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君承怎么都没想到褚家贵把君歌送来了,他顾不上责怪君歌,先和褚家贵说了谢谢。
褚家贵说自己已经劝说了君歌,可她执意不肯回家,便把君歌送到这里来。家里人就不需要担心了。
姚君承十分赞同:“是,送的好。真是太谢谢你了。”
“大哥,别忘了给家里打电话,我怕叔叔阿姨着急。”褚家贵临走前提醒道。
“对对,一会儿我就打。”姚君承看着褚家贵离开,然后快步往家里走。
他看见姚君歌在沙发上坐着,刚要说什么,就被江禾无声制止了。
江禾对着他摇摇头,示意不要再提这件事。
姚君承长长松了口气,说:“我去给咱妈打个电话,说一声。”
晚上君歌便在姚君承家住下了,并告诉她大哥,她要住好久好久,坚决不回家。
“你爱住多久住多久。”姚君承气结,“只要你别再闹了。”
江禾过来劝,让君歌先休息,就把姚君承拉回自己房间。
姚君承躺在床上连连感叹这个妹妹真不省心,最后又说:“没想到家贵这么懂事。”
江禾把明天要穿的衣服给姚君承拿出来,一整套挂好了,说:“是。如果今天晚上他让君歌在他那里住下,或者两人真的怎么样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那才是真的成定局了。”
“是啊。”姚君承道,“但凡他存一点坏心眼……”
姚君承越想越后怕,“没想到褚家贵还真的是个正人君子。其实咱爸妈也是,君歌这么大了,有自己的选择,与其嫁一个门当户对的纨绔子弟,真的不如嫁给褚家贵这样品性好的。”
江禾被他逗笑了,“之前你不是和咱爸妈一样反对吗?”
“那是不了解他。通过这件事,我觉得家贵这人,还算不错。抽时间,我也得和爸妈说一说,他们的老思想也该改改了。什么事能比君歌幸福还重要?”
“那君歌怎么办?”江禾想了想说:“明天你下班后回家,让咱妈收拾点君歌的衣服什么的。先在咱们家住几天再说。别撵着她回家,她万一又跑哪个朋友家了,咱们找也找不到。”
“行。”姚君承道,“我明天下班就去。让她在这里住几天吧,就是又麻烦你了。”
江禾白了姚君承一眼,娇嗔说:“一家人,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褚凤霞一直不明白沈师傅为什么要让她准备大铁锅、煤球炉等等。待褚凤霞把东西都准备好了,沈师傅便说,从今天开始,教褚凤霞用铁锅炒制瓜子。
可是这不是有机器吗,干嘛还用大铁锅炒?
褚凤霞十分纳闷,可师傅就这么说的,让她忘记有机器的存在,就用大铁锅,按着老办法,炒瓜子。
褚凤霞这一会儿直接坐到地上,按着沈师傅教的,一粒一粒地拣瓜子。
她看着面前摊了一地的瓜子就头皮发麻,拣的手腕都酸了,才敢问:“师傅,一定要拣吗?”
沈怀强正在泡茶喝,一小杯一小杯的,十分悠闲。他斜眼看向褚凤霞,说:“当然要拣了。你有没有想过,这些生瓜子里面有坏的,你不挑拣,直接就拿去炒了,别人买回家瓜子,一咬,里面是苦的。你说什么感受?”
褚凤霞自然知道是什么感受,她就经常吃到这种坏瓜子。
“你再告诉我,如果有两种瓜子,一种你从来没有吃到过坏的、苦的,一种你一抓一把就能吃到几个坏的,你会再买哪一家的?”
“当然买好的。”褚凤霞说。
“那挑吧。”沈怀强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褚凤霞明白了,原来如此。
她耐心挑选,又问:“师傅,那你们每天都炒那么多瓜子,都要一个一个挑?”
“你师母在家挑瓜子,一挑就是大半夜。”沈怀强说,“一旦没挑拣完,那就不炒了。宁愿不卖,也不能卖品质差的。”
褚凤霞用了一上午的时间,才把那些瓜子挑完,挑拣完后,她感觉自己的脖子已经动不了了。
褚凤霞这才明白,原来卖瓜子看着很简单,前期的准备工作这么繁杂。
沈怀强抓了一把生瓜子,放在桌边,问褚凤霞:“现在知道做什么都不容易了吧。”
“嗯,不容易。”褚凤霞诚实道:“我从来没想过竟然会这么复杂。”
在食堂对付了午饭,褚凤霞只休息了一小会,便去问沈怀强下面做什么。
沈怀强又教了下面的步骤,褚凤霞把大铁锅架到煤球炉子上,开始煮卤汁。
煮好卤汁,再把浸泡的瓜子都倒进去煮,又煮了许久,沈怀强从锅里盛出来瓜子,给褚凤霞:“你尝尝,记住这个时候,瓜子的状态。”
瓜子正好泡一夜,褚凤霞回家的时候,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睡梦中,褚凤霞还做了梦。
她坐在地上挑生瓜子,拣了很久很久,眼看着马上就要挑拣完了,一回头,身后是一大片的葵花田。
无边无际。
第二天褚凤霞把这个梦告诉刘红了,刘红笑她挑瓜子挑魔怔了,倒是沈怀强反应不一样,半天才说,褚凤霞天生就是干着个,卖瓜子的梦到向日葵,是大吉啊。
当然这个说法没有半点科学依据,褚凤霞甚至觉得这是她师傅自己编造出来哄她的。可即使这样,褚凤霞的干劲又起来了,之后的晒瓜子、炒瓜子,一连几天过去,十分顺利。
最后的瓜子炒好,褚凤霞捧着自己炒出来的瓜子,激动地差点就哭了。
她不知道,原来自己随手买的一份瓜子,背后竟是如此辛苦的劳作。
“尝尝吧。”沈怀强对褚凤霞说,“尝尝味道,然后再回忆一下,是哪里出了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