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人活着想要快乐,一定要学会“不比较”,就不会有太多的“意难平”。
“是我矫情了。”她低声说,“只不过永远不被人坚定的选择,总是沦为被放弃的一个,是真的难受。”
她的沮丧令阴长黎心痛,但她肯在他面前坦诚心情,又令他惊喜。
他将话题一转:“小葵,还记得你和我……那个不知道能不能凝结成功的孩子么?”
项海葵眉头皱起,此事一直是两人心照不宣的禁忌。
他视线下移,看向她的腹部:“还记得你告诉我,你从没有孕育后代的打算时,我对你说,由于我父母的关系,我也没有类似的打算。”
“嗯。”当时他一问再问,项海葵还以为他想留着那两团气,“你难道说谎了?”
“不,烛龙族不是只剩我自己,绝不了种,从前我确实不打算娶妻生子。”阴长黎朝她走过去,“但当孩子的母亲是你,我的心态完全不一样了。”
他一直和她分析利弊,私心里想劝着她尝试孕育。
但他也知道,那是她的耻辱,不可能的。
阴长黎牵起她的双手,搁在手心里轻轻摩挲着,安抚她的情绪。
项海葵不适应这种亲昵,表情不太自然,却也没有甩开他。
不能否认,在她心情糟糕时特别喜欢他的安抚。
每次她被天狂影响心智时,他温柔的安抚总是能令她迅速平静下来。
这是除他之外谁都办不到的。
修为越高,越贪恋这种安抚。
阴长黎缓缓道:“当时一切都还是未知数,倘若那个孩子孕育成功,我会被吸收力量,变得像现在这样丧失法力,不堪一击。”
“嗯。”
“我想,你在决定是否孕育那个孩子的时候,应该也有顾虑到我的处境。但我不如你,我的脑袋是空的,仿佛回到了我失忆的那些年,满心满眼都是你,只想和你组成一个小家。什么种族,什么理想,半生筹谋都被我给扔去了一边,全都不重要了。”
那是他所经历的唯一一次‘两难全’,他毫不动摇的选择了她。
冷静下来以后,他也曾自省过。
感慨自己不愧是父亲最没用的一个儿子,不愧是山海族的笑柄,这般感情用事,永远也成不了大事。
但,难就难在什么才是大事呢?
若重来一次,考虑过肩上的担子,就会狠心告诉她这个孩子不能留吗?
不会的。
“因为我会说服自己,那些‘大事’舒罗耶失败了,有我。我失败了,还会有别人。”
捏着她生有薄茧的手心,阴长黎以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但你只有我,必须只是我。若我连一份安心都给不了钟情的女人,那无论图谋任何‘大事’,我想我都不配赢。”
声音羽毛似的轻飘飘,落在项海葵心田之后,却如同一颗火种,慢慢燎原。
她深吸几口气,仰头瞧一眼他写满柔情的眼睛,没说话。
而阴长黎则瞧见她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原本乌亮的眼珠蒙上一层雾气。
深知自己再多说两句,她必是要忍不住,扑他怀里痛哭。
这姑娘的至好之处,不在于她的勇敢。
而是头悬巨石,脚踩刀尖,顶多炼就她一身钢筋铁骨,而非铁石心肠。
这其实是他希望的,希望她能在他面前流露出脆弱。
但当实现时,他发现自己更愿她开心,长长久久的开心。
他刻意叹气:“瞧见了没,以我这种性格,所谋之‘大事’能走到今天这等局面,是多么不容易,简直是奇迹。”
“奇迹?”项海葵被他带偏了,嘴角一撇,抽出手在他胸口拍了拍,“你得感谢自己运气好,喜欢的人是我,才没有给你拖后腿好吗?”
见她笑了,阴长黎也笑起来:“谁说不是呢,但和运气关系不大,主要是我眼光好,是你值得。小葵,你值得被人坚定的选择,他们不懂,选了你的才是赢家,所以我终将成为最大的赢家。”
“你少恶心人了。”这些赞美的话,从前他失忆时项海葵没少听他说,烦透了就拿天狂敲他脑袋,将他敲晕了去。
现在却不太恶心了,甚至多了几分甜滋滋。
这种感觉真奇妙,像咬了一口红糖糍粑糕,软糯香甜又粘牙。
“恶心?可我瞧你挺喜欢听的。”阴长黎取笑她。
“好好歇着吧你。”项海葵朝他张牙舞爪。
若不是看在他虚弱的份上,真要用天狂敲他了,掰过他的肩膀,将他往床边推。
山风越来越大,她又去将敞开的半扇窗关好。
“我们小葵真体贴。”他夸。
“风这么大都塞不满你的嘴!”好丢脸的感觉,她得赶紧走了。
“你干嘛去?先前不是指天誓日,说要像我失忆时一样守护我。”阴长黎坐在床边,指了指角落,那里够放一张榻,“我没法力那些年,你都是守着我睡的。”
项海葵背对着他挥挥手:“从前是出门在外,我还很菜,今时不同往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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