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朕也查了啊,赵栖郁闷道,为何朕就查不出来。
萧世卿直截了当道:因为你傻。
赵栖一时语塞。人生已经如此艰难,有些事能不能不拆穿?
萧世卿看着他,你这么傻,我如何放心你一个人。
行了行了,朕知道哥哥聪明,朕比不上
所以日后我不会放你一人。萧世卿明明说着情话,语气却和方才说赵栖傻一模一样。
赵栖又是一愣,捂着脸道:哥哥别猝不及防地说情话了,朕受不住
江宝儿已被打入天牢,等候发落。不过他已是重病缠身,想来也熬不了几日。
赵栖心情有些复杂。江宝儿确实犯下了死罪,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没有他犯下的罪行,赵眠也不会出生。那,让他自生自灭罢。
用完饭,萧世卿再次无理取闹,皇上能陪我午睡么。
赵栖勉为其难地答应了。江德海给他脱外衣的时候一个劲地朝他使眼色,赵栖问:怎么啦?
江德海低声道:皇上可否借一步说话。
内殿只有他们和萧世卿,赵栖不觉得有什么事是需要瞒着萧世卿的,便道:你直说吧。
江德海心道这是您让老奴直说的啊。皇上,老奴遣人去了趟贺府。
萧世卿微眯起眼睛,赵栖怕他吃醋,主动解释道:贺长洲告假没来上朝,朕派老江去查查而已。
萧世卿道:告假的官员每月都有,你每个都会查?
赵栖挠挠头,呃
你若想知道他的近况,也不必派人去查,我可以告诉你。萧世卿淡淡道:贺长洲南巡归来后一直在京郊军营练兵。三日前,因为在军中饮酒宿醉,被其父贺铭下令受仗责三十,现正在府中养伤。
江德海道:对对对,就是丞相说的这样。
贺长洲在军中饮酒,还宿醉?这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啊。赵栖问:他伤势如何?
江德海道:虽说都是些皮外伤,但贺大将军下手是一点不留情,贺小将军被打得皮开肉绽的,大夫说至少得养个十天半月方能痊愈。
回京后赵栖和贺长洲一直未见面,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好像还是让他别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他不后悔这么说,可听到贺长洲不怎么样的近况,心里还是堵得慌。
赵栖想了想,问萧世卿:哥哥,萌萌的满月酒,能请贺长洲进宫赴宴吗?
萧世卿吃着醋也不忘江山社稷,贺长洲是一位将才,亦是将来北伐大元帅的最佳人选。他的心,应该放在军务上,而不是萧世卿顿了顿,而不是儿女情长上。
萧世卿如此双标,赵栖情不自禁地微微一杠:那哥哥的心也应该放在国家大事上,整日黏着朕算什么。
此话不假,萧世卿理直气壮道,可你就是我的国家大事。
赵栖只觉得心口一阵酥麻糟糕,狗男人又开始散发他无处安放的魅力了。
赵栖向后退了退,忍住不去看萧世卿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只要他来赴宴,朕会好好劝他的。
萧世卿盯着赵栖看了一会儿,忽然道:等眠儿满月时,你生产也有一月了。
是啊。赵栖莫名其妙,这不是废话么。
萧世卿嗓音又轻又低:梅代说,产后一月,可行房事。
第85章
赵栖:
自从萧世卿说了这句话,赵栖每次想到萌萌的满月酒,思绪就会飘到房事上。
在萌萌满月的时候,他和萧世卿终于要完成生命的大和谐他们要圆房了!
赵栖期待中带着小紧张,晚上躺在萧世卿身旁都有点蠢蠢欲动。反观萧世卿倒和个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
就心情挺复杂的。不过这都正常,如果萧世卿和他一样紧张不安才是活见鬼了。
赵眠的满月宴将在万寿宫举办,去年赵栖的生辰宴也是在那里办的。赵栖偶然路过,看到太监们忙里忙外,布置宴场,忽然走不动道了。
跟在他身后的江德海道:皇上?
赵栖感慨道: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去年宫宴上发生的一切,或许是他一辈子最大的转折点。如果没有那场生辰宴,没有江宝儿给他下的生子药,没有容棠下的长相思,甚至是他没有醉酒,今日他绝对不会站在这里,看众人为他儿子的满月宴忙活。
他或许不会弯,依旧和萧世卿保持着亦敌亦友,互相提防的关系。
容棠肯定已经被他放出宫了,按照容棠的性子,大概也不会入朝为官,可能会回到沧州老家,和于沉水一样隐居山林,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一般闲云野鹤的日子。
贺长洲,依旧会是意气风发,鲜衣怒马的少年郎,他们会是非常好的朋友。贺长洲每一次出征,他都将以天子兼兄弟的名义,给他一个拥抱,为他壮行。
至于李迟苏算了,他懒得想象。
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他想的这些也只能是如果。他现在走的这一条路,即便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料想到的,但也是很好很长的一条路。他有了爱人,有了儿子,就如萧世卿所说的,他不会再是一个人。
赵栖想起了一些往事,心血来潮道:好久没去后宫了,朕想去转转。
江德海迟疑道:皇上,这要是被丞相知道,丞相说不定又要吃醋了。
赵栖嗤笑:后宫里又没人,朕只是去看风景的,他有什么好醋,他又不是醋精。
江德海无奈:是。
以前狗皇帝养在后宫里的美人全部被遣散了,先帝留下的太妃均住在煦春园。偌大的后宫和冷宫似的,伺候美人的宫女太监大部分领了别处的差事,每座宫殿只留了一个人,做一些洒扫擦洗的活。
如果不出意外,后宫会一直这么冷清下去,直到萌萌登基为帝。
赵栖先到了明粹宫,这是往日江宝儿住的地方。赵栖想起了那个原本是娇弱美人,却因为自己一个命令,勤勤恳恳地锻炼身体,最后四肢长出肌肉的男宠,不免有些唏嘘。其实江宝儿人不坏,偷取长相思也不是想害人,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江宝儿在天牢里情况如何?赵栖问。
江德海道:老奴听闻江公子病重,已是药石罔效,想来也是在熬日子罢。
那还是让大夫去看看吧,赵栖道,至少让他死前别太痛苦。
江德海答应着:是。
离开明粹宫,赵栖沿着湖畔继续走,在醉书斋前停下脚步。
这是容棠住了两年的地方,即便容棠走了大半年,还是能看到他住过的痕迹。相比后宫其他宫殿,醉书斋显得非常格格不入。淡雅,素致,宁静;隆冬季节,庭院中一片枯败。
赵栖动动鼻尖,你有没有闻到药香的味道?
gu903();江德海嗅了嗅,老奴什么都没闻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