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世间有很多莫名的恨意,它们来势汹汹,最伤人,也最容易随风消散。
现在一口一个大哥叫着的小孩,没有哪一个当年没当面骂过越仲山野种、破鞋养的。
默了一会儿,起先说话那人还颇有些坚持己见的固执:可你们见过大哥喜欢谁吗想象不出他结婚以后什么样。
分析得头头是道那位恨铁不成钢道:给你家搬座财神,你喜不喜欢?况且,还是座长得很好看的财神。
说的也是,以前江明月来家里,奶奶都夸数他长得最俏你们尿完没有。
会所的洗手间豪华程度和面积之大超乎想象,听完墙角,熟悉路线的江明月静悄悄退了出去。
在长长的过道里碰上了越仲山。
也不像偶遇,因为他直直冲江明月来,脸上明显是有话要说的神情。
好在不是什么请你认清自己的地位别以为我答应跟你结婚就可以为所欲为吧啦吧啦的非主流言论。
婚礼定在下个月,这之前我们找时间去把证领一下。
这事儿媒人已经跟他提过,所以江明月随即说:领证的时间还没算出来说要等个好日子,不过婚检本来就要提前做,我都有时间,看你。
越仲山似乎没想到这茬,顿了片刻,最后说:知道了。
江明月很快问:还有事吗?
越仲山的个子很高,但因为身材比例很好,肩宽腰窄,一双笔直修长的腿,非常标准的倒三角身材,穿上西服线条利落,忽略他的招牌冻人表情,本人是字面意思的行走的荷尔蒙那一挂,所以并不显得突兀。
江明月在男生中也不算矮,但站在他面前说话,还是要抬起头。
仰着脖子不耐烦,江明月催问:还有没有事?
越仲山不说话,只把目光落在江明月脸上,好一会才反过来:醉了?
想起自己发红的脸,江明月抬起胳膊碰了碰,发烫,又很快放下去,尽量稳着音调说:没事。
隔了那么久之后,这几乎是第一次在敞亮的空间里挨得这么近。
越仲山看到他很密的睫毛,因为被酒气熏出困意,所以没什么精神地向下耷拉着,在下眼睑遮出一小片阴影。
江明月不愿意继续被他盯着看,在包厢里是没有办法的事,现在就没必要忍着了。
他退开一步,转身朝越仲山身侧迈步,却被捏住肩头:我送你。
我要去找小姨。
我刚说找你有事,顺便送你回去越仲山的语速不快,看着江明月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委屈,就叫他们先走了。
江明月在大厅找了一圈,又看门口的确只泊了一辆在等越仲山离开的车,才相信越仲山没有撒谎。
刚才在洗手间八卦的小孩儿们也出来了,他们本来就是被家里大人抓过来的,一会儿还要另外找地方去玩。
路过还在门口口头纠缠的两个人,除了越仲山,没人看出江明月醉酒,还笑嘻嘻地叫大哥、大嫂。
江明月板着脸,被越仲山推进车里。
他很安静,坐的也很端正,装模作样的本事见长,轻易看不出其实已经醉了。
荔枝好不好吃。越仲山问。
江明月本意是轻轻点头,但其实幅度很大,堪堪没有磕头那么夸张。
好吃。
刚才在里面,越仲山看他,他就没再动筷子,但也没闲着,一直低头剥果盘里的荔枝。
服务生看他喜欢,还添了一次。
莹润的果肉捏在指间,不及他的手白。
越仲廉叫你大嫂,怎么不答应。越仲山又问。
江明月嗫喏:又没结婚。
快了。越仲山道,结婚以后住哪里,在你学校附近好不好?
酒后的江明月的禁逗程度到此为止,抬起头愤愤盯住越仲山。
他眼里全是潮气,脸上不红的地方像剥壳的鸡蛋,红了的地方看着就腻手,越仲山不客气地捏了一把,木着脸训他:瞪什么?
江明月甩不开他的手,却不服,仍固执地抓住越仲山手腕,触感温润。
较量了一会儿,突然泄了气,脸上表情一垮,问:你想结婚,为什么不找我哥?
越仲山更认定他撒娇、撒泼、耍无赖,松开捏他脸的手,去拉他露出一截腰线的卫衣,随口道:你哥是直男。
江明月满面茫然道:我也是直男啊
他甚至往越仲山面前凑了凑,又重复一遍:我也是直男。
越仲山一会儿还有会,车上跟着秘书,在副驾上发出几声压抑的咳嗽。
直男。越仲山不拒绝他的投怀送抱,却还是转开脸,微微屏息,试图压住下腹莫名的躁意,绷着脸道,哪个直男会穿女生的衣服?
他今天穿的这件卫衣,Burberry的秋冬联名新款,女装线,这一批进驻海城时,走的是越家名下的公司,有成衣送过来,越仲山刚巧看到过。
江明月没说话,脸蛋红红,昏头昏脑倚在越仲山肩窝,一侧的软肉挤着嘴巴有些变形。
姿势方便,越仲山又顺手扯着他后领看了眼标签,眼神只在他被细白皮肉包裹的凸起明显的节节脊椎上停留片刻,知道穿在江明月身上松松垮垮的卫衣,在女款中都不是最大号。
第5章
下午四点钟,是微风轻拂,温度刚好的时候。
这个时间,路上的车不算太多,但越仲山吩咐了慢点,司机也知道,车里有个要紧人,所以开得格外当心。
江明月半闭着眼倚在车座上,慢慢不说头晕了。
越仲山待会儿开会的地方,是一间规模中等的分公司。
他平时不常去,半年一两次的频率,所以底下的人见到大老板面的机会很少。
这会儿几个领导都早已经等在公司门口,越仲山的车驶上私人车禁行车道,刚刚停稳,打头的中年男人就迎上来,帮他拉开车门。
脸上堆着笑,连同身后的人一起弯腰喊:越总。
但越仲山没立刻下车,侧过身,还在跟坐在他对面靠里一侧、看起来像在躲他的人说话。
开完会就送你。
我知道,我就是有点难受。
越仲山的声音不高,但周边没人说话,所以都能听得清楚。
已经打了电话叫人送解酒汤,马上就到。
里头那个声音更低,发糯的音调,听着不像无理取闹,也是有商有量的:那我在车上等。
越仲山把他有点刺着眼睛的头发拨开,指腹蹭过江明月温热的眼角:不行。
限乘十二人的电梯厢里,江明月蔫巴巴跟在越仲山身边,还被用一只手绕过后背,扶在肩头。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