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科动物的牙齿本就十分尖利,加之宋疏南送给应如笙这只边牧已经不小,牙齿更是仅仅看着都胆战心惊,何况它还在宋予深靠近的时候明显地发出了警告的低吼声,让人不寒而栗。
此刻它明显攻击性地一跃而起,瞬间吓到了教室里的数人。
站在宋予深身后的莫行一惊,本能地就要护住宋予深,“宋总小心!”
与此同时而起的是三声提醒:
“宋教授小心!”
“叔叔小心!”
“三叔小心。”
可宋予深却完全像是没有看见边牧的凶狠模样一般,不仅半步没有挪开,也挡住了想要护住他的莫行,甚至是更近了一步,修长有力的手腕更加贴近边牧。
由于宋予深的刻意贴近,不过眨眼之间,边牧就咬上了宋予深的手腕。
本是要离开的林久媛见着宋予深被边牧狠狠咬住,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被那样咬着,看着都好疼。
“抱歉叔叔,我没看好它。”饶是应如笙,也被宋予深吓了一跳,赶紧就要去抱开边牧。
她看得出来这只边牧没有真的咬伤他,可刚才边牧的样子俨然是极其凶狠的,宋予深却是完全不闪不躲。
宋予深却是轻轻笑着,看着那只边牧,抬起没被咬住的左手去摸它毛茸茸的头,云淡风轻地向应如笙道,“我没事,看来它只是想和我开玩笑。”
宋疏南看了看被边牧咬着的宋予深,“它可能是第一次见三叔,有些吓到了,还好驯养得不错,没伤到三叔就好。”
而边牧则是因为没有吓到宋予深,在应如笙来抱它的时候就自己松了口,其他几个提心吊胆地才发现宋予深手腕间除了有些牙齿带过的擦伤,并没有丝毫血痕,看来边牧刚刚是真的没有用力咬宋予深,估计是被吓到了想给宋予深一个警告。
既然没被伤到,所有人也就放了心。
然而边牧却似乎不怎么喜欢宋予深,即使是被应如笙抱回了怀里,也警惕地盯着他,甚至在宋予深要靠近应如笙的时候似乎又有些蠢蠢欲动。
宋予深看得出来应如笙喜欢这只边牧,也就暂时没再故意靠近,只是若有所思地目光从宋疏南身上一扫而过,“第一次见我估计是会感觉有些陌生,没事,以后养在阿笙身边,多见见就习惯了。”
“也是,等边牧习惯了也就好了。”宋疏南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地笑笑。
宋予深和宋疏南都很清楚,如果刚才边牧凶狠地扑过去咬宋予深的时候宋予深拍开了它,现在怎样都会不同。
然而事实是一场惊吓以边牧根本没咬宋予深告终,之后应如笙就因为要带边牧回家,径直离开了,没让两人中的任何一个人送。而本来也是要在应如笙离开后各自回实验室、回公司的宋予深、宋疏南却并没有立即离开。
宋疏南叫住了要离开的宋予深,“三叔稍等一下。”
“疏南有事?”宋予深暂停了步伐转过身。
尽管两人站的地方并不明显,但因为这里是学校,来来往往的都是学生,宋予深和宋疏南两个极为出色的男人站在这里,不多时便引起了众多人的注目,尤其许多人还认识宋予深,不经意间驻足的人也就更多了。
然而宋疏南却像是没有察觉到一样,“我听说三叔定做的婚纱昨天刚完工。”
似是问句,却又根本不是问句。
宋予深回道,“的确是昨天刚完工,正准备今天拿给阿笙试穿,疏南想问什么?”
宋予深的态度极为淡然,若非宋疏南隐约察觉到这段时间以来应如笙明显的不再关注婚事,也甚至不再配合任何婚礼事宜,只怕也看不出这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他没回答,而是问,“三叔这是还在准备婚礼事宜?”
闻言,宋予深问,“疏南什么意思?”
“三叔不明白吗?”宋疏南反问。
“我不明白我需要明白什么。”宋予深道。
宋疏南目光从宋予深身上滑过,“以三叔您的敏锐,会没有察觉到笙笙对您显而易见的排斥?”
宋予深面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宋疏南继续缓缓道,“恐怕你是察觉到了,但是依然在继续准备婚礼,不是吗?”
应如笙对宋予深那种极其细微的排斥感,也许难以从某一件事直接看出来,但长时间的数件事串联在一起,却可以隐约察觉得出来些许异常,加之宋疏南因为那次医生的话,对应如笙的情绪更加观察得仔细,这么长时间又细微的观察叠加在一起,宋疏南在所难免地发现了极少的痕迹。
宋予深似有若无地轻笑了声,儒雅的面容上有种凌厉的清冷感,薄薄的镜片在浅金色的碎光下映射出的亦是同样冷冽的光,同一时间,疏漏的斑驳暗影铺陈在他银灰色的西装上和手里的教材上,半明半暗。
而他就处在那半明半暗的交界处,光明与黑暗交织错落,“按你的意思是我在强迫阿笙嫁给我?”
“是与不是,我想三叔自己心里比我更明白。”宋疏南眼眸微敛。
宋予深看了宋疏南一会儿,“我的确很明白,我和阿笙之间也很好,所以我们的事就不劳身为晚辈的你费心了。”
他道,“下午还要去公司,我需要先走了,疏南自便。”
说完,他便要转身离开。
宋疏南却是看着宋予深,“如果三叔和笙笙之间真的没有任何事情,笙笙也还愿意嫁给三叔,那只手镯会不在笙笙手上?”
宋疏南确定应如笙和宋予深之间出了问题的最主要原因不仅是应如笙近来对宋予深的排斥,更是这段时间以来,应如笙手腕间已经没了宋予深送的手镯的痕迹。
应如笙并非小女生性格,绝不可能因为小事和宋予深闹别扭,而到了摘手镯这样的境地,意思似乎已经很是明显了。
作者:害,还没写完就6点了。
还差四千字,晚上补二更吧,建议明早起来看。
下面四千字大概是叔叔和哥哥battle,还有弟弟的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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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民主的作者,我们开始进行男主选举。
A.叔叔
B.哥哥
C.弟弟
D.开放性结局
来吧,看我多民主,男主都是通过选举产生哈哈哈哈哈哈,选举到明晚为止。
第94章豪门千金61
简单一句话,却是让宋予深本是要离开的步伐顿下了。
宋疏南并非空穴来风地炸宋予深,事实上,宋予深和宋疏南都很清楚应如笙的性格,也更清楚应如笙这样做代表着什么。
宋予深也正是因为应如笙这样的举动而心神不宁,甚至已经有些影响到了他授课。这是宋予深第一次如此乱了心神。
但纵然此刻被宋疏南如此撕裂开来地道出了事实,宋予深甚至因为长时间没休息好眼里染上极其细微的血丝,他却依然不会承认,“如果不戴手镯就能证明我和阿笙之间有事,那阿笙之前就已经没有戴着那支玉簪,岂不是更是疏南你口里的阿笙不愿意嫁给我的证据?”
他眼里笑意更深,凌厉的清冷感却更甚,“疏南,我希望你不要以片面的思维来揣度我和阿笙的感情,她会是我的妻子,你的叔母这个事实无论何时都不会改变。你作为晚辈,不能,也不该对是你长辈的叔母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这个道理,我希望你明白。”
宋予深口中的那支玉簪正是宋疏南故意看着摔碎的那一支。
闻言,宋疏南却是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似是讽刺,又似是纯粹的笑意,让人听不真切。
不同于宋予深外表具有欺诈性的温润儒雅,宋疏南的气质是偏冷的,高贵而神秘,唯有在对应如笙时,才会露出与宋予深有六七分相似的温和。
此刻他一笑,便像是雪山之巅的雪莲绽放,清冷潋滟又勾魂摄魄。他反问,“晚辈不该对长辈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三叔这句话颠倒了顺序或许可以用在自己身上。”他看着宋予深,“三叔作为笙笙的长辈,还是笙笙的授业导师,又是怎么对自己侄女的?”
“此前笙笙为什么和三叔你订婚,又为什么决定和你结婚,我的确是不知道,但我想三叔很清楚,至少绝不是因为你想要的感情。”
提及应如笙心里真正存在的人,宋疏南话语间有片刻难以抑制的停顿,眼里也翻滚起细微的情绪。
纵然是因为顾及她,他已经一步步后退到即使应如笙不接受他,他也会作为兄长一直在她身边,可这却并不代表他对于应如笙心里的人和也许成为她丈夫的人能够不在意、无动于衷。
同样的,宋予深对应如笙心里的人也极为在意,尤其现在他和她之间横亘着的人便是这个已经意外去世的少年。
思及她念着温言梵的种种,纵然不过是细枝末梢间,也足够让宋予深心凉。
骄傲如宋予深和宋疏南从未这样心浮气躁过,尤其还是因为一个已经根本不存在的少年。
微顿片刻后,宋疏南敛尽眼底翻涌的暗沉情绪,目光紧紧锁在宋予深脸上,不放过他变动的每一分表情,“而现在笙笙明显是不愿意的,你却执意继续筹备婚事。”
他想起医生所说的应如笙也许患有精神上的疾病,心绪更是纷乱,“三叔就是这样对自己晚辈的?”
宋予深面上半点不见恼怒,依旧是极浅的笑着,只是也许因为宋疏南提及了温言梵,他的眉目间侵蚀着显而易见的冷沉,不过这种冷沉被眼镜所遮挡,透露出来的便是一如往常的儒雅谦和,“阿笙是否自愿,或许你可以亲口问阿笙,至于阿笙是晚辈,那只是过去,现在她是我的未婚妻,未来她会是我的妻子……”
宋予深所有的话都是模棱两可,没绝对否认,却也不给宋疏南留下追问的余地。
而就在他偏冷的音调起伏间,两人身侧的树林里传来隐约的争执声:
“我们已经要分开了,我不会留下这个孩子,它的存在会让我们彼此都痛苦而已。”
“它的存在怎么会让我们都痛苦?它的到来是我们一直期盼着的,只是它的父亲犯了错,让母亲生气了,但是北悦,这些错我以后都会改,不会再犯的,就当是为了宝宝,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似乎是一对似要分开的情侣在因为孩子而争执,也许双方的情绪都有些激动,尽管压抑了,却还是不可避免地传到了宋予深和宋疏南耳里,宋予深本来要开口的话也停了,微微蹙了眉。
这里是学校,两人也并非在限制其他人进入的隐蔽处,因此有人闯过来倒也并不意外。只是这一对情侣出现得有些突然,加之男声有些熟悉,宋予深便不由得略微蹙了眉。
然而还不等他和宋疏南做出反应,那对情侣却是已经争执完了,一场闹剧极快地以男方哀求,女方因为腹中孩子和对男方还残留有感情而妥协告终。
但宋予深和宋疏南却也没有立即开口。
很快,一对情侣便从树林里出来,男方正是宋予深手底下休学过一段时间的沈宽,女方则是陌生的面孔。
沈宽求得女友原谅后带着女友出来,却撞见了自己导师,顿时惊讶到错愕,再一想到自己刚才哀求女友的话和行为也许都被老板看在眼里,更是瞬间尴尬无措,“……老师中午好,很抱歉我的私事打扰到老师你们了。”
沈宽虽然在科研上极为有天赋,但在交际上却略差,他不认得宋予深身边的宋疏南,只能尴尬地以“你们”概括,措辞也因为尴尬和紧张而略有疏漏。
沈宽女友也是错愕的,她之前虽然没见过宋予深,也并不清楚学术界,但以宋予深的名气,她或多或少也听过有关他的报道和事迹,当时也一直有人在传说青大的宋教授多儒雅完美,她还以为这种所谓的儒雅完美仅仅是指学者沉淀下来的那种气质,毕竟能够成为院士了,能有多年轻俊美?
然而此刻真正见着男友的导师,却是彻底颠覆了她所有的想法。
从男友的目光里,她隐约可以分辨出两个优秀完美的男人里,站在左侧、一身银灰色西装、戴着一副黑色细丝圆框眼镜的儒雅男人应该就是男友导师。可宋教授虽然是男友导师,她却甚至根本分不出这样的宋教授到底是多大年龄。
她本是还想细看,但到底是因为男友偶尔谈及宋予深的能力与严苛,她也已经受其影响地生出了些许对宋予深的敬畏,没敢再打量,可纵然只是惊鸿一瞥,却也已经惊艳十分了,“很抱歉打扰到宋教授你们了。”
宋疏南只是听语气便察觉到了男生应该是宋予深带的学生,因此他并没有开口。
宋予深则是淡淡扫了这对情侣一眼,刚才他们在因为女方腹中有孩子而争执,最后女方似乎是因为腹中的孩子妥协了,而后两人便一起出了树林往这边走了。这也是他和宋疏南刚才即使听见争执声停止也没有立即开口的原因。
“没什么事,我们也才过来而已。”宋予深并没有提他和宋疏南听到了他们对话的事,“你们如果有事就去忙吧。”
“那就先不打扰老师你们了。”沈宽虽然知道宋予深除了学术上的事,其余方面都比较好说话,但却还是在宋予深开口的时候松了一口气,然后赶紧拉着女友道谢后离开了。
沈宽带着女友离开得很快,不过是一分钟的事情,两人便没了身影,宋予深和宋疏南周围也就没了人,然而因为沈宽和其女友的打岔,两人也已经平复了不少心绪。
尤其宋予深也差不多需要赶去公司了。
他可以因为算计而极为迅速成功地从宋越手里夺过博珩,也让宋疏南被迫主动辞职,但因为博珩到底是宋越的,其间的势力盘根错节,纵然是天赋秉异如宋予深,接管博珩后也并非得心应手,也需要全力以赴才能慢慢拔除其间浸染的势力。
因此这些年来,宋予深忙着博珩和学校的事情,除了陪应如笙,几乎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也或者该说,就连陪应如笙的时间,都是他压缩出来的。
他看了看时间,没再提之前的话,“时间不早了,我得离开了。”
而后他微颔首致意了一下便要离开。
gu903();这一次宋疏南也没叫住宋予深,只是压低声线道,“无论如何,我希望三叔至少应该尊重笙笙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