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泉一愣,顺着江归鹿的话被带跑了。
江归鹿慢条斯理道:“初中的时候,他刚转来我们学校,上英文课老师让我们取个名字,他根本没学过英文,所以是我帮他取的。”
夏子泉:“啥?这名字是你取的!”
“……”江归鹿很不爽,心想夏子泉那眼神就好像他玷污了他心目中的男神般,明明那么好听的名字。
顾楼觉得这件事也许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仔细想想,韩迟帆没有和顾楼接触过,夏子泉也不认识他,韩迟帆在舞会上一定找了至少两个玩家聊天,除去江归鹿外,也许还有一个。
问题来了,韩迟帆不知道顾楼是谁,也不认识江归鹿,他为什么只找了江归鹿?
游戏分为两条线,一条寻物主线,另一条则是各国王子之间的勾心斗角,诚如江归鹿所说,韩迟帆他家室简单也无纷争夺权,他完全可以不用找任何人,或者说他找了也只为获取情报。
“对了,我记住那个图案的形状。”夏子泉说,“是月亮,韩迟帆一直对着顾楼画月亮,但顾楼转过来,他立刻就停手了!”
“月亮?”江归鹿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夏子泉摇摇头:“搞不清楚啊。”
“会不会是他的某张卡牌?”顾楼对江归鹿说。
江归鹿沉思几秒,看向夏子泉。
“有这种卡吗?”夏子泉呆了一下,“会有什么用啊。”
江归鹿摇头:“我没印象。”
“也有可能是技能,正式玩家进游戏都会有技能。”顾楼想起他的“实验室”,看向夏子泉,江归鹿转告,“你是正式玩家吧。”
“是啊。”夏子泉抿着唇,不好意思道,“但我抽到的技能非常鸡肋。”
夏子泉伸出手,三秒后,手上出现了一块金子:“我的技能叫做……用钱砸死你。”
顾楼:“……”
江归鹿:“……”
三人糊里糊涂想了一下午,到晚餐时间了。
墨先生没有出席晚餐,管家给出的回复是:墨先生临时有事出去一趟。
正好,顾楼迅速吃过,离席,江归鹿紧跟其后,管家路过他,说:“墨先生迟早要惩罚你,不听话的王子。”
“我又不是他孩子,谁听他的话?”江归鹿戏谑道,“抓人要讲证据,管家大人你也七老八十的,还得辛苦你去找证据,太不容易了。”
看上去顶多五十多岁的管家:“……”
顾楼走到走廊尽头,墙壁已经被管家修补好了,现在崭新光滑,并且出现了一扇门,一个人从门内走出来,进入餐厅,端了一摞盘子出来,然后被两个人打劫了,他刚走出餐厅,被江归鹿拦住,并抓住他的手不让他逃跑。
“别动,有话问你。”江归鹿一副土匪般的口吻,那人吓了一跳,手里的盘子应声而落,江归鹿手疾眼快地接来,没让盘子碎在地上。
江归鹿逞凶之后,眼神示意顾楼,有话快说。
顾楼看着那人的眼睛,诚恳道:“别害怕,我只是有个小问题想问问你……我想吃巧克力蛋糕,但不方便对管家说,你能在下次外出的时候顺便帮我带一块吗?我会给你丰厚的酬劳。”
作者有话要说:
江归鹿:游客,在线卑微。
抱歉来晚了,今天事太多了惹_(:з」∠)_
第20章演戏
“当……当然可以。”那人听到‘酬劳’时眼睛亮了亮,“明天七点,我去集市,给你带一块。”
“但……”那人想到什么,面露恐惧,“墨先生肯定会发现!我和你都会被惩罚的!”
“墨先生不可能什么都知道,只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谁会发现呢?”顾楼循循善诱道。
“不,墨先生很厉害!他什么都知道!”那人说完,鼓起勇气抢过江归鹿手中的盘子,飞快地跑掉了。
出师未捷,但顾楼很满意,他已经找到了想要的线索。
明早七点,厨房的人去集市采购,意味着他可以跟着一起出城堡。
墨先生的城堡大门口有士兵看护,无法出去,但城堡里的线索实在太少,必须要想办法获得更多的线索才行。
顾楼正想着,江归鹿双臂环胸,靠在墙角,嘴角勾起散漫的笑容:“墨先生的城堡,其实是个监狱,把玩家困在其中,谁也出不去。”
顾楼对这话表示赞同,城堡很大,但早晚都有严格的时间限制,不准外出,而且玩家不能出城堡,更何况走廊数量极多的壁画,十几个监控器时刻盯着玩家的行动,比监狱还要变态几分。
顾楼余光瞥见韩迟帆从门口走出来,他冷冷开口:“江归鹿,你简直是个疯子,动不动就生气,有完没完?”
江归鹿一怔,立刻回击:“你才阴阳怪气的呢,我可是你哥,你能不能尊重我?”
“我早晚让周哲气死你。”顾楼冷笑,“等着吧。”他转身离开,江归鹿死死地看着他的背影,怒吼,“我等着!我俩之间迟早要死一个!”
韩迟帆看看顾楼,又看看江归鹿,道:“出什么事了?”
韩迟帆看起来已经三十多岁,在一群二十来岁的少年少女当中尤为成熟,但他显得非常可亲近,面色总是带着微笑。
江归鹿可不吃他这套,不客气道:“和你没关系吧。”
“还是有些关系。”韩迟帆对他说,“我有件事告诉你,但你要保证,不能告诉顾楼。”
“哦?”江归鹿扬起眉,“你就这么相信,我不会告诉他?”
“你们的关系并不好,不是吗。”韩迟帆看到江归鹿和顾楼‘吵架’的全过程,“你们几乎每次见面都吵架,关系这么差。还有,”韩迟帆道,“我和你才是关系最近的人,你若是不帮我,你会后悔。”
江归鹿笑笑:“行,我保证不告诉他,你说吧。”
韩迟帆打量他,见他眼露真诚,相信了他,道:“我才是你的弟弟,真正的红星二王子,而顾楼是假货。”
“……”江归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刚进游戏时。
江归鹿站在屏风后,面前是个红衣红裤红帽的中年男人,头上顶着‘红星国王’的字样。
“儿啊,我们的星球危在旦夕,星球子民的性命都交给你了,我相信你可以的。”红星国王缓缓道,“除此之外,我要交给你一项任务:杀了真正的红星二王子。”
江归鹿心里大惊,他的弟弟不是顾楼么?这破游戏让他和顾楼兄弟自相残杀,要不然放弃任务吧。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国王话里有一个词引起他的注意:真正的。这个词代表顾楼并不是他的弟弟。
不管怎么说,当哥哥就是爽,于是江归鹿一直没告诉顾楼,他俩不是亲兄弟的事实。并且在游戏中暗自寻找‘真正的红星二王子’的踪迹。
现在,真正的红星二王子出现了,江归鹿觉得有点好笑,韩迟帆年纪不知道比他大几轮,却被游戏安了个‘弟弟’称号。
江归鹿:“你的任务是什么?”
韩迟帆淡淡道:“和你相认。”
江归鹿:“你的任务就这样完成了,这么简单?”
韩迟帆露出笑容,道:“对,已经完成了。”
江归鹿沉吟片刻,目光落到韩迟帆胸口的紫水晶上,舞会上他同样佩戴了这颗紫水晶。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二层。
顾楼回屋,调了个六点的闹钟,随后他拿出自己唯一的一张卡牌:通过合成得到的透视之眼。他拿着卡牌打量,这张卡牌的说明非常模糊,没有使用范围,使用次数,必用不可的时候才能拿出来。
顾楼研究了一会,听到窗户处传来轻微的响声,江归鹿又过来了。
“窗户没关。”顾楼道。
江归鹿跳窗而入,动作已非常熟练。
江归鹿瞪着他,顾楼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你早晚让周哲气死我?”江归鹿冷冷道。
“你不是还说咱们之间迟早要死一个?”顾楼发问,有些好笑,他耳机里明明响着很快快的歌曲,“演得不错。”
“不,我现在已经入戏无法出来了,就是很生气。”江归鹿道。
顾楼:“……”
耳机里并不全部显示江归鹿的心声,经常会用音乐显示他的心情,愉快的时候有‘欢乐颂’,悲伤的时候拉大提琴,愤怒的时候奏狂想曲,江归鹿的心情活动着实非常丰富。
倘若换成顾楼,他的心情也许一直都是平静无波的大海涛声。
昨晚,顾楼顾楼离开前和江归鹿约定好,两人开始‘演戏’,演一出两人闹崩的戏份,以免两人人设一起崩塌,效果不错,果然引出了一只小白鼠。
江归鹿演戏上头,戏精附体,絮絮叨叨:“你居然诅咒我,还和小白脸说那么多话,你有和我说那么多话吗?大部分事情你都懒得搭理我,是不是嫌我烦?”
顾楼心中升起一种微妙的感觉,这个场景换成女朋友向男友叙述委屈简直毫无二致,他赶紧摇头把要命的想法赶跑,并及时制止江归鹿越演越烈的趋势:“明早七点,我要出城堡。”
江归鹿:“正有此意。”
有些时候,他和顾楼的想法总能达成一致,这件事听起来也非常奇妙,毕竟江归鹿和顾楼的性格想法相差太大,两个人能想到一块的几率约莫等于行星撞地球。
“然后我要验证一件事情,我们到底能不能出去。”顾楼说着,打开房门,“管家在吗?有事找。”
管家如幽灵般出现:“王子,什么事?”
“我想看书,能让我出去找吗?”顾楼问。
管家:“当然不行,您单独出门会受到墨先生的惩罚,您要看什么书?我帮您拿。”
顾楼说了一本书的名字,管家出去又回来。
顾楼满怀歉意:“我还想看另一本书……”
管家又给他拿来。
如此十几回,管家忍不住说:“这么多书,您真的看得完吗?”
“是哦。”顾楼道,“我的确看不了这么多书,麻烦您全都拿回去吧。”
管家:“……”
管家再次敲门,顾楼却并没有找他。
管家彬彬有礼道:“王子,墨先生找您。”
又找?
江归鹿当即想从房间里冲出来,顾楼用眼神制止了他,对管家说:“稍等。”
作者有话要说:
管家:这群淘气的王子!
江归鹿:嘻嘻嘻
顾楼:……
第21章联姻
片刻后,顾楼出屋,与管家一同前往墨先生的书房。
管家手里执一烛台,顾楼正要开口,管家立刻道:“王子,墨先生知道您拿走烛台后很生气,您最好不要再打烛台的主意。”
“只是烛台而已,墨先生怎么如此小气。”顾楼故作疑惑,“墨先生拥有这么大的别墅,还会介意我拿走一个烛台吗?”他顿了顿,意味深长道,“还有,墨先生怎么会知道我拿了他的烛台呢?”
管家:“王子,有些事情了解得太透彻就不好了。”
顾楼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收了眼神,来到墨先生的书房门前,他已是第二次到这个地方,比起头回的茫然无措,这次顾楼则开始打量更多第一次没发现的细节线索。
墨先生含笑看着顾楼坐在他对面的宽大椅子上,灰色透明如琉璃的眼珠中毫无感情,他停笔,将细细的羽毛笔搁置在羊皮卷上,低沉开嗓:“你似乎心存疑惑?对什么事情呢?如果可以,我愿意做你的倾听者。”
这句话给了顾楼一个提问的机会。
顾楼心中的疑惑太多,导致近一分钟内,他没有开口。
墨先生的身份无人知晓,玩家可知的信息只有墨先生邀请他们前往城堡参加舞会,至于墨先生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拥有‘扣押’各王子的权利,顾楼一无所知。他想问的事情太多了,不是每件事情都能得到回复。
墨先生耐心地等待,顾楼看到他椅旁的手杖,他书桌上的卷轴,成摞的书……那些书与金融,经济相关的书似乎反映了一件事情,顾楼脑中隐约闪过一个念头,不等他抓住,念头却倏然消散。
顾楼坐直身体,他发问道:“我的问题要付出什么代价?”
墨先生眼中划过一丝诧异,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为什么要这么问?你似乎总是对一切都报有警惕。”
顾楼:“如果您说的警惕是指我在书房睡着,那么很抱歉,我的警惕心远达不到您所期待的程度。现在,您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你说的不错,我的确需要你做一些事情。”墨先生颔首,对他的问题不置可否,他单手搭住脸颊,饶有兴味地看顾楼,“你和那些愚蠢的人不同,没有掉进我的陷阱,但——很遗憾,饶是你,也不能拒绝我的要求。”他笑了一下,“我要你和我联姻,永远和我呆在城堡里,不生不死,你会拥有我的半数财产,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顾楼紧紧盯着墨先生的眼睛,那里并不存在半分温情,反而冷酷到极致,是一片深邃的北极海。
墨先生知道规则,他知道玩家并不能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好,我当然愿意。”顾楼一口应下,墨先生反倒诧异,他沉声道,“不要耍下午的小聪明,我原谅你们一次,不代表会原谅第二次。”
“当然不会。”顾楼牵起嘴角。
他极少有笑的时候,一般这个时候,按照江归鹿的话说——顾楼要发大招了,闲人退散!
“我自然会答应您的要求,那么我的问题是……”顾楼顿了顿,道,“您的弟弟现在身处何地?”
听到这个问题,墨先生眼中的惊诧简直掩盖不住,顾楼气定神闲地看着他,笃定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