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大人太高冷了怎么办(重生)》TXT全集下载_10(2 / 2)

gu903();孙婵抱着荀安的腰,从他肩处探出个脑袋,做了个鬼脸,“这是我家,规矩是我定的,我说公平就是公平。”

……

文昭玉留下与孙婵一道用膳,她坐在软榻上,喝了一口茶,脸颊因为方才的追逐打闹染上红晕,洋溢着蓬勃的朝气,“婵姐姐,前几日刘家被抄了,我爹怕我惹事,没放我出来。我看着你的气色比上次见时要好多了。”

“刘家被抄了?”孙婵前几日昏昏沉沉,是以消息不太灵通。

“刘瑟残害十二名京中青年、刘稚奴杀害三名教习嬷嬷,妄图进入国公府行刺,这些罪名都归在刘挈头上,况且,”她压低了声音,“咱们这些大族没有一个是干干净净的,前年修建漓河大坝,我的三舅舅傅修监造,副手正是刘挈的弟弟刘荣。听说,三舅舅贪下了不少救灾款项,这次,正好一并推给刘家。”

“数罪并罚,刘家被抄,男子发配边疆为隶,女子充入宫中为奴。”

孙婵沉吟半晌,道:“那……兵部尚书之位,如何?”

饭食未至,文昭玉拿起案上的玫瑰酥,咬了一口,一手捏着帕子,在下颌上接着饼干的碎末,“兵部尚书是……新安元年的新科状元,沈青松。”

她放下玫瑰酥,神情肃穆,孙婵自然了然其中深意,沈青松明面上,可是他们孙国公府一派,按着资历,本轮不到他坐这个位置,傅家会同意这个安排么?

孙婵问:“听说傅祎伤了腿,日后只能在轮椅上过活?”

“是啊,陛下把他封作兵部侍郎。我猜是因为傅祎实在不得民心,让沈青松占个位子。”

这就能说得通了,只是,为什么要让沈青松占这个位置?这代表陛下默认了让孙国公一派逐渐蚕食兵部,她原认为,沈青松无法娶她,便会被陛下厌弃,没想到,更加被委以重任。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爹孙文远掌握的秘密,比她想象中更让陛下忌惮。

沈青松若成了炙手可热的兵部尚书,元娘要如何应付,还有傅祎……经过这一遭,傅祎定会被收回权柄,不能再胡作非为了,但他肯定认得元娘,记恨着荀安,她的脑中一团乱麻。

孙婵喝了一口热茶,压下心中种种思绪,想起另一桩事,“你可知,傅祎为何要杀那些青年?”

文昭玉神情里有些疑惑,想了片刻,道:“我也是一知半解,无意偷听我爹娘议论,说是和宰相舅舅的嫡子有关。”

“嫡子?”孙婵举着茶碗的动作一顿,眼睫垂下,“我以为宰相家只有一个庶子傅祎。”

“我家与傅家沾亲带故,我也没听说过呢。听我娘说,谁都不能在舅舅面前提‘哪一位’,否则便触了他的霉头。听说他寻了嫡子多年,漠视傅祎,导致傅祎精神状况有些不稳定,时常癫狂躁郁,以杀人为乐。”

“那他,是多年前便已失踪?”

“是,”文昭玉翻着手帕上的花儿,“我娘也没说他是怎么失踪的。”

孙婵斟酌着开口:“那一位……你可知道她是谁?”

“不知。”文昭玉双手撑在案上,看着她摇头,“但我知道舅舅的书房里有一幅画,有事没事总盯着,宝贝得不得了,我猜是睹物思人。可惜我只匆匆看过几眼。婵姐姐,你若想知道她是谁,待我随爹娘去傅家时,再仔细瞧瞧,为你画了来。”

孙婵颔首,“我还真想知道,让铮铮铁骨的宰相爷念念不忘之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是不是与荀安一模一样,那个相府走失的嫡子,是不是荀安。

她心下一片苍凉,脸上勾着苦笑,手臂被不住摇晃,抬眸见文昭玉神采奕奕地伸手推着她。

“婵姐姐,我告诉你这么多了,也跟你商量个事情可好?”

“你说。”

她从袖中拿出一张折起来的纸,摊开,是京城的地图。

纤指在地图上游移,她红唇一张一合,“你看啊,这儿是天牢,”看着孙婵,指尖移开稍许,“这儿,是孙国公府,靠着围墙的位置,正是我们脚下。”

“嗯?”

文昭玉起身,搬来个房门外放着的铲雪的铁铲子,“咚”一声,那架势几乎要把覆了地毯的地面敲裂。

孙婵不知她意欲何为,等她下一步动作。

“你府上距离天牢不过五里,我若在你房门外的院子里挖地洞,只消几日,便能通到天牢去。你平日里,只需覆上一层薄雪遮蔽,在开春雪化前我就能挖好,不会让你为难的。”

孙婵艰难地消化着这句话,见她放了铲子,嬉皮笑脸地坐到她身边,勾了她胳膊,“婵姐姐,你就答应了我嘛,我研究过了,你这府上,可最便捷的地方了。”

“慢着,你想挖了地道,然后呢?你想把他带出来?”

她安静了下来,摇摇头,“我只想见他一面,看看他怎么样了。若他仍存了生志,我会另想法子把他救出来。”

“可是,天牢守卫森严,你这样太冒险了。”

少女神情倔强,“我能寻到一套天牢侍卫的衣物,把地道挖到凌舟哥哥的床底下,再寻时机出来。而且,我知道天牢侍卫如何换班,离开远没有进入搜查严格,我可混在侍卫的行列中出来。”

作者:每天下午3点更新一章哦,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31章(修文)

如果荀安真的是相府的嫡子……

傅家是世家之首,若荀安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一切行动都有家族的荣耀和族人的利益羁绊,他还会与她一起离开京城吗?

荀安是喜欢她的,但这是真正的心灵契合,还是向来听她使唤,被太过主动的她纠缠地丢盔弃甲

若他见到更大更广阔的世界,便会发现,她似乎,也不是很好,不值得他这样的好。

孙婵坐在东厢房的软榻上,倚着墙壁望着窗外,忽见皑皑雪地上有青色衣袍一角,没有细看,她伸手合上了窗子。

元娘依旧在捣鼓香料,明眸皓齿,鼻尖上浮着几颗汗珠,脸颊飘着红晕。

一室异香弥漫。

她对香料抱有极大的热忱,似乎超越了生命中的其他。

孙婵觉着两辈子她都没认清这个人,明明有着足以盛气凌人的招摇美貌,偏生是这样一个柔婉的性子,话音软软,眼波溶溶,春风般和煦,让人无端折了脾气。

“元娘,我一直没问过你,你心里爱着沈公子吗?”

她停下,望向她,浅浅一笑,又垂头继续手上的工作,“不爱。”

“那,你为何答应嫁他?为何……在醉仙楼中,为他筹银子……”

元娘抬眸,似回忆了一番,轻笑道:“两月前我初到醉仙楼,他方才参加了秋闱,与同年生员一起饮酒做乐。他没有锦衣华服,却风度翩翩,胸有成足,与贵公子们相交,亦不落下风。我认为他是个人才,主动上前攀谈。”

“后来放榜,他果然取得了新科状元。此事通晓,他身边恭维之人不少,却总是寻我。我想他当真奇货可居,便给他些银子打点仕途。不过一项买卖,待他功成名就,只需记得我这个红颜知己,数倍奉还本金于我,我便心满意足。”

孙婵踌躇半晌,问:“你为何,要入醉仙楼?你熟悉香料,可到香坊去做学徒,工钱不多,总算可以自立自强。”

元娘自嘲般笑了笑,声音里裹挟着温柔和苍凉,“小姐可知,我为何叫作元娘?”

孙婵木然摇头。

“我后面,还有四个妹妹,二娘、三娘、四娘、五娘……还有一个小弟。”

她停下分拣香料的动作,望向孙婵,双眸有盈盈泪光,叹了口气,道:“原来我爹做香料生意,勉强维持一家人温饱,前年他死了,我娘便卖了京城的香料铺子,一家人迁回乡里。”

“你们在乡里的生活,必是很难。”

元娘闭眼,宛转蛾眉,长睫被泪水濡湿,望向她时,已消去了所有自怨自艾,冷静道:“很难。娘亲身子不好,唯一的男丁又年纪尚小,总是被欺负。”

“我无意中得知,我娘同意了一门亲事,把我嫁给村长的傻儿子,能让我们家的处境好一些。我想着,若是嫁了,便要在那等穷乡僻壤里蹉跎一生,再无出头之日,便连夜离家,回到京城,自愿卖身入醉仙楼,换了对我们来说很大的一笔银子,给我娘送过去。”

孙婵伸手,越过桌案握住她的手。

“不算什么,我是为了我自己。”元娘摇头,释然地笑了笑,“两月之前,我遣人把卖身换来的银钱给了他们,便再没过问过那个家,他们,只怕以为我死了。她大概会庆幸吧,既解了燃眉之急,又少了一个无用的女儿。”

孙婵知道世人皆苦,对于家徒四壁食不果腹之人,他们的苦,她没有概念。如今元娘把这份苦难摊开,轻描淡写,扬洒在她眼前。

她表面平静,内心却波涛翻滚,压下种种思绪,笑着安慰道:“元娘,日后对外,只说你是我的姐姐孙婉,对沈公子也请这样说。沈公子年后将要就任兵部尚书,你也知道了吧?所有高门女子的礼仪,这几日可以学起来,若有疑虑不解之处,尽管来找我。”

元娘握了握她的手,“小姐大恩,无以为报,若有用到元娘之处,请小姐差遣。”

孙婵随意举起一个瓷盒,玫红色的膏脂晶莹可爱,她闻了闻,魅惑异香隐隐浮动。

她抬眸,神情讳莫如深,“你这里,可有催情助兴的香料?”

……

一连几日,孙婵与元娘一头扎进书房里。

元娘取了本《大梁礼法》,研习贵族礼仪。孙婵则无所事事地翻了几本游记,略略几眼,便看不下去了。

她一手支颐,歪着脑袋,望着满墙的书籍出神。

方才来的路上,她又见到了荀安。

那个傻子是不是记着她说过的话,每日都要出现在她面前,这几日她没有主动去找他,却能在许多抬眼垂眸的间隙,捕捉到他的身影。

或者静静地站在窗外,或者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下,以温柔的目光迎送她。

若是往常,她早就欣喜着扑到他怀里去了。但是现在,她的脑子很乱,想要自己安静一下。

转念她又恨起他的君子作风,若他再主动些,过来牵起她的手,她定是不会拒绝的,也省了这许多顾虑。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她手里转着一块玉佩,喃喃自语。

“婵儿,你说什么?”

孙婵醒悟过来,目光回到游记上,随意笑了笑,“这儿说的奇山异水,‘风烟俱净,天山共色。从流飘荡,任意东西。’真想亲眼看看这般景色。”

元娘扶额笑道:“要分清这屈膝礼和作揖礼,当真比区分紫述香和荼芜香要难上许多。”

“不过是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富贵闲人,设定了这样一套繁复的礼仪,让贵族和平民泾渭分明,其实都是些表面功夫。你随意学学,足够应付那群贵夫人就成。”

元娘道:“幼时我曾观摩贵人出行,云盖香车、积锦叠翠、步步生莲,心中十分向往。学习礼仪,是我心中所愿。”

孙婵感慨她的心性坚韧,没说什么,合上了游记,起身放回书架。

目光随意掠过排列整齐的书籍,忽然注意到一本《大梁国记》,手指一顿,她把那本书取了下来。

书页泛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打开时还有扬起的灰尘。

开国以来,高祖、文帝、武帝、德帝、隆帝,即是先帝,皆有本纪。

她翻到最后,隆帝本纪,只说到升平三十五年,也就是三年前发生的事情。

她从隆帝本纪开头看起,“四皇子稷,时年四岁,武帝崩,以嫡长子即位,命宰相允、镇西大将军寻、文渊阁大学士章,同为顾命大臣。”

孙婵心中默念,越发震惊。她知道宰相允,指的是当今宰相傅值的父亲,傅允,镇西大将军寻,是文昭玉的爷爷,文寻,至今仍领兵在外。至于这文渊阁大学士是何许人也,她想不起来。

应该也是世家中的佼佼者。

先帝登基时,年仅四岁,顾命大臣势必把持朝政,而先帝终生戮力所为,是从世家的手里,夺权。

第32章

按着大梁礼法,婚仪前一个月,男方需抬聘礼入女方家门,在女方家中摆酒设宴,是为定亲仪式。

先前孙婵被梦魇所困,元娘献了聚仙香,孙文远夫妇对她改观不少。

孙婵与元娘逐渐熟稔,经常在爹娘面前对夸赞于她,声泪俱下把她的凄惨身世描绘了一番。

俞氏抹着眼泪道:“没想到这孩子这样命苦,还这样心善,婵儿放心,定亲宴娘会给她办得妥妥当当,按照咱们府上嫡亲大小姐的礼仪来办。”

十一月初八,前院门庭若市,恭维之声此起彼伏。

人人都道孙国公的侄女婿将要走马上任兵部尚书,孙国公一派重新得到陛下倚重,成为京城炙手可热的望族,指日可待。

孙文远向来八面玲珑,三言两语引来哄堂大笑,谁也不会得罪。

更多的人盯上了孙国公府还未出阁的嫡小姐,孙婵。

孙婵与娘亲和元娘一道,在幕帘后坐着。

“听说这孙国公的侄女,有闭月羞花之貌。”

“看韶嘉郡主的样貌,她的姐姐是倾国绝色,不足为奇。”

“孙国公府气焰正盛,不知谁能有幸,娶了韶嘉郡主。”

孙婵与元娘靠近帘幕,一帘之隔,不时有官宦子弟的言语传来。

已有不少公子遣了媒婆,过来缠着俞氏问东问西。

俞氏不耐烦,随意应付,不料媒婆们的越挫越勇,孙婵坐在一旁,听着她们把她吹嘘成天上有地下无的仙子,拉着元娘的手笑得前仰后合。

“夫人,沈公子到了。”

明葵拨了幕帘,走到俞氏面前。俞氏如获大赦,打发了众媒婆,“我家婵儿的婚事不急,大家请先回吧。”

急着拉过元娘和孙婵,一道走出去。

正厅到大门间陈列了一箱箱的聘礼,多是些寻常的金银珠宝。

沈青松今日仍旧穿了纤尘不染的白袍,看起来料子不错,衣袂流风。站在人群中,也算俊逸。

只是一双眼睛,沉沉地盯着幕帘后走出来的孙婵。

孙婵浅笑着回望。

她和元娘一人一边,笑意盈盈,挽着俞氏的手臂,闻得一阵吸气之声,满院芝兰玉树的年轻公子纷纷让道。

俞氏说了些场面话,沈青松来到俞氏跟前,与她见了礼。

“婉儿身世崎岖、无父无母,我把她当成了亲女儿,沈公子日后可要好好待她。”

沈青松再次作揖,面上掠过一丝疑惑,垂眸道:“夫人说的是,小生定会好好待……孙……小姐。”

……

孙婵与元娘露了个脸,全了礼节,便踏过拱门回了后院,众多夫人小姐们围上来,与元娘攀谈,她也落落大方,待人接物无懈可击,全然不露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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