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贺行开到距离东区基地还有几千米的地方,就只能停下来了。
因为前面就是管制区域了。
贺行第一次感到颓丧,他忽然在想如果自己回了舰队,也许现在就能揪着何欢的领子问他,你到底他么的想干什么!
他仰着头,看着夜幕即将降临的天空,自己这一睡就是差不多一整个白天,把对峙的最佳时机都给睡过去了。
他还是发了条信息给对方:【我有事问你,不过你可能已经走了吧。】
就在贺行打算掉头的时候,何欢竟然回复了:【我在基地的1号门等你。你还有二十一分钟的时间。】
贺行一看,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你要我开到东区的1号门?你是不是有病?我怎么过去?
一旦未经允许进入管制区域,他直接就会被东区给锁定了炸死好吧!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的岗哨忽然响起了广播。
前方是不是贺行?你的访问申请已通过,请尽快通行。
贺行傻眼了,自己前脚才给何欢发了信息,后脚岗哨就得到了通知让他通过。
何欢到底是什么人?
这是整个东区基地都听他的吗?
贺行跨上了木星飓风,从岗哨口开了进去。
眼所能见的是一片空旷,看不到任何的草木,贺行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开到头。
开了快十五分钟了,贺行逐渐焦虑了起来,他担心何欢所给的二十一分钟的时限过去之后,自己仍然没有到达东区基地。
贺行已经将木星飓风的马力开到最大,引擎开始震荡和发热,贺行都不在乎。
终于,他看到了金属的微光,是东区基地的外延!
贺行看到有一个人身型笔挺地站在一号门的门口,是何欢!
他第一次产生了想要立刻马上去到一个人面前的渴望。
当他开到了一号门的门口,木星飓风往地上一倒,他就冲了过去。
何欢浅笑着看着他,轻声说:这么想我啊。
听起来像是在调侃,可贺行却忽然有一种不舍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第一次去月球的时候,父亲贺修文跑来送行,将自己的通信器塞进贺行的手里。又像是关城说我匹配不上你时候的背影
贺行的眼睛红了起来。
对,我想你了。
他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口。
此时的何欢,跟每一次贺行见到他的时候都不一样。
他穿着象征着克制自律的军装,英挺又刚毅,就连眉眼间都多了一丝力度感。
他的肩膀很宽,好像伸出双手怎么用力都抱不住。
你这么看着我,是觉得我很帅吗?何欢问。
贺行点了点头:嗯,很帅。
那早知道我就早一点穿成这样去见你了。何欢用遗憾的语气说。
是的,如果他穿成现在这样,贺行会自动把他的形象和联邦舰队挂钩,牺牲、奉献、克制、冷静等等一系列正面褒义的词汇全部套用在何欢的身上。
但那样大概就不是真正的何欢了。
明明时间很紧迫,可贺行却发现见到了何欢,自己却连原本准备好的问题一个都问不出来。
而何欢左边的唇角泛着青,贺行怀疑那是自己弄出来的。
贺行难以想象当时的何欢是不是很狼狈,他为什么不停下?他隐隐记得当自己失控的时候,何欢不得不双手撑住地面,汗水从他的额角落下来,缀在他的鼻尖上,他没有捉弄贺行,甚至没有报复他的狂悖,而是安抚贺行的后背,让他平静。
牺牲和奉献,何欢身上都用,只不过不是给舰队的,而是给贺行的。
你为什么用那种方式来帮我?直接把我送进医院不好吗?贺行看着何欢的眼睛问。
他看得很用力。
想要看穿何欢的一切,不给他任何左顾虑而言他的机会。他内心有着迫切的渴望,想要知道何欢心里真正的答案。
医院会让你多喝水。何欢淡淡地回答,然后他向前走了两步,来到了贺行的身边,看到你为我神魂颠倒,我也很有成就感。
明明是低沉的嗓音,却像是在贺行的耳边炸了一下。
贺行的心头血隐隐又要沸腾起来,他向后退了一步。
但是何欢脸上严谨自制的表情却一点变化都没有,根本想象不出他刚才靠着贺行的耳朵说了什么。
这时候,基地的门开了,警卫员的声音响起。
少校,你的时间已经到了。
何欢看向贺行,低眉笑了一下:再见了。
门正缓缓关闭,贺行终于喊了出来:你到底是不是去月球!
忽然,何欢的手伸了过来,扯住了贺行的衣领,一个吻猝不及防地压了过来,贺行的心仿佛从嗓子眼里腾了出来,被何欢咬了一下。
他的牙齿嵌入贺行柔软的唇,瞬间阻隔了贺行全身血液的流动,裹挟着占有欲,像是要狠厉地让贺行痛不欲生。
但是疼痛没有来临,他的舌甚至温柔地抵了贺行一下。
何欢松了手,顺带在他的肩头上一推,贺行发软的双腿差一点没有站住。
你赢了比赛,不就知道了?何欢回答。
东区基地的门彻底关上了。
贺行只听见自己胸腔里咚咚咚的声音响得厉害。
他愣了许久,才转过身把木星飓风给扶起来,骑了上去也是歪歪扭扭的差点没摔倒。
何欢到底什么意思?
他为什么就不能直截了当地说清楚他到底是要去哪里?
为什么要来个临别赠吻?
为什么要让他东想西想猜测一切?
应该是月球基地吧。如果不是月球基地,等到自己赢了比赛去了月球却没见到他,贺行会恨透了这家伙。
想到何欢的那个吻,贺行咬了一下自己的唇。
何欢在勾引他。
贺行就算再傻,也明白了。
草!你要是勾老子,你倒是给个结果啊!要不然你躺下,老子给你个结果也行!
你他么的亲完就跑了,还留下之前那么销魂的经历,你他么的是想让谁念念不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