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明早再来。”打发走了人,他疲惫的把头埋在他的银发之间,一股暗香从他鼻翼之间传来。
顶层的阳光耀眼而温暖,白鸩盯了装修的富丽堂皇的房间才晃过神来,看来自己又赌赢了一把,赤脚走到已经重新装好的落地窗前,俯首看着外面到处乱窜的飞行器。
有人天生为王,有人生而卑贱,而他一向生活在黑暗的夹缝之中,不择手段。
“醒了。”重臣拿着文件推门进来,唇角稍勾露出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眼神紧迫的盯着只穿睡衣的年轻人。
蜂腰窄臀十分的纤细好看,一头银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像是林中妖精。
眼瞳之中快速滋生了密集的欲望。
本能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白鸩惶恐的贴近了落地窗。
似乎有些忌讳他再做傻事,重臣刻意的收敛了脸上的欲望,失落走到了外面的办公桌的后面,“放心,我暂时不会动你。”
半垂下漂亮的瞳眸就像是一副毫无生气的人偶,年轻人艳色的容貌变得黯然。
“不相信?”重臣挑眉,阴柔的脸上难得带上了郑重,“我调查过你的资料,曾经任职过多家底下交易会所的职业经理人,最拿手的黑吃黑,看起来资历很丰富?”
嘻嘻,资料都是为了接近重臣修改过的,花瓶虽然人人喜欢,但是有实力的花瓶更受人欢迎。
白鸩惶恐的看了他一眼,“我需要钱。”
“我知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西格林的家族晚宴上。”低沉的笑了一下,对方仿佛想道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眼神柔和了不少。
“是我有眼无珠。”白鸩惶恐起来。
“那根本无关紧要,只代表我们有缘。”重臣反而觉得愉悦。
浅色琉璃瞳惊诧的看着他,听对方用着精明的生意人的口吻,“昨晚我的医生告诉我你有罕见的血液病,不过我人力物力想办法治好你的病,而条件就是你能为我所用,替我管理地下会所。”
“那就多谢殿下了。”没有多余的措辞,他是骄傲的,根本不想祈求任何人的施舍。
转头去床头拿自己的衣服换了,没有丝毫遮掩干净利落的脱下了睡衣,骨架匀称,黄金比例,身上没有点多余的赘肉。
美人就是美人,一举一动都是十分的赏心悦目。
“不过我这个人私心很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屑于跟任何人分享。”挑了挑眉,瞥眼看到那突然不动的身影,他恶趣味的笑了笑,“所以我奉劝你最好离开厄塞亲王府,就当为了那位公主好。”
舔了舔唇,他潜意识的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阴沉的眸子会不由自主的点燃浓郁的欲望。
遇到了一只野生的小兽,最好的办法就是豢养他,磨掉他尖锐的爪牙,慢慢驯化。
终有一天他只会听一个主人的话。
“好,清楚了。”勾起艳色的眼尾,他的眼神阳光明媚起来,“都是为了钱,我不介意为谁工作。”
“啧,欣赏你。”重臣放置下手中的工作,“为了更好的效忠于我,我可以为你安排新的住处。”
“不用……”
外面的人透过半透的推门窥视着他,忽而缓缓的勾起嘴角,阴冷的打断了他的话,“你知道么?昨晚首都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夜族袭击贵族的案件,现在全程封锁正在进行通缉。”
在扣上衣扣的手指停顿了一下,微微眯起眸子,“袭击贵族?”
“伤害皇亲国戚可是大罪,就算对方是夜族签过条约也会被送上教廷的审判台。而不巧的是,我查到那只小可爱不久前跟你在一起出现过。”
重臣受不了的趁机站了起来,走进了套房,从背后强势攥住了他的手,感觉前面的人整个身体都紧绷起来。
替他扣上了最后一颗扣子,“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在帝不落,只有我才有这个能力确保你的安全。”
深深的目光迷恋的在他的发间吸了一口气,又是那股莫名的若有似无,仿佛能倾入骨髓的香味。
据说这一类的人媚骨天成,不仅拥有美艳的外表同时还具备聪慧的脑袋,所以才被人争相恐后的占有。
“我会跟他保持距离的。”眯起眼睛,他垂眸望着自己的脚尖。
敲门声恰时响起,“殿下,西雅少爷来了。”
“你可以回去收拾东西搬到我给你安排的住处了。”重臣松开了手,让他走出了自己的怀抱,咬了咬他的耳垂威胁,“别想逃,整个帝不落没有我找不到的角落,小妖精。”
逃你麻痹啊,你以为我做的戏都是为了拿影帝奖么?
白鸩茫然的看了他一眼,最后心事重重的正好与进门的西雅侧身而过。西雅停顿了下脚步,侧过头去,这是一张陌生而极其艳丽的面孔。
白鸩回去之时,发现自己租住的地方已经被官兵重重把手,别说行礼,大概一直苍蝇也别妄想带走。而旁边的殇家宅子也派了两个人把手,连个人影动静都没有。
正在他迟疑要不要潜入进去查看一下之时,被人拉住。白鸩惊慌失措的回头看到一张脸上沾满血液的深邃立体西方人面孔的少年。
“跟我走。”他拽住白鸩的胳膊就是一个公主抱。
不是熟人也不是重臣的人,快速的抓住了袖刃,抵住了他的下巴,他眯起眼睛和善的笑道,“小弟弟,你抓错人了吧。”
美少年顿了顿,瞬间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果然解了封印,变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哥哥都不认识了呢!”
“以撒?”
“是我是我,哥哥有没有突然觉得爱上我。”少年嘴角咧的老高的希翼的高兴瞅着他。
“你怎么突然长大了?”白鸩有些疑惑,他的面容有些熟悉,“你这几天都到哪儿去了,是不是偷袭了什么贵族?”
“贵族?我不知道,我一直潜伏在隔壁想喝那个人类的血,要不是他身边有个翼人我早得逞了。”
袖刃瞬间削过了以撒的脖子,好在他察觉了杀意的同时扔下了白鸩,一脸茫然,“哥哥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了。”
“你刚刚说了什么?”白鸩双手握住了袖刃稳住了身影颤抖的问,“你喝了谁的血?”
第156章
夜族之中有一种始祖因为害怕力量的暴走而被封印着岁月,直到他们自己有能力掌握这种力量,才会被夜王接触封印。
可惜到了以撒这里,因为夜王突然遇刺受伤而不得不逃出黄昏之都来寻找传说中的神灵。
以撒从来没有在白鸩的眼中看过这么骇人的神色,有些迟疑,“西雅告诉那座宅子里的人类身体里流淌着神灵的血液。”
“西雅·西格林?他是这么告诉你的?”白鸩咬住了下唇,瞬间爆发扔了出去,出手的速度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撒怔忪在了原地,半天脚下没有动静。
“哥哥,为什么?”他急急后退,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就在白鸩的袖刃快要插入他的眉间之时,忽然出现的翼人挡住了他进攻。
“好厉害的美人。”他绚烂的笑了笑,一脚把少年踹倒了一边。
“你滚开!”白鸩低声的叱喝,脸色可怕。
“……白鸩。”少年悲戚的看着他,从来没有见过生气的他,突然就一副要杀了他的表情。
翼人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眯眯眼笑,“什么事情动这大都肝火?不过我雇主重臣殿下的命令是把你带回去。”
“你滚开,这是我们的私人恩怨。”白鸩一脸狰狞的瞪着翼人。
翼人恍然,放开了他,“那你请便。”
他一步步的走向少年,一脸怒火中烧的神色,“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么?别对邻居下手?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住在这里,他对我意味着什么?”
“我不知道你们认识……”以撒茫然无措无辜的望着他。
白鸩冷声,“你当然不知道,因为吸血是你们的天性残忍而冷血的天性。”
“白鸩,我只是想用他的一点血解开封印罢了……”很快反应过来的以撒觉得伤心,他只是想要解开封印罢了。
白鸩就是他生命中的一个意外,他以为他们会一直在一起的。伸手想去抓对方的胳膊,却被利落的一脸嫌恶的躲开。
“你闭嘴!”他一点都不想听这种没用的解释。
翼人一直保持着看热闹的态度,看着一个人类使劲用一把匕首看似毫无章法的砍砍砍,另一只夜族就好像只会躲,一直委屈的看着对方不还手。
实际白鸩根本没有起杀意,就算如此他也根本就不是解除了封印的以撒的对手,如果以撒已经完全能够顺利的运用的话,大概翼人早就插手了。
“白鸩,我错了。”漂亮的西方面孔少年都恨不得跪下来哭着求饶了。
最后一脚踹在了他的身上,白鸩垂下了眼睛看着他,疲惫道,“你滚吧,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
“不要,白鸩,我真的错了。”对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嗫嚅祈求,伸手抱住了他的腿,“别扔下我。”
下意识的用袖刃指向他,白鸩一脸的厌倦的凝视着,他嘴角带着恶毒的笑容,“你错了,你错在哪儿?嗜血是你的本性,你今天会对我在意的人下手,明天说不定被吃的人就是我?”
“不会的,我不会那么做。”
“你觉得我还会再相信一个嗜血异种说的话么?”
“可是我有钱,我有很多很多的钱,我们还变成原来的雇佣关系好不好?”他几乎哀求道。
“现在已经解开力量封印你的里还需要一个人类的保护么?”白鸩侧头咧嘴嘲讽的看着他。
“为什么,白鸩,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以撒又伤心又不可置信的问,“就是因为我吸了那个人类的血么,我只是吸了他一点血而已,没有要他的命啊……”
白鸩撤了袖刃,不再去看这个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屁孩,卧槽,光长个子不长脑子的东西怎么可能是王的碎片?
“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感情么?”以撒还是不甘心的像他靠近。
“你觉得我会一个异种有什么感情?”白鸩抬眸,眼底都是深深的厌弃。
那种目光让以撒如堕冰窖,眼睁睁的看着他眼神极其凉薄的转身,走向了翼人。
“白鸩,你等着。”夜族不再跟在他的后面,而是猩红着眼吼叫发誓,“总一天我会强大到能杀了你,那时候我会永远囚禁你成为我的血奴。”
“永生永世,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糟糕,不会玩坏了吧?总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白鸩停顿了下脚步,如果幸运的话,他希望一辈子不要有见面的机会。
看戏看的翼人一脸兴奋的摸着下巴,“走吧,美人,别让我的雇主等急了。”
白鸩懒懒的瞥了他一眼,却没有丝毫顾忌的问,“你到底哪边的,前两天我在殇家庄园见过你。”
翼人笑嘻嘻的凑过去脸,“原来你见过我啊,是不是我太英俊了,一见面就不可自拔的爱上了我。”
“滚!重臣怎么知道我遇到了意外。”他整理着身上衣服,看着翼人瞅着他笑,“你一直在跟踪我?”
继而停下脚步睨了他一眼,“我相信你的主人教过你,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翼人讶异的瞅着他,“你知道我的主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看不出来也应该猜出来了,我不属于这里。”
“哇喔,看来我主人说的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人类就是你了?”翼人兴奋不已的跳到他的跟前。
把行李箱扔进了翼人的怀里,淡漠禁欲道睨着他:“你们就没有怀疑过我的身份?”
翼人阳光而惬意的眯起了眼睛,“我的主人要求过我两点,别伤害你,别干涉你。”
“他在帝不落?”有些意外。
“你不知道?”霍恩更意外,有些意味不明?他以为他什么都知道。
“呵,是么?我不想知道这些,如果可能的话,我不想跟他有任何瓜葛。”白鸩垂眸冷笑往门外走,但最终还是没忍住的问,“殇家那位少爷,他,伤的重么?”
“毕竟是始祖咬的,有些麻烦。”翼人迟疑了一下,他毕竟不是梵尔特少爷知道了应该没事吧。
目光缱绻,他的目光与少爷最温柔不过,“我相信,他会挺过去的!”
第157章
重臣安排的地方就在会所的顶楼的另一个套间,说到底不过是另一场软禁,不过也对,他几乎把他的一半的秘密都告诉了他。
“我我需要亲自去一趟厄塞王的领地辞职告别,毕竟我突然失踪对他们来说始终是失礼。”白鸩收拾好东西,一脸怠慢冷漠的敲响了重臣办公室的门。
“别急,可以用过午餐再走。”重臣交握起双手,咧起嘴角镜片反光出阴柔的光。
“可是,我已经跟霜七公主约好了时间。”白鸩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以柔克刚,他知道重臣那点小毛病,越得不到的越是不择手段。
原本柔和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半睁凝视着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他又忍不住的悸动。
“你其实你不会对我这么防备。”见到对方无动于衷的小莲,他叹气的抚额,“那好吧,你早点回来。
眼看着他沉默的关门,完全对这个人没办法用强硬的手段。
“殿下,要不要接西雅少爷来一起用餐。”隐藏在重臣后面的夏利轻声细语。
“最近调他去母妃那里当值吧,就说我公务繁忙有段时间不方便去见他。也别把白鸩住这里的事情告诉他。”阴冷的目光看着桌子上摆着的文件。
“是,殿下。”
厄塞王的领地最近很少有出操的情况,就连霜七也很少出门。他的前世梵尔特出差也还没有回来。
一眼无法望尽的庭院里百花争艳,厄赛王虽然惋惜这么失去了这么以为能让自家闺女听话的好老师,但是知道前因后果后,也没有多加阻拦。
白鸩从厄塞王那里辞职出来,正好遇到了在驯化精神力的霜七公主。
他刚辞职的听说厄塞王又给她找了几个新老师,听说是从宫里出来的。
“老师。”霜七似是无忧无虑的超着他打招呼,“我正好想找你。”
“公主有什么吩咐?”白鸩温润的走过去揉了揉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