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们俩一起洗澡,洗了很长时间,出来以后江明月半死不活,把脸埋在枕头里不肯露面。
越仲山拨弄他,手从被子里伸进去,放在他腰侧,大拇指蹭来蹭去,江明月骂他滚开,声音很低,还带着鼻音,越仲山就笑了下,凑得更近。
江明月跟着转向另一边,背对着他,胡乱朝后面乱踢了两下,自己的大腿先受不了,又不动了,很没骨气地被越仲山抱进了怀里。
让你做了吗?越仲山,你自己说,我同意了吗?
我说,我说。他挣了两下,不让碰,但越仲山的手从他手臂摸上去,最后还是拢住他的手,强势地带到嘴边亲了一下,碰到一股暖,呼出口气,叹息似的,没同意,是我没忍住。
没忍住是什么意思,就是看我好欺负。
越仲山没敢应这个话,半晌,硬着语气哄他说:你不好欺负,多久没做了,自己算,快一个月,我憋死你就高兴?你要是好欺负,前两天,我就把你。
一句话结束得突然,没说把你怎么样,但不影响理解,江明月嘟嘟囔囔得骂人,但脸又红了。
刚才他仗着在江家江明月反而怕人听见,不会过分挣扎,听着水声响到一半,干脆利落地进了浴室,三下五除二就得了逞,真可谓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过程极其下流,全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江明月秋后算账已经不管用,越仲山赤/身裸/体地拥着他,骂什么都当好话听,更何况江明月除了猪、你有病和神经病之外,就没什么话算骂人了。
两个人黏黏糊糊,快睡着的时候,江明月捏了捏越仲山的手指头,叫他名字。
越仲山再亲他一口,掌心抚摸江明月的脸,含糊地答了声嗯?
白天去看我爸,墓园人好多。
越仲山又嗯。
今天做的确实有些过分,后来江明月哭得有点厉害,声音都没多少了,到这会儿脸还比越仲山的手热一些,皮肤很滑,是剥了壳的鸡蛋没错,在越仲山掌心里蹭了蹭。
他好像已经不因为越仲山刚才在浴室硬来而生气了,反而还显得有些依赖越仲山,很乖地被越仲山抱着,低声说话:还有小朋友,被妈妈带着,我觉得也是去看爸爸吧,不过也有可能是外公或者爷爷。我有一会儿差点哭了,但是我哥没哭,妈妈有点想哭,江明楷安慰她,我就觉得还是别哭了。
越仲山想了想如果越枚因死了他是什么感觉,发现什么感觉都没有,如果非要说,那就是他的股份应该能比现在多一些。
但他还是觉得不太舒服,因为江明月难过的情绪太明显了,他很不喜欢江明月难过,所以他把江明月抱得更紧了点,用安慰的语气说:下次我会陪你去的。
这句话说得算是严肃,可伤心的江明月却莫名有点想笑,觉得越仲山的语气好像是因为他不在身边江明月才那么可怜。
但江明月又想了想,感觉有点笨的越仲山的理解好像也是对的。如果越仲山握着他的手,可能他真的会少可怜一点。
所以他说:好啊,那你下次一起去。
越仲山没说什么,只嗯了声,然后动了动放在他腰上的那只手,改成贴着他的后背,江明月却感受到一些郑重的承诺似的东西。
两个人面对面地抱着,他的一只手抓着越仲山的睡袍领口,把脸埋进越仲山的颈窝,过了一会儿,还是默默地流了一些眼泪。
他真的太难受了,江文智去世将近一年,他的难受一点都没有减少,但是之前都没怎么哭过,在这个平凡普通的夜晚,江明月边哭边胡乱地想,可能是因为那时候他还没有特别喜欢越仲山吧。
原来喜欢一个人会让自己变得软弱是真的,那他今天看到越仲山就忍不住要哭的程度是多少喜欢呢?应该是很多很多的。
感情会让人软弱,但也会让人不那么可怜,江明月的这一年过得都不算愉快,但他希望以后能好一些,也愿意相信一定会好。
越仲山露出坚硬的胸膛,埋着江明月的脸。他的腿压着江明月,胳膊搂着江明月,感觉到最近两个人之间的隔阂好像消失了大半,至少不再那么明显,心里很满足。
他在江明月闷声叫他聪明一点的时候,十分干脆自信地答应了下来,但接着听到江明月说什么很普通的话一样说好喜欢你啊,他就成了像被贴了符纸的僵尸,不仅身体,连脑子都不会动了。
没喜欢过别人的话江明月说过很多次,也说过不怎么会喜欢人,喜欢越仲山是第一次说。
但越仲山脑袋里的烟花放完以后,想的第一个问题,是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今天他并没有做任何讨好江明月的事,还在江明月心里可能还对毕业旅游的事有点疙瘩的前提下,顶着被分床的风险闯了浴室,按道理说,江明月没理由对他说假的好话。
越仲山分析一番,最后决定相信这是真的,在江明月喊他抱得太痛的时候猛得回神,松开手,反应了一会儿,又重新抱过去。
江明月已经很困了,但越仲山显然没有睡意。
他从床上坐起来,一会儿又躺回去,因为很想抱到江明月,过一会儿又会坐起来,好像有一团火烧着他的胸膛,叫他狂乱,无法冷静。
江明月听见他砰砰的心跳,太大声,太用力,手是微微发抖的,有时抚过江明月的脸,有时候只是摸摸江明月的头发。
江明月终于有了这次没当一回事的表白不是时候的觉悟,是在越仲山压到他身上,跟他脸贴着脸,低哑着嗓音让他再说一遍的时候。
他没想到越仲山反应这样大,脸红了,越仲山又催了两遍,问他喜欢谁,才说:喜欢猪猪。
他觉得自己扭捏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恼是越仲山让他变成了这样。
可越仲山仍不满足,几乎是等不及了,火烫的呼吸烧着他的耳朵,语气里都是恳求:好好说,江明月,你好好说,行不行?老婆,宝,乖乖的,再说,好好再说一遍。
江明月又说了一遍,好好说的,越仲山就一边道歉,一边毛毛躁躁地把他弄哭了。
第49章
第二天,江明月下楼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天光大亮,好在一楼的客厅里没有人,只有佣人听见动静,从厨房出来,问他要吃点什么,让江明月少了很多尴尬。
他知道冰箱里时常留着老汤,面条也有现成的,就要了碗鸡丝面。
吃饭的时候,佣人告诉他,江明楷和越仲山都是一早出的门,等到刚九点,就又有人给徐盈玉打电话。
好像是要办喜事,那家的太太叫徐盈玉一起去帮着参谋婚礼有关的一些琐碎东西,徐盈玉走之前留了话,说中午可能也回不来。
江明月吃完上楼,天气好,走到窗边,感觉到大太阳从这会儿就开始晒得人脸热。
他又在自己卧室发了会儿呆,才拿起手机,刷了会儿微博,看新闻,查邮件,最后给越仲山回复问他起床没有,吃饭没有的消息。
发过去以后,越仲山那边没动静,应该是在忙,江明月就起身换了件衣服,也准备出门。
毕业那天送走了小王,剩下两个室友定的是今天的票离开海城。
江明月在学校对面的牛杂店打包了两份牛肉汤锅,到了宿舍,舍长和小马正在做最后的打包,小马有一个压缩袋怎么都塞不进行李箱,江明月让他们俩先吃东西,自己试了一会儿,也不行,干脆叫他留下来,自己帮他寄回家。
小马吃得满头大汗,先说太麻烦江明月,江明月坚持,才说:能行,那就麻烦你了。
gu903();江明月拉了把不知道是谁的椅子坐下,他的铺早就空了,干干净净,是前几周越仲山来跟他一起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