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他当然是很享受的。
但是现在?
祝凯旋二话不说把她的手挥开了,准确地说,不是挥,是甩。
云雾来被他吵醒,翻了个身,嘟囔着责备道:“你干嘛啊?”
祝凯旋说:“要抱去抱你更年轻的第二任老公。”
云雾来的意识迅速模糊中,她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不甘示弱地反击:“那你要亲去亲你的邻居小姑娘……”
半梦半醒间,她似乎感觉到有人捏着她的下巴,愤愤在她唇上一咬,耳边有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要你管,我就不。”
她分不清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想睁开眼睛一探究竟,但眼皮似有千斤重,怎么都动弹不得,她的指尖无力地蜷了蜷,然后彻底陷入了沉睡。
云雾来这一觉睡得很沉,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祝凯旋不见了踪影,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一缕光线透过窗帘间的缝隙穿进来,在被子上洒下一道光柱,细微的粉尘漂浮在半空里,看来,雨过天晴,是个好天气。
云雾来能估计出时候不早了,不过等到她拿过手机一看看到时间是十点半的时候,她还是吃了一惊。
第一次在婆家过夜就睡到了大中午,观感很差。
祝凯旋怎么不知道叫醒她,故意看她出丑吗?
这么想着,她快速下了床,愤愤推开卫生间的门。
没想到的是,卫生间里有人。
祝凯旋刚洗完澡,正伸手去够架子上的浴袍,头发上、身上滚落水珠,汇聚着,蜿蜒而下。
云雾来每次吃了安眠药醒来都要昏昏沉沉一段时间,她的大脑接收着来自眼球的信号,却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祝凯旋维持着姿势没动,掀起眼皮看她:“这么好看?”
云雾来如梦初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退了出去,然后用力关上了门。
她忽然就记起了昨天看到过的满月裸//照,她没忍住把mini版和plus版进行了对比。
没过几秒钟,祝凯旋穿好浴袍出来了,一派平静:“你进去吧。”
时隔三年半把人看光,画面冲击力很大,云雾来有些不能直视他的眼睛,她垂下眸,与他错身进入浴室。
“又不是没见过。”擦肩而过的瞬间,他给出一句极为刻薄的评价,“矫情。”
作者有话要说:(好奇)mini版和plus版有什么区别?
没错,车没开上,好事多磨!
我的话说完了,你们可以打我了
第21章
矫情?
你大爷的。
云雾来当时就被气到了。
她知道自己从昨天晚上开始一直有点放不开,但这不意味着她能接受祝凯旋明明白白把“矫情”这两个字宣之于口,对她进行人格上的羞辱和精神上的践踏。
三年半没见了,她羞一下又怎么了?
她身为一个女人,看到男性的果///体,羞一下到底怎么了?
国家规定已婚少妇没有害羞的权利了吗?
她绝对不可能随便认输。
“那你下次见到你那个邻居小姑娘的时候,你记得上去亲她两口,千万别矫情,反正又不是没亲过。”
祝凯旋本来都走开了,闻言又折回来了,手掌“啪”一声,拍在卫生间门的门框上,上下打量她两遍:“几百年前的事情没完了?请问云小姐,你在吃醋吗?”
他声音瓮声瓮气,带着很浓重的鼻音,云雾来原本以为他只是因为刚睡醒,现在看来他是感冒了。
她突然记起昨天晚上自己拿邻居小姑娘怼完他之后,似乎被他又啃了两口?
如果没记错的话,昨天夜里,她迷迷糊糊醒来过,发现自己正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四肢交缠,紧密午间。
她太困了,小幅度挣了挣就重新睡了过去。
但她后来又醒来一次,他睡在床沿边,离她老远,连片衣角都没沾到她。
到底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现实,她已经分不清。
回忆至此,云雾来狐疑地眯起眼睛:“你后来对我动手动脚了吧?”
祝凯旋发出一声讥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的笑话:“不稀罕,别自恋。”
要不是某个人三番五次贴过来,他还真的懒得抱。
一抱又他妈洗个冷水澡。
初冬的夜晚洗两个冷水澡。
他不是铁人。
光荣感冒。
他的否认说得斩钉截铁,云雾来姑且相信,本来想说“没有最好,稀罕你的邻居小姑娘去吧”用作反击。
但她强迫自己忍住了,没有说。
她必须忍住,不然提人家的次数真的太多了,显得她吃陈年老醋吃得飞起。
别到时候又让他嘲笑。
一大早战火纷飞,要是两人性别一致,一定得痛痛快快打一架才能平息双方的怒火。
祝凯旋换好衣物下楼,发现今天楼下似乎格外热闹,两个阿姨忙里忙外,就连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邓华风都在帮忙。
“儿子,你起啦?”邓华风端着一盆洗好的水果从厨房出来,热情洋溢地招呼他。
见到了儿媳妇的邓华风人逢喜事精神爽,就连对待祝凯旋都格外温柔。
祝凯旋走下楼梯,伸手从盘里捻了一颗车厘子放进嘴里:“自己人,吃饭随意一点,用不着这么隆重。”
“儿子,你感冒了?”邓华风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
“嗯。”祝凯旋随口应道,他把车厘子梗放到桌上,感冒了嗅觉失灵,连带着味觉也不太灵敏,没有胃口再吃。
“怎么感冒的,那么不小心?”邓华风嘟囔着,把盘子在桌子上放下,要去翻药箱给祝凯旋找感冒药。
邓华风被宠了一辈子,她的理念从来都是自己第一,老公第二,孩子第三,因而,她不是一个多体贴的妈妈,从来不会重视孩子到草木皆兵的地步。
感冒而已,换了以前,她都不会搭理的。
祝凯旋看着格外殷勤的母亲,又看看茶几上堆得满满当当的水果零食,还有厨房里烟雾缭绕的大阵仗,不动声色地说:“我去叫云雾来起床。”
云雾来在洗手间把门反锁了,祝凯旋没能成功打开。
“干什么?”云雾来听到动静,没好气地反问。
他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她在卫生间,他进来之前连门都不用敲了?
要不是她留了个心眼把门反锁了,她又要给他一次说“又不是没看过,矫情”的机会了。
“你最好快点出来。”祝凯旋说。
云雾来气还没消,现在一门心思想跟他作对,当即呛道:“凭什么?”
“凭我七大姑八大姨马上就会来我家看你,现在是十点五十分,快到吃午饭的点了,他们随时会来,到时候你插翅难飞。”祝凯旋云淡风轻,“当然,如果你享受被人当动物围观的感觉,那你慢慢来,当我没说。”
邓华风是什么人?
盼了这么久的儿媳妇,她能忍住不跟别人炫耀?
现在怕是方圆十里都传遍他祝凯旋带老婆上门的事了。
他也是一时失策,居然到现在才想到这茬。
只听浴室里面,花洒的冲水声一下子变大了,半分钟左右就停止了,然后又是乒乒乓乓一阵响动以后,云雾来的声音在里面说:“祝凯旋,你还在外面吗?”
“在。”
“把我衣服给我。”
她指她昨天穿来的那套。
祝凯旋拿上毛衣内衣和牛仔裤敲响浴室门。
一只湿漉漉的手伸出来,快得惊人,一下子把东西拿进去了。
云雾来穿衣服的速度也达到了人生巅峰,开门出来的时候,满头长发还在湿漉漉地不断滴水,她急哄哄地拽住祝凯旋的手臂:“走,快走。”
情急之下,她忘了对他设防。
几滴水滴落在他手背上,又顺着指尖往下淌。
有一点点凉,还有点痒。
儿子儿媳要走,邓华风傻眼了。
“至少吃个午饭再走呀。”能拖一会是一会,说不定七大姑八大姨都已经进小区了。
“不了妈妈。”云雾来笑着婉拒,“公司真的有事,已经晚了。”
祝凯旋帮腔:“事情挺紧急的。”
好吧,再怎么也不能影响儿媳妇正事不是,邓华风张望着空空如也的门外,遗憾放行:“那有空了一定要再来啊。”
“诶,好。”
等两人走出房子,邓华风又想到个很重要的事情:“雾来,妈妈给你的聘礼你还没拿。”
那么多人民币和黄金,现在搬真要跟七大姑八大姨撞上了。
云雾来求助地看向祝凯旋。
祝凯旋:“过两天来拿,她那边真的挺急。”
两人就在小区里与两辆车擦肩而过。
祝凯旋看了眼后视镜,给云雾来科普:“前面那辆是我舅妈的车,后面那辆是我大姨的。”
粗略看去,两辆车里面都坐满了人。
好险。
过了约莫十分钟,祝凯旋的手机迎来狂轰滥炸,是舅妈打来的电话:“阿凯,你妈妈说你们刚走啊?嗨呀,我们刚到!结果刚好跟你们错过了,阿凯你不厚道啊,你说过有女朋友了一定会带给舅妈看的,结果呢,你有老婆了都没告诉舅妈一声,舅妈很是伤心啊……”
BGM里面还包括七大姑八大姨的七嘴八舌,一通捶胸顿足活灵活现。
云雾来庆幸自己溜得快的同时,觉得甚是羡慕他家的氛围,热热闹闹,亲戚之间彼此关心,关系很亲近。
其实从前,她和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处得也不错,但是自从父母出事,平时走得很亲的叔伯姑嫂纷纷推脱,表明自身的难处,拒绝抚养她和云霜。
小时候的云雾来不懂,但是长大些就能理解这不过是人之常情,大家都只是普通人家,都在努力过自己的人生,多养两个小孩又不是只多两双筷子那么简单的事情,何况她们两个还有一个失去意识的母亲要照料,即便是那几位家境比较富足的亲戚,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精力够不够分担。
最后是骆家接受了她们。
至于亲戚们,最开始的几年还偶尔有关心,后来慢慢就淡了联系。
等到祝凯旋安抚完舅妈挂掉电话,云雾来说:“我一会回酒店住了。”
其实她说的是疑问句,反正现在邓华风不会再来酒店堵她了,她觉得可能祝凯旋未必希望她继续在他那里住着,但她语气表达得不够到位,硬生生变成了陈述句,像是在下通知。
沉默一会,祝凯旋回应了:“随你。”
语气很无所谓。
车里安静下来,好半天没人说话。
其实从昨晚开始,两个人虽然争吵不断,但是关系其实是出现破冰并明显好转了,因为不再是彼此没话聊的状态。
这才对嘛,大家还能大大方方当朋友不好吗?
为什么非要弄得很尴尬很微妙?
没必要。
云雾来主动找话题:“晚上派对你去吗?”
帷风身为此次时装秀上QC最大的合作伙伴,帷风集团的太子爷当然受邀在列。
“看情况吧。”祝凯旋态度很敷衍。
云雾来自讨没趣,决定闭嘴。
难道她还缺他一个朋友了?
再过几秒钟,祝凯旋倒是找她说话了:“你有男伴没有?”
云雾来晾了他一会,才漫不经心地回答:“有。”
不是赌气,她真的有。
“……”过了很久,祝凯旋不冷不热地说,“哦。”
接下来,真的没人说话了。
QC举办的游轮派对晚上六点举行,地点就在云顶水岸旁边的瑭江上。
云雾来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打包到了宴森酒店。
剩下时间她去秀场看了看现场,又去跟Kerr碰了个面,Kerr会是今晚派对上她的男伴。
然后是挑礼服做造型,等到一切搞定,时间就差不多了,两人乘坐接送的车辆前往瑭江边。
华灯初上,瑭江倒映着两岸城市繁华的夜景,五光十色的灯光不断变换,江面的颜色也随之变动,在夜风里摇摇晃晃,来回荡漾,远处两三搜小渔船飘在江上,颇具诗情画意。
江边散步的人不少,目送一对又一对锦衣华服的男女结伴走上夹板。
游轮灯火通明,穿戴整齐的侍者拖着餐盘,在廊道上来回走动。
天很冷,一下车,云雾来“嘶”了一声,裹紧了狐狸毛披肩。
她今天穿了一件很简单的白色长裙,没有任何花纹和图案,越简单的款式越挑人,衣服款式略显单调,她戴了一对耳饰,坠着两颗鲜红的红色小毛球,跟红唇相呼应,整个人一下子生动起来。
这身衣服极其衬她。
游轮内暖气打得很足,跟外头的天寒地冻行程强烈的对比。
云雾来颤抖的牙关偃旗息鼓。
Kerr笑话她:“时尚圈的人怎么能怕冷?”
云雾来不服气:“我血肉之躯,当然怕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