,我在桌上新放了一个花瓶,等外面花开的很多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剪枝插进去,”他又夹了夹陆厌的腰,让他往厨房走,“桌布买了蓝白色格子的,碗筷买了深蓝色的,今天陆难来吃饭,说挺好看的。”
“他在家吃饭了?”陆厌问他。
“是啊,”林肆说,“我给他展示一下我高超的厨艺。”
陆厌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
“不能给他做饭吗?”林肆问,“你会生气吗?”
陆厌带他进厨房:“家里做的第一餐饭被他吃了。”
“没有,第一餐饭是你吃的,”林肆说,“中午给你送的便当也是在这边做的。”
陆厌勉强接受了他这个说法,托着他上楼,每走一步就垫他一下,弄得林肆一个劲儿往上窜。
“我今天一直都在弄院子,被太阳都晒黑了,身上全是汗,黏黏的。”林肆说。
“是闻到臭味了。”
林肆笑嘻嘻地贴他颈窝:“那你也臭臭的。”
陆厌进了卧室,没停顿下来,直接将林肆放进浴室:“先洗澡。”
林肆坐在洗漱台上,长腿圈住陆厌不让他走:“那你和我一起洗。”
第84章
陆厌被林肆箍着,腰间两条长腿从后面交叉,下坠出重量。
陆厌眯了眯眼,低头看他:“陆难又给你出什么馊主意了?”
“没有,”林肆脚后跟有一搭没一搭地踢他后腰,“你不是这几天很累嘛,我帮你捏捏捏。”
陆厌轻笑:“你帮我捏哪儿?”
林肆搂他脖子的手落在肩头,不太熟练地捏来捏去:“捏这儿,”他又握成拳头,用力了些,一排一排捶在陆厌胳膊上,“有没有舒服一点儿?”
“连捏带捶还不到十下,”陆厌抱他下来,拉他的手回房间,“我要怎么舒服到。”
“不洗澡了吗?”林肆问。
陆厌终于松开他的手,拉开衣柜观察了一会儿,从左右两边各挑出一套睡衣:“走吧。”
鉴于上次被陆厌警告过,林肆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观赏小视频,这会儿都从浴室出来了,林肆就想着要不再看一眼,他拉陆厌的衬衫:“我想去那个大浴室洗澡,我买了大大的按摩浴缸放在里面,你先去放水。”
陆厌抓他的手腕:“到底要干嘛?”
“……我想看一下手机,”林肆说,“我看一会儿就下去。”
陆厌有些头疼,如果没有李集成的医嘱,他恐怕无数次之前就把胡言乱语的林肆就地正法了,无奈他心里有了底线,无论如何都能控制住自己不伤害林肆。
“你主治医生说过,还不可以。”
林肆理所当然点头:“我知道啊。”
陆厌看他神色坦然,短暂地疑惑,是不是自己误会林肆了。
“那我下去放水。”陆厌说。
林肆扒着门,看陆厌下楼,飞快掏出手机,在一堆小视频里挑挑拣拣,找到几个好像还不错的,拖着进度条查看。
他掌心贴着自己大腿,发了些汗,等镜头拉近的时候,他就一边学着一边用脑子记,等画面里的Omega张开嘴巴时,他眨了眨眼睛,也一模一样地记在脑子里。
加速看完,林肆像个小旋风一样蹿到楼下,一推开门就撞见正在脱衬衫的陆厌。
挺拔身高让陆厌的宽肩窄腰看上去充满禁欲感,浴缸里的水声咕噜咕噜,萦出一层轻盈的雾气。
林肆感觉自己脸上被蒸得湿漉,喉头却烧得发热。
“来了?”陆厌将衬衫轻轻一抛,扔进脏衣篓,再用手贴了贴林肆身上,抬手将浴室的温控增高两度。
陆厌每个动作都正人君子极了,奈何对面的小色痞没忍住,伸爪子先袭击陆厌胸口。
陆厌记忆中,唯一给他洗过澡的,只有过世的母亲,而且那也是七岁之前。
上一次他怕林肆出事,也只是将他放在浴室外面,现下这么明晃晃地等待和林肆共用浴缸,他有些好笑又有些心跳加快。
他知道自己不像个二十多岁的人,和林肆在一起以后,他想让自己看上去和林肆年龄相配一些,所以也会压迫自己,穿些比较不那么正式的衣服,尽量表现温煦。
而也只有和林肆在一起,他性格里才偶然出现那么一点像活泼的情绪。
像个正常的年轻人。
“好好摸哦。”林肆完全不知道陆厌在想什么,只顾着来回摩挲。
陆厌抓住他不讲道理的手,让他别闹,林肆就高深莫测地抿抿唇,伸手进浴缸里试了试温度。
“差不多可以了诶!”林肆在操控台上按了几次,放出舒缓的轻音乐,再过几秒,好好的浴缸里忽然亮起红绿黄蓝的灯光,他骄傲地问陆厌,“好不好看?!”
陆厌:“……”
好好的清爽风浴室,现在恍如某种颜色灯区。
林肆又打开按摩,起身拍拍陆厌的腰带:“你快脱了进去试试。”
陆厌看着浴缸,怀疑林肆在订购浴缸时,中了什么五彩斑斓的黑之类的毒。
“你不要站着,快试试。”林肆也给自己脱衣服,不几分钟就赤.条条地踩进去,坐好以后找到按摩的位置,先享受了一会儿,接着发出很多莫名其妙的不可描述声音,呜呜喳喳地说,“这个好舒服啊……”
他全然忘记要给陆厌按摩,就想着把陆厌赶紧安利进来一起泡。
等陆厌真解开皮带,他又忘记要泡浴缸,巴巴望着陆厌。
陆厌一进来,水位线都高了许多,林肆锁骨只剩一半在外面,陆厌和他面对面坐着,用手托了林肆的腿起来,防止自己压住他。
“不是说按摩?”陆厌问他。
林肆简短地发出一个“啊”的音节,愣愣道:“你等一下,它感应一下就来了。”
他说完,陆厌那边明显有一些动静,按了几次以后,林肆问:“舒不舒服?”
其实是很舒服的,但陆厌还是说:“一般。”
林肆皱皱眉:“难道两边模式不一样吗?”他扶着沿壁过去,伸手到陆厌背后,感受了一下,“和我的一样啊。”
“你不是说你给我按。”陆厌问。
林肆根本不会按摩,但之前非用这个理由让陆厌陪他洗澡,这会儿也要认真践行承诺,他曲起腿,然后偏向一边,方便自己坐稳了,然后卖力地给陆厌捏肩。
弹琴写歌的一双手,五指修长,不像陆厌那样有特别明显的骨节,但也有好看的流线。
他捏着捏着就不知不觉地靠近陆厌,仰着脖子吻到陆厌的唇上的淡淡水汽,吃到股莫名的湿甜。
朦胧中林肆记得按开关放掉些水,他认真清醒了一段时间,记得自己想干什么,记得自己的正经职业。
他是个刚复习过a小调练习曲的钢琴家。
大脑复刻出的记忆让他指尖标准地落下,每一个动作都有节奏,从低音区均匀地行进到高音区,如此往复来回,直到指尖按住黑键,停顿以后又力度更大一些地按下去。
于是他听见钢琴浑厚的回音。
似乎和练习曲中的效果一模一样,林肆又照着之前的节奏,再弹一遍,等动作都成为肌肉记忆以后,他感觉自己肩头仿佛被人掐过般酸痛。
低高音快速来回转换,奏出最美妙的音乐,林肆低头亲吻他挚爱的黑色琴键,手指将练习曲转换成进行曲,激烈而优雅,每一个八度都弹出力度,在乐曲最铿锵激昂的部分,乐声戛然而止。
林肆甚至没有反应过来,眼睛有些睁不开,用手背擦了眼睛周围一块以后,迷茫地望向陆厌。
他变成了花脸的小钢琴家。
肩膀上的疼痛不是想象,陆厌手掌确实掐着他的肩,靠近锁骨位置,还有些泛红。
陆厌也处在一种大脑空白的状态,他忙将林肆抱进怀里,打开开关,让温水快速浸润,他左手搂着林肆的腰,右手捧了水,叫林肆“闭眼睛”。
温水被按在陆厌手心里,从林肆额头慢慢滚下来,陆厌用了些力气,将他脸上的污浊慢慢冲掉,三四次以后,才准林肆睁开眼睛。
“冷不冷?”陆厌让他趴在自己肩上。
林肆摇摇头,但死鱼一样甩了甩自己的右手:“手痛痛。”
说好的林肆按摩,最后变成了陆厌替他按手臂。
他们在浴缸里耗了一个多小时,再泡不下去,陆厌扯了浴巾,将林肆抱出来到床上,从头到脚好好擦干了藏进被子里。
“你怎么不和我说话?”林肆钻出一个小脑袋瓜问。
“我去拿睡衣回来。”陆厌下意识将手里的浴巾对折对折再对折,匆匆出门。
他走的很快,到浴室以后又走的很慢。
像是被人催赶一般,但又有不好意思显露的匆忙。
说到底,陆厌分化以后,经历这样的事是第一次。
他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心里有莫大的愉悦,但又好像感觉哪儿都烦躁地不行。
擦过林肆的浴巾有股淡淡的奶香味,但擦自己就打破了浴巾的美好。
浴室还有林肆的信息素味道,让人很舒心,但刚换上的裤子突然不合身。
林肆挑的轻音乐很好听,但真丝睡衣今天不太丝滑。
他站在原地缓了两秒,才重新出门。
一见他进来,林肆就问:“怎么去这么久啊?”
“卸了吹风机。”陆厌说。
“可是我们房间的卫生间里就有啊,我放了一个在那里。”林肆说。
“没注意到。”陆厌坐在床头,恢复了一半的正常,他拍拍林肆耳朵,让林肆坐起来。
他给林肆套了睡衣,再给他吹头发。
吹风机呼呼完,林肆爬起来说给陆厌吹,被陆厌按着。
林肆就从床头操控台上选了一部企鹅纪录片播放,一边看一边等陆厌吹完头发。
等陆厌结束,他翻了个身,问:“好了吗?”
“嗯。”陆厌掀开被子,和林肆一起靠在床头,画面上企鹅哒哒哒哒走着,陆厌问,“不看蚂蚁了吗?”
“早就看完啦,”林肆一条腿搭在陆厌腿上,蹭来蹭,突然想起来说,“你忘记给我穿裤子了。”
陆厌在浴室穿完衣服,记得要把林肆的睡衣也带出去,结果就真走神地只拿了件衣服,他少有地犯出这种错误,当下也没反应过来。
“我去拿。”
林肆拉住他的手:“算啦,就这么睡吧,我还有要紧事要和你说。”
“怎么了?”
林肆:“舒服吗?”
本以为林肆有什么正经事的陆厌:“……”
“舒服吗?”林肆自信发言,“应该还挺爽的是不是,我感觉你硬的像块大石——”
他又被陆厌捂住嘴了。
林肆扒拉陆厌的手:“怎么了啊……不是说在家可以说吗,怎么又捂我的嘴巴。”
陆厌自制力明显下了一个层次,林肆随便说两句话,他都要升旗一次,不捂住林肆的嘴,恐怕今天没办法在卧室里睡觉。
然而林肆还在坚持不懈:“从浴室出来就不和我说话,是不是不舒服?”他说,“我看视频里要张嘴巴,可是浴缸里水有点高,我一张嘴巴水就跑进来……”
不等他说完,陆厌吻住他喋喋不休的唇,等他老老实实不说话了,才低声回答他。
“舒服。”
林肆眼睛笑弯起来,像带着钩子的月牙,他得瑟地挑眉毛:“那你早点说嘛,我还以为我不行。”
得到满意的答案,林肆就不继续追问细节了,和陆厌看了十几分钟纪录片,听到陆厌第一个压抑的哈欠时,他赶紧问:“你是不是要睡觉了?”
“还好。”
“你这几天一共睡了几个小时啊?”林肆问他。
陆厌自己也记不住,开头的半夜和白天,肯定是一分钟都没睡的,昨晚在公安那边,以为能稍微睡会儿,没想到公安系统虽然时常维护更新,但补丁还是一大堆,网络技术这块的专业人员技术不够过关,陆厌只能又留下来,协助警方熬了一个通宵。
清晨他在休息室里短暂睡了三个小时,也是仅有的三个小时。
“睡了的。”陆厌问他,“你是不是过两天要出去录综艺?”
gu903();林肆点点头:“要出门两天,不过不是两天整整的,只在外面住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