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蹙了蹙眉,他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继男主之后,女主这里也要出意外了?
思量片刻,她走进了主卧。
主卧的整体风格是灰色的,和少年的气质很像,高贵又冷淡。而少年就靠坐在灰色的大床上,即使是她进来,也没有反对,更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作。如果不是目光在跟着她移动,她甚至怀疑他是在睁着眼睛睡觉。
太奇怪了。
宋沛年虽然谦逊礼貌,但个人隐私意识是很强的,并不喜欢有人这样侵入他的私人空间。然而她都走到离他近在咫尺了,他竟然还不出声,只是望着她。
那双茶色的瞳孔在穿透窗帘的淡金色阳光映照下竟然浮现极浅的碧绿色,与他左眼角下那颗浅色泪痣相互呼应,有种惊心动魄的凄美。然而少年身上薄凉冷淡的气息却很好地综合了这种悲剧美,形成一种独特的风情,清冽如雪又侬艳如梅。
这样的风情,竟然有一瞬间让她想起了自己养的那只英短。
也就是在她愣怔的这一瞬间,犹如静候猎物靠近、一动不动的少年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腕,然后用力一带,猝不及防的动作让本就没有半分防备的少女直接跌落到了床上,连她手中的礼物也掉落到了柔软的地毯上。
少女火红色的裙摆在浅灰色的床上铺陈开来,就连那一头如云似雾的秀发也在灰色的床上散开,眼里更是还未从愣怔中回过神来。
这样的少女有种平日里没有的柔弱感,火红的红裙更像是燃烧的焰火,晕染开层层叠叠的艳色,一直蔓延到了少女眼角眉梢,靡丽而潋滟。
宋沛年紧紧盯着少女,怕她再从手里消失,他直接翻身覆了上去。
这一次,少女没有如同以往他靠近时一样消失,他眼里缓缓浮现一抹满足贪恋的笑意,低了头靠近她耳畔,“抓到你了。”
之前她主动靠近他,靠进他怀里,却总是在他要环住她腰身,或低头轻轻触碰她的时候就消失了,时间不多不少,差不多都是十分钟。
这一次,她一靠近,他就主动握住她。这十分钟,足够了。
宋沛年的声音又低又沉。两人的距离本就极近,他再一故意倾下身,身上的气息便与她的气息彻底交缠在了一起,声线也似低低地萦绕在她耳畔。
突然被扑倒的应如笙却是一脸茫然:???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宋沛年,什么叫抓到她了?
他以为他们在玩躲猫猫吗?
这孩子怕不是病得不轻。
“沛年,你不舒服吗?还是没睡醒?”她试探着问道。
又道,“你先坐起身,我们再好好说话。”
然而宋沛年却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身.下的少女,眸光晦暗不明,也更没有一丝一毫要让她起来的动作,甚至目光还越来越深,是一种似乎要吞噬她的深邃。
两人之间已经极是暧昧。
浅灰色的床上,矜贵冷漠的少年束缚住一双白皙的手,目光专注地凝视着他身.下温婉柔和的少女。少女的红裙铺陈满浅灰色的床,像是一株盛开的牡丹。这株牡丹恰好绽开在少年掌心。
应如笙渐渐地察觉了不对劲,这种目光…
这种目光何其相似。
也就是在她察觉到不对劲,正要挣脱开宋沛年的瞬间,突然感觉眼前的阴影压盖了光芒,随之而下的是辗转的吻。
唇上覆上一片柔软的那一刻,宋沛年心脏的跳动似乎戛然而止,血脉都仿佛滚入了炙热的岩浆,沸腾不止,鼻息间独属于她的气息与他的气息交融在一起,更是在本就沸腾的血液里注入了犹如电流的亢奋,唯独余下唇上的触感清晰如斯。
她的唇比他想象中更柔软,也更灼热。
唇瓣相触的那一瞬间,应如笙的眼睛陡然瞪大,宋沛年刚才眼里的神色她太熟悉了,而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宋沛年性别为女…也就是说……
更是在应如笙震惊于两人性别相同的时候,食髓知味的宋沛年趁她不注意直接撬开了她的唇齿,一寸寸深入,笨拙青涩地辗转在她唇间。
感觉到唇齿间不属于自己的气息,应如笙陡然从愣怔中清醒了。
这是她第一次震惊这么久,甚至给了他可乘之机,但这也的确是有史以来除了温行阑的事,最让她震惊的。
但温行阑的事情,她也就仅止于震惊而已,宋沛年的吻却让她在震惊之外生了排斥与反感。
她不反对、也不反感同.性.恋的存在,但她个人并不是同.性.恋,也完全不能接受同.性.恋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然而现在她却似乎是被一个偏离了正轨的女主吻了,还不是仅限于唇上的厮磨…
没由来的,她心里涌起阵阵反感。
“宋沛年!”
她这一推,是铁了心地要挣脱开少年的控制,少年又沉浸在彼此亲密的情绪里,根本没有任何防备。少女一动手,也就推开了他。
应如笙快速退开到床的另一头,然后翻身下床。
突然被推开,鼻息间熟悉的气息也在顷刻间消散,宋沛年有瞬间的茫然。
之前无数次,她都是主动亲昵地亲近于他,即使是最后他靠近她的时候她会消失,可她也从没有排斥过他的。
这次怎么会有不同?难道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主动了?
他迷茫地顺着少女逃离的方向追寻而去。
少女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看过来的目光,也对上了他的目光,然而却不是他想象中的倾慕,而是深刻的排斥反感与警惕,俨然把他排斥在外。
应如笙见着宋沛年看过来,顿时又想起刚才唇齿间灼热的气息,胃里顿时一片翻江倒海,眼底复杂和反感的神色也越发深刻。
她沉声道,“怎么?还没睡醒吗?”
她的声线里是少有的怒意。
她甚至没再看他,直接丢下一句“十二点了,该下楼吃午饭了。”然后径直离开了。
少女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视线里,那一抹红色裙摆也随着她步伐的远去而彻底消失在了主卧外。
整整十分钟后,宋沛年脑海里的茫然渐渐散去。
不止二十分钟了,他还没有再次醒来,她刚才脸上的怒意那么清晰,是跟之前无数次梦境里完全不一样的态度。
难道…
这一次不是梦?
终于,他动手揪了自己一把。
梦境里,他根本不记得要不要感知疼痛,就像是被.操.控着一样,然而此刻的感觉却很真实,刚才离去的少女的怒意也那么真实。
疼痛感传来的时候,少年一直以来平静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明显的裂痕。
刚才,真的不是梦。
如果不是梦的话…
在他还在琢磨、焦虑她和大哥之间的事情的时候,他却在无意中冒犯了她,还让她如此生气。
似乎有什么,在无形中失控了。
想起少女离开前那似厌恶似恶心的目光,少年那双浅茶色的眼瞳骤然一缩,她对他的接触觉得恶心吗?是因为他们是姐弟吗?
他心里似乎有控制不住的一些情绪在滋生。
**
应如笙走出宋沛年的卧室后一边往楼下走,一边思量。
宋沛年分明和她接触不多,怎么会也对她生了感情的?他眼里那样深刻的感情,会只是因为刚醒来认错了人吗?
上个世界崩的是男主男配们,这个世界是要崩女主男主了?
她觉得头很疼。
说好的骨.科小甜文,她还准备躺尸的,结果到现在系统就发布了一次任务,女主男主也崩了,好好的言情频道竟然崩到了百.合频道。这算是什么事?
…算了。
系统就没一次靠谱的。
她就不该信系统的。
她捋了捋思绪下了楼,等到了饭厅,却发现饭厅里只有宋董事长夫妇,宋疏南竟然不在。
按说宋疏南早上被宋董事长夫妇约谈了,应该还没来得及去公司才是,现在竟然没出现在餐桌上。宋董事长夫妇这是干了什么?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宋董事长开口解释道,“笙笙先坐下吧,北美那边突然出了点事,我让你大哥现在就赶过去处理了,他估计得过段时间才能回来,就等你和沛年就能吃饭了。”
一听这解释,应如笙顿时就明白了宋董事长对她和宋疏南之间的态度。
但想想也是,原身从小养在宋越膝下,基本和亲生女儿没有差别了,现在他的长子却要说和女儿在一起,谁能接受?让外界怎么看待宋家?
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宋越的动作这么快,竟然早上约谈了宋疏南,还没到中午就把宋疏南强行送去北美了。
所以把宋疏南调离华国,才是宋予深要的吗?
作者:二更晚点。
————
一个美丽的误会,笙笙以为沛年想跟她搞百合,沛年觉得笙笙因为他们姐弟的身份恶心他的接触。
————
都在同一张床.上了,还亲.上了,四舍五入就是睡.过.了是不是。
咳咳咳,对不起对不起,虎狼之词虎狼之词了!
第59章豪门千金26
“好。”她一边想,一边坐了下来。
也是在她坐下的同时,苏釉烟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沛年呢?他怎么样?”
不经意间,她抚起了女儿披散的发,颈后侧的斑斑痕迹便露了出来。然而笙笙却对她的动作完全没有任何不自然的反应。
女儿是真的不知道。
苏釉烟在心里下定了结论,眼中神色也就更沉了一分。
即使丈夫现在送走了继子,可以后这宋家终究是继子的。疏南如果不愿意放手,女儿心里却又惦记着温言梵…
她想起继子一贯冷寒的目光和干净利落到狠绝的手段,心里陡然间彻底沉了下去。
一提及宋沛年,应如笙就感觉头疼。她敷衍地道,“沛年没事,只是睡过头了,应该快要下来了。”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少年礼貌而疏离的嗓音便在饭厅响起,“爸,苏姨,姐姐。”
一身宽松灰色休闲服的少年出现在饭厅里。
宋董事长道,“坐下吧。”
在宋沛年坐下的罅隙时间里,他道,“你一直没起来,你苏姨担心你身体不舒服,所以让你姐姐进去看了看。刚刚正和你苏姨、姐姐说起你的事呢,你就下来了。今天这么这么晚才起床?”
“昨晚熬了夜,所以起晚了,让爸爸、苏姨、姐姐担心了。”宋沛年依次谢过三人,等到目光转向应如笙的时候,微有停顿,然后歉意地笑了笑。
时间才过去不久,那种感觉太深刻,应如笙一看见宋沛年就难免会想起那种触感,胃里的反感也不受控制地翻涌而起。
因此她在克制住自己的感觉,回以同样一笑后就极快地转了目光,不再看他。
应如笙虽然在宋董事长面前的表面功夫做得极好,可或许是为了暗示他她的反感,些许微妙的排斥却是没有掩藏。
宋沛年握住筷子的手紧了一分,她是真的厌恶他的触碰,连一个吻都让她这样避之不及。
尽管之前做过心理准备,也隐约觉得她会因为他们姐弟的身份排斥他,毕竟在世人眼里,他爱上她就是背.德乱.伦的,可真正知道她厌恶他至此的时候,却还是没办法不压抑。
一顿饭,宋沛年吃得如同嚼蜡。
等到饭吃完,因为今天没课,两人就要各自回房,一路上因为有苏釉烟和宋董事长在,他也没有机会能拦住她私聊。
而当天下午,他反复出房间很多次,最后直接到了阳台上学习以便观察,她却是一直在房间里。
等到了晚上,他以为他可以见到她了,却突然从宋董事长夫妇那里得知她要赶点作业,提前一天去学校了。
她故意在避着他。
宋沛年无比清晰地意识到。
当蠢萌的哈士奇来蹭已经附身到英短身上的他时,他已经反复把今天的一切和她的刻意避开思量了数次了。
想起她对他的态度,他觉得眼前都似乎有些晕眩。
今天她不在,房间里都是暗的,只亮着微弱的壁灯。
也是因为这样,一向和英短争宠的二哈才来英短这里蹭蹭,想和他呆在一起。
然而此刻英短身体里的是宋沛年,他不想被二哈拉低智商,因此在哈士奇柔软的身子蹭过来的时候,他就要躲开。
一向蠢萌的二哈却像是明白了他要跑一样,一个转身就来到了他眼前,叼着一本浅粉色的日记本讨好地看着他,一双浅蓝色的眼睛水汪汪的,尾巴也乖巧地摇晃着。
二哈的意思很明显,要让他和它一起玩。
宋沛年的目光落在那个浅粉色的日记本上。
他记得她的东西除了正红色之外,都是素淡、偏冷色调的,怎么会有个粉色的日记本?不过这既然是出现在她房间里的,还是被二哈叼着的,以她的性格,那应该就是她的东西了。
英短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二哈还以为他没懂它的意思,便把日记本放在地上,然后换了个小角叼着,把一大半的日记本都空给了英短。
主人不在家,它虽然不喜欢这个总跟它争宠的小弟,但谁让它大度呢,就勉为其难地让他跟它一起玩吧。
二哈欢快地摇着尾巴等着自己的小弟感谢自己。
宋沛年面无表情地看着已经被二哈咬出牙印的笔记本,在它低头更靠近他的时候,直接面无表情地抬起猫垫子,一爪子狠拍在了二哈低下来的头上:这是笙笙的日记本,放回去!
然而英短胖乎乎又软绵绵的猫爪子打狗实在是太没有威慑力了,二哈还以为他要像应如笙一样抚摸它。
哈士奇很喜欢被顺毛,这样被捞痒痒地一摸,它顿时兴奋地忘记了口里的日记本,摇着尾巴甩着舌头就趴在了宋沛年身边,等着英短给它下一次爱.的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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