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姜若嫤和卫临麒都没有怎么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姜若嫤的错觉,她感觉卫临麒的脸色有些冷,他还时不时看一眼她头上的镂空岫玉牡丹步摇。
只是他头上的镂空岫玉牡丹步摇不是他给她挑选的吗?她顺着他的意,今天戴了这支镂空岫玉牡丹步摇,卫临麒又不高兴个什么劲?
从前她若是知道卫临麒的不高兴和她有关,她的整颗心都揪成一团,紧张得不行,恨不得上手替卫临麒抚平眉心的不高兴。
但是现在她自认她的所为没有什么不对,她也懒得细想卫临麒为什么不高兴。
马车抵达皇宫。姜若嫤和卫临麒在皇宫门口下了马车。现在是夜晚,比白日里温度要低许多,姜若嫤刚刚下马车,便感觉一股冷风迎面吹来。
幸好秋扇早有准备,拿出事先准备的披风披在了姜若嫤的身上。
秋扇抬手欲给姜若嫤系上披风的带子时,卫临麒抚了抚姜若嫤的柔顺的乌发,帮忙将姜若嫤的披风的带子给系上了。
姜若嫤垂眸看着给她系披风的带子的卫临麒,他脸部轮廓流畅俊朗,此时他专心给她系带子的模样,给人一种很温柔的感觉。
平时卫临麒神情淡漠,身上总是带着一种疏离和清冷,似乎没有哪个女子能够入他的眼。
也让他此时这种温柔的错觉显得有些珍贵。
“在看什么?”感受到姜若嫤的视线,卫临麒抬眸看向姜若嫤,说道。
姜若嫤弯了弯唇角,笑说道:“其实,世子将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去做便好。”
姜若嫤见卫临麒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淡漠,她笑说道:“我的意思是,世子将秋扇的活儿给抢了,秋扇都郁闷了。”
无辜被姜若嫤点名的秋扇将脑袋低得低低的,表明她没有认为被世子抢了活儿而郁闷。
她不仅没有郁闷,心里还挺为世子夫人高兴的。世子终于知道对世子夫人体贴了。
卫临麒听见姜若嫤的话语,没有说话,只抬手又抚了抚姜若嫤柔顺的乌发。
他知道姜若嫤只是不喜欢他的接近。
在姜若嫤的心里,她宁愿靠近她的人是身边的下人,也不希望那个人是他。
卫临麒朝姜若嫤头上的镂空岫玉牡丹步摇看了一眼。甚至永乐长公主送给儿媳的首饰,在姜若嫤的眼里和其它的首饰也没什么两样。
“去见外祖母。”
卫临麒不再看姜若嫤,自顾自的走在了前头。
卫临麒的口中的‘外祖母’正是慈宁宫的太后,永乐长公主的母妃。
姜若嫤和卫临麒既然来了皇宫,自然是要先去拜见太后的。
见状,姜若嫤只好亦步亦趋地跟上卫临麒。
姜若嫤和卫临麒自然没有在皇宫乘坐马车的资格,她和卫临麒得走去太后的慈宁宫。
卫临麒看了一眼需要注意仪容,不敢走太快的姜若嫤,他有意放缓了脚下的步子。
等到了慈宁宫门口,宫人让姜若嫤和卫临麒稍等,她们进去给太后通禀。
姜若嫤站在慈宁宫门口,看着巍峨的宫门,她的心中有些紧张。
虽然她现在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了,也不再巴结和讨好卫临麒身边的人。但是太后不一样,太后不仅是卫临麒的外祖母,还是大燕身份最尊贵的女人。
卫临麒看出了姜若嫤的紧张,说道:“明安这会儿应该也在慈宁宫,你若是有应付不了的,她应该会帮你。”
虽然卫临麒觉得有他在姜若嫤的身边,不需要明安公主帮助姜若嫤。但是他觉得姜若嫤知道明安公主也在,应该会自在一些。
姜若嫤听见卫临麒的话语,略诧异地看了卫临麒一眼。她觉得卫临麒好像在宽慰她。
可是从前的卫临麒从来不会照顾身边人的感受,他也不会体贴的为她着想。
姜若嫤垂下眼眸,将眼眸中的复杂遮掩。
等了一会儿,刚才进去通禀的宫人出来请卫临麒和姜若嫤进去。
等姜若嫤和卫临麒走进慈宁宫,明安公主果然也在慈宁宫。
看见姜若嫤,明安公主调皮地冲姜若嫤眨了眨眼。
毕竟身处皇宫,坐在上方的又是身份尊贵的太后,姜若嫤自然不敢像明安公主一样放肆。她随卫临麒上前,给太后行礼。
“给外祖母请安。”
坐在上方的太后虽然上了年纪,却眸光透着一股锋利和睿智,那是属于上位者的威严。看见卫临麒,太后原本威严的目光露出了一点儿慈爱,她说道:“是临麒来了。”
卫临麒和姜若嫤站起身,卫临麒看向太后,说道:“母亲说身体不适,今日便不进宫给外祖母请安了,改日再来给外祖母请安。”
卫临麒说永乐长公主身体不适自然是托词,永乐长公主今天没有进宫,是对今天的接风宴不感兴趣。
不过以永乐长公主的身份,哪怕她不出席今日的接风宴,也不影响她在大燕的地位。
太后自然知道永乐长公主不是真的身体不适,她笑说道:“你母亲今天没来,你今天来也是一样的。哀家也好久没有看见你了。”
太后只有皇帝和永乐长公主这两个亲生儿女,皇帝膝下虽然有不少的皇子和公主,永乐长公主却只生了卫临麒一个儿子,她对这个唯一的外孙自然也更看重一些。
“嘻嘻,皇祖母的眼里只有世子,莫不是忘记了站在世子旁边的世子夫人?一段时间未见,世子夫人的礼仪似乎比从前长进了许多。”
说话的人是二皇子侧妃,董筱馨。
刚才太后只和卫临麒说话,有意忽略了和卫临麒一起来的姜若嫤。没人会不长眼的去戳破姜若嫤的尴尬处境,偏偏董筱馨要大喇喇地当着众多人说了出来。
当初姜若嫤初到京城,没少因为她和京城贵女不同的举止被人嘲笑,简简单单的请安礼也会被人鸡蛋里挑骨头,说她的动作不规范。这会儿董筱馨嘴上说她礼仪比从前进步了,实际上却还是在说在边境长大的姜若嫤行为野蛮无礼,不如在场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