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做一团的后果不必多说。
祝凯旋把结婚证扔到床头柜上,以免激烈的对手戏中不小心把它压折,他俯下身去,嗓音喑哑:“你好了没?”
云雾来:“没有。”
“不是七天了吗?”他摸到薄薄的护垫。
“第七天就是还有。”
这几天来他憋得都快死了,不肯相信,非要自己检查。
他抬头看她,怀着“你怎么可以骗我”的控诉,动作放肆起来:“没有了。”
“刚才还有一点。”
祝凯旋哪里听得进去。
云雾来拂开他的手,把内//裤拽回去,坚决捍卫领地:“不信你去翻厕所垃圾桶。”
“……”祝凯旋当然干不出翻厕所垃圾桶这么猥琐的事情,他认命地从她身上翻下去,仰面躺在她身边,试图凭着意志遏制身体里的蠢蠢欲动。
过了一会,他问:“那明天行了吗?”
云雾来:“……”
她不说话,祝凯旋就当云矫情默认,他的冲动凭着意志力压不下去,需要手动解决。
往常每当把他惹起火,惨的都是云雾来,因为他会花样百出地要这要那。
这是他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主动自觉地没有指望她,而是打算自食其力。
说实话云雾来挺诧异的。
去浴室之前,祝凯旋够过旁边的手机,边快速摁着,边头也不抬地说:“你早点睡吧,我定了个明天早上六点的闹钟。”
云雾来:???
祝凯旋从手机里抬眸端详她,思索片刻,又改口了:“算了。”
云雾来以为他良心发现要做个人了。
结果他说:“还是五点半吧。”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更今晚老时间,接下去的更新时间可能会改成中午十二点,先试几天,可行的话想调下作息
第72章
因为祝凯旋的这个闹钟,云雾来一晚上没怎么睡好。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祝凯旋这样的人,预告就算了,时间还要精准到分秒。
翻来覆去没睡着,还要遭到祝凯旋阴阳怪气的嘲讽:“云雾来,看来你很迫不及待啊。”
“你滚。”云雾来差点心肌梗塞,从床上坐起来,理直气壮地提要求,“我睡不着,要吃药。”
前几天在祝凯旋的监督下,她都没有吃药,这几年来她自己一直在努力在克服睡眠障碍,但每每不吃药入睡过程都很艰难,辗转反侧两三个小时是常事。
不得不说,在他身边,她睡得安稳多了。
“不行,吃了药你明天早上五点半起不来。”祝凯旋没有商量的余地,他不跟她说有的没的,给了一个简单粗暴的理由,“我不想艹一具尸体。”
云雾来让他的过分直白噎得哑口无言。
她夜里醒来一次,因为做梦了,还跟闹钟有关。
她梦到祝凯旋的手机坏了,闹钟不会响,他在那修手机,说只有闹钟响了,才能打开他的封印,不然他们从此只能过无性婚姻。
后来实在修不好,他就发脾气了,把手机砸个稀碎,骂道:“不过就不过,我才不稀罕。”
云雾来阻拦无果,当面没敢多说什么,但背后愁眉苦脸地上网搜解决办法。
结果解决办法没找到,还忘删浏览记录被他给发现了。
她大气也不敢出,羞愧地低下了头。
祝凯旋不说话,只拿失望透顶的眼神折磨她,无声控诉她清心寡欲的人设坍塌。
云雾来是活生生被吓醒的。
她通过腕表上的夜光指针判断出此时才十二点多,距离天亮为时尚早。
(友情提醒:距离五点半也还早哟)
中途醒来就很难再睡着了,云雾来恼怒地打了祝凯旋的胸口一下。
都怪他。
祝凯旋让她弄醒了,一点也不生气,瞌睡朦胧地来哄她:“怎么了?”
他这么温柔,云雾来不禁生出一股愧疚来,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未免对他太没有耐心?
最后究竟几点入睡的她也不知道,反正她最后一次看时间是凌晨三点。
她好不容易才睡着,所以当她被祝凯旋闹醒的时候,她睡前“以后一定要对祝凯旋耐心一点”的誓言哪里还算数,不但不算数,还大发雷霆。
祝凯旋才不管她生不生气。
云雾来怎么都没想到,这还不是最让人生气的。
更绝的是中途闹钟响了。
也就是说。这会。才是。他妈的。五点半。
云雾来一口牙差点生生咬碎:“祝凯旋……你不是人。”
云雾来晚上没睡好,白天也因为种种原因没能睡上觉。
半下午她哈欠连天,看朋友群里热热闹闹讨论今晚的聚会,她想到去聚会的话还得洗头化妆,回来还得卸妆,光是想象一下都身心俱疲,她打起了退堂鼓,跟祝凯旋说:“我不去了,要不你一个人去吧。”
听她说不去,祝凯旋有点反应过激:“说好了去的,搞什么?”
“怪你自己。”云雾来没好气,“我累都累死了,就想舒舒服服睡一觉。”
不一会,宴随的电话就来了:“云雾,你不准备来了啊?”
“嗯,人有点累,你们玩得开心。”云雾来说,“祝你们一周年快乐。”
“别啊。”宴随很坚持,“我们不会到很晚的,而且今天跨年,很难得的。你一定要来。”
群里所有人也都竭力劝说她。
盛情难却,云雾来只得答应了,心下却感觉有点怪异,这伙人今天有点热情过度,而且一个个都有种今天聚会缺她不可的迫切。
做出门准备工作的时候,祝凯旋似是不经意地说:“穿得漂亮点。”
看着祝凯旋,云雾来冒出个大胆的猜测来。
今晚过了零点就是她的生日,祝凯旋可能谋划了什么惊喜等着她。
极有可能是求婚。
她的心脏砰砰地跳了起来,装作什么都没听出来,应下了,然后十分用心地准备了自己的穿着、妆容和发型。
傅行此和宴随的领证纪念日邀请了最好的几个朋友,除了倪冬耗子一行人,宴随还叫了婚礼当天的两位伴娘戚园园和罗晶晶。
先前罗晶晶没恋爱的时候,宴随考虑到罗晶晶曾经喜欢过祝凯旋,为避免尴尬,她很少把两伙人凑一起,现在罗晶晶也恋爱了,宴随就放心大胆地叫人一起了。
罗晶晶带来了男朋友,俩人你侬我侬,甚是亲密。
地点选在一家意式餐厅,包了场,十几号人围坐在长桌旁,有说有笑。
餐厅气氛很好,花团锦簇,灯光昏暗得恰到好处,饭后几名小提琴手与钢琴伴奏一起,奏响舒扬优美的音乐。
很适合求婚。
云雾来的紧张到饭后甜点之际到达巅峰。
餐厅侍者为在场女士送上制作精美的冰淇淋慕斯,冰淇淋是这家餐厅的招牌之一,做得又绵又密,口味一绝。
傅明灼最喜欢冰淇淋,不等侍者给她端,她自己就伸手去托盘拿了一杯:“哇这个是不是草莓味的,我最喜欢草莓味!”
祝凯旋和宴随明显慌了一下。
宴随反应过来,起身哄道:“灼灼,这个是云雾姐姐的,姐姐给你点了巧克力味的。你看,”她指着侍者托盘里一杯棕色为主色调的冰淇淋,“这杯是你的。”
傅明灼不依,捧着冰淇淋杯不肯松手:“我想吃草莓味。”
宴随摸了一下鼻子,语气更紧张了:“可是你不是最喜欢巧克力味吗?”
“我今天比较想吃草莓味呀。”傅明灼歪着脑袋,天真无邪地说。
“那姐姐再给你点一份草莓味,这杯先给云雾姐姐,好不好?你乖,而且巧克力味才是他们家的经典哦,你尝尝看嘛,不会让你失望的。”宴随把冰淇淋从傅明灼手里连哄带骗,甚至可以说是抢下来放到云雾来面前的。
傅明灼不情不愿,提无礼的要求:“那我两杯都要吃。”
这么大两杯冰淇淋,换了平时宴随绝不可能答应傅明灼,但这次不只是她,就连傅行此也痛快地答应了:“灼灼,先把冰淇淋还给云雾姐姐。”
云雾来看着自己面前这杯冰淇淋,心脏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她悄悄看了祝凯旋一眼,不难发现冰淇淋回到她手中以后,他跟宴随交换了一个眼神。
她悄悄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勒令自己保持冷静。
没想到祝凯旋这么个花招百出的人,求婚的时候居然只会把戒指塞进冰淇淋里面,这都多少年前的套路了,他居然还玩。
但不可否认,尽管是俗到不能再俗的套路,依然让她心潮澎湃。
云雾来用勺子挖了一勺冰淇淋,刻意挖得很深,不过勺下触感绵密,并没有碰到坚硬的金属阻碍。
埋得这么深,想吃死她吗?
云雾来怀着期待,勤勤恳恳吃了半杯冰淇淋,牙齿有点发冻,肚子也撑到了,但戒指迟迟没有现身。
桌上大家说说笑笑,一派热火朝天,除了冰淇淋狂热爱好者傅明灼,所有人都已经结束了甜点环节,开始小酌了。
“灼灼,不可以再吃冰淇淋了。”宴随公然出尔反尔,制止傅明灼。
祝凯旋也问云雾来了:“云雾来你怎么还在吃冰淇淋?”
云雾来不禁有些狐疑,自己难道是会错了意?
趁着没人注意,她悄咪咪把长柄勺伸到底,搅了两圈。
除了半融化的冰淇淋,什么也没有。
她放下勺子,又好气又好笑。
自作多情最是要不得。
又过一会,傅行此问祝凯旋:“对了,不是说带了两瓶好酒过来?”
祝凯旋把车钥匙递给了云雾来:“哦对,差点忘了,我后备箱里有两瓶滴金,你帮我去拿一下。”
他有些醉了,便心安理得使唤她。
云雾来不疑有它,拿上车钥匙走的时候,却发现所有人的眼神都意味深长,祝凯旋还跟傅行此比了个“OK”的手势。
尽管已经有前车之鉴,但云雾来的心跳再度不受控制地加速了。
她知道现在有一个很火的惊喜套路,就是找个借口让女孩打开后备箱,事实上后备箱里摆满了鲜花、气球、灯具等事物。
来到祝凯旋的车后,云雾来深呼吸两口,长按解锁键。
后备箱感应到遥控,缓缓升起。
她屏住呼吸,等待惊喜。
但很可惜,后备箱里除了两瓶包装好的酒,空无一物。
她又一次自作多情了。
两度满怀希望却落空,云雾来有些承受不住,但归根结底是自己想太多,她只得站在原地默默自我消化,稍稍收拾好心情,才拎着酒回席。
祝凯旋浑然不觉,正跟傅行此他们几个拼酒,笑得开怀,一仰脖就是一杯酒下肚。
云雾来愈发胸闷气短。
接下去,她的兴致不免低落,但她不想扫兴,陪到了最后,任由祝凯旋谈笑风生,没有催他走。
祝凯旋毫无自觉,酒跟水似的喝,等回家的时候,早就喝高了。
他搂着她,脚步凌乱,亲昵地去贴她的脸:“老婆,今天带你回云顶水岸住怎么样。”
“随便。”云雾来扶着他,埋怨道,“喝那么多干什么啊。”
“开心。”祝凯旋说。
他是开心了,她一点也不开心,被嫖了两次,心里郁闷得要死。
代驾把他们送到云顶水岸,一起的还有傅行此一家三口——祝凯旋醉得神志不清了,怕云雾来一个人搞不定,傅行此得帮忙把祝凯旋搀上去。
宴随和傅明灼也陪着一块上去,散席的时候,餐厅经理看傅明灼可爱,特意送了她一大束花,她喜欢得要命,就连下车也舍不得放掉,一路抱了上去,被傅行此一顿嫌弃。
结果到了楼上,婚房又出幺蛾子了,不知道是电跳闸了还是没交电费,居然停电了。
云雾来火得要命,本来能住云顶水岸了她的心情稍有缓解,这会又来个回马枪。
“那要不送你们回他那?”傅行此提议。
祝凯旋一听,含含糊糊地抗议:“不行,就住这,我老婆一直想住这里。”
“算了,这里将就一晚上吧。”云雾来不想再折腾了。
客厅落地窗没拉窗帘,屋子里倒也还算亮堂,瑭江尽收眼底,新年即将来临,两岸的高楼变换璀璨灯光,夜景美不胜收。
几人进屋。
一阵芳香扑鼻。
怎么这么香?云雾来奇怪地想,刚才也没觉得傅明灼的花这么香啊。
“哇,好漂亮啊!”傅明灼被灯光秀吸引了,不管不顾拉着云雾来要去窗边看,“姐姐,云雾姐姐,我们快去看。”
“我送他回房睡。”傅行此说。
云雾来道谢:“好的,麻烦你了。”
三个姑娘一起凑到落地窗边。
傅明灼两手按在玻璃上,一边看夜景,一边跟云雾来搭话:“云雾姐姐,以后你和凯旋哥哥就住这里吗?”
“是的。”
“我还是第一次来呢!”傅明灼有些羡慕,“我们家都看不到这么漂亮的夜景。”
傅家住的是别墅,视野跟高层自然没法比。
云雾来摸摸她的头:“那你以后常来看好不好啊?”
傅明灼就等她这一句话:“好啊。”
跟傅明灼说着话,望着漂亮的夜景,云雾来被转移了注意力,一时忘记了先前的不愉快。
新年进入倒数,各幢大楼的灯光秀也换成了各种样式的倒计时。
这时,傅明灼把自己手里的花给了云雾来:“云雾姐姐,你帮我拿花,好重哦。”
云雾来虽然有点奇怪傅明灼为什么不使唤更亲近的嫂子而是使唤她,不过傅明灼这小孩向来自来熟,云雾来也没多想,伸手抱过花,跟着外头的倒计时一起默数新年,心里对祝凯旋的怨气又燃起来了。
复合以后她的第一个生日,他居然喝高睡死过去了,都不知道卡点帮她庆祝。
这狗东西,明天等他酒醒了,看她怎么跟他作。
非作死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