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走了两步,她反应过来:“咦,为什么说她比翩跹还寂寞?”
两个人不是同样没人玩的小可怜吗?
然后,清河就听太子妃慢条斯理道:
“公主这,有我呢。”
“……”
清河看负心汉般看着宋翩跹,您不是夏倦吗?
“……皇嫂逗你玩呢,她不常来。”宋翩跹安抚孩子。
封月闲也不反驳,喝了口甜丝丝的茶。
她是不常来。
她都是在东宫和宋翩跹玩。
“原来如此。”
单纯的清河恍然大悟,在心里大声叭叭骂了封月闲一顿,心满意足离开了。
清河离开后,她们也可以回东宫了。
封月闲乘步辇而来,自然也要乘步辇回去,宋翩跹则从密道走,她站起身,拂了拂宫绦,抬首唤道:
“月闲,你这盏茶饮完,便回东宫……”
封月闲勾唇:“不唤我皇嫂了?”
宋翩跹哑然,睨她眼,没说话。
那眼柔得要滴出水了,封月闲哪受得住,她站起身,走向宋翩跹。
宋翩跹看她眼神,就知她想做什么。
外头许多宫侍守着,又是青天白日的,宋翩跹哪能让她在明寿宫胡来。
她脚下往后退着,轻斥道:
“不许乱来。”
正巧,她退到水晶帘上,帘如柳枝,在光下晶莹剔透,闪烁微芒,被她分拂两侧,发出窸窣声。
宋翩跹身后,打开的窗棂外,涌入一阵风。
水晶帘随风而起,如斑斓光点接连成串地扬到空中。
一同飘起的,还有宋翩跹身上的薄罗广袖,如林间青雾,尽情铺开了去。
深绿宫绦随水晶帘,被风托着身子,轻盈盈飘在空中——
下一息,被封月闲捉入掌心。
宋翩跹茶眸睁大,唇微张。
风中,封月闲的衣裙如鸟翅,向背后展去,她衣袂飞扬朝自己走来,如九天玄鸟。
隔着几丝水晶帘,封月闲手中的宫绦丝带折了几折,微微带了点劲轻拽,将宋翩跹揽入怀中。
风定。
帘隔在两人面容间,仿佛为彼此戴上了珠帘面挂,半遮半掩,灵动轻逸。
封月闲微微低头,穿过珠帘间隙,用鼻尖轻蹭宋翩跹的。
她低笑,因离得近,说话声便如絮语轻喃:
“躲我,嗯?”
宋翩跹眨眨眼,乌密长睫轻刷过剔透水晶,把封月闲的心都挠痒了。
“这是明寿宫。”
封月闲轻叹。
“好,不做什么。”
封月闲说话,宋翩跹自然信她。
但下一息,封月闲垂首——
宋翩跹一怔。
她吻下来。
隔着块通透无瑕、璀璨灵秀的水晶。
两双唇未合到一处,却透着别样的亲昵与依恋。
唇呵出的气,泼在水晶上。
封月闲眸中笑波盈盈。
宋翩跹不知道,自己眼中一软。
殿外,窗前。
饮雪猛然收回视线,如遭雷击。
她动作太大,饮冰看她眼,气声问:
“怎么?”
饮雪反应慢了半拍,赶紧摇头:
“没、没事。”
她再反应了下,赶紧移了两步,把窗棂挡起来,怕旁人看见。
到这时,她好像才缓过神来。
她刚刚看到了什么……?
饮雪一脸懵逼。
主子这是——
把太子绿了?
还是跟太子亲妹妹??
第58章公主的小娇妻(26)
楚王前脚回到滇南,还没缓过来神,后脚圣旨就来了。
“……”
看着手中展开的邀藩王赴中秋之宴的圣旨,楚王攥紧玄金布帛,儒雅的面容有片刻扭曲。
此时他脑中想起的,是李梓言语之中,透露出的对太子的惊惧。
随后短短时日内,京中一系列官员变动纷至沓来,朝廷着手整治吏治,几次三番搅乱楚王的布局。
远的不说,楚王在滇南经营多年,下去个刁虎,底下的大小将领还是他的人,他本来没把朝廷派来的封云翼太当回事,只把他架空了,事事避开他说,防着他给封月闲送信。
但经由局面的打击,楚王不禁小心谨慎起来,这才发现封云翼一直渗透着军内事务,在无声无息间,甚至已经拉拢了些低品阶的行伍武夫,把楚王气得青筋直跳,睡都睡不好。
太子和封月闲这两个人!宛如附骨之疽,真是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好在,军队的高位将领都在自己掌握之中,让楚王辗转反侧之后还能睡得着,否则他真要怕在梦中被封家的军队冲破楚王府了。
上京那边,好在京卫南军的李放一直忠诚于他。
太子虽除掉些旁枝末节,也动了几处让楚王肉痛的文官,可只要南军兵力在掌握之中,楚王就有对抗皇宫的余力——
实在不行,还能调开北军,直接逼宫。
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如此行事,于名声有碍,楚王自认高风亮节怀瑾握瑜,不想被后世史官唾骂。
因而,楚王一直命李梓在京中寻找太子弱处——
二皇子是戴罪之身,只要太子倒了,与他而言,便是大势已成。
京中还未传消息来,但日程已近,楚王必须要启程前往京中,赴中秋节宴。
书房。
康雪英呈上礼单:
“给宫中的节礼已备全了,那边万万挑不出错来,请王爷过目。”
在这些表面功夫上,楚王一直做得很到位,历来是所有藩王中最恭谨郑重的,老皇帝也很满意他这点。
“辛苦先生。”
捏着厚厚的礼单折子,楚王打量了下座下的康雪英,眸中藏着探究。
刺杀铩羽而归、又损耗了不少好手后,对于宫中为何做了极周全的应对,楚王不是没有疑虑。
将这归结为太子手段越发凌厉也不是不行,但上位之人从来不缺疑心,自打上京一行回来,楚王对随自己入京的极少数亲信都生了疑。
他将礼单按到桌案上,犹豫片刻,下了决定。
上次陪自己去上京的,都不能带。
“这次一去,王妃也要同去,少不得让康先生坐镇滇南,帮着郑管事处理王府事务,本王才安心。”
楚王面容温和信任,但主次已分,向来放心让康雪英守家的楚王,这次将大权放到了王府管事那。
王府管事是他家生子,智谋不足,但忠心有余。
回头他还要叮嘱郑管事,多盯着康雪英这些同去上京的亲信。
楚王目光之下,康雪英拱手,看不出什么异常来:
“王爷所托,莫敢不从。”
“估摸着时间,楚王已启程了。”
御花园中,封月闲面容闲适,与宋翩跹在亭中对弈。
宋翩跹不通棋艺,原身只是粗通,前些日子,才得封月闲悉心传授。
有“良师”教导,她进步极快,在封月闲时紧时松的攻势下,倒也能斗个旗鼓相当,权当情趣。
此时,她捻着棋子,认真思索棋局,口上随意道:
“也该了结此事了。”
语毕,宋翩跹落子,棋子落下时发出如玉啷当的声儿,低沉有力。
封月闲一笑,刚要说话,亭外宋莹光提裙走进来,另只手抱着堆花,声音软软的:
“皇兄,快看莹光采的花,您可喜欢?”
身后,她的宫侍弓着腰笑道:
“见两位殿下在此,公主折了好些花枝,说要送与殿下,妆点东宫。”
宋莹光一听宫侍这么说,倒不好意思起来了。
她把怀里堆堆的花往上搂了搂,遮住半张小脸儿。
只露着一双天真孩童才有的清澈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宋翩跹,并着头上的米粒珠串儿,极为玉雪可爱。
宋翩跹对孩子无甚感觉,不算喜欢也不曾讨厌,但小朋友可爱懂事,应是无人会心生厌恶的。
此时见宋莹光如此作态,宋翩跹笑道:
“莹光有心。”
“皇兄收下了吗?”宋莹光眼带笑花,就要把花递给宋翩跹身后的雪青。
她没怎么跟旁的宫侍打过交道,此时仰头看雪青,声音绵绵的:“你能帮皇兄带回宫中吗?”
雪青身为暗卫,都不由伸手要接。
“莹光只问了皇兄,还未问你皇嫂。”
雪青接花的手顿在空中。
宋莹光一愣。
她抱着花枝,抬头看她的皇嫂。
皇嫂指尖夹着枚棋子,美是极美的,宋莹光还想过,要是长大能长成皇嫂那样的绝色美人,她愿意每天少吃一块——不,两块蝴蝶酥。
但不知为何,宋莹光有点怵她。
可能是因为从未说过话?
“我与你皇嫂在此,莹光只唤我,可是会让你皇嫂伤心的。”
宋翩跹的声音很温柔,带着对小朋友的耐心。
宋莹光看看她,又看看封月闲。
她往封月闲面前走了一小步,怯生生问:
“这是莹光采的花,皇嫂可喜欢?”
她仰着脸,就见皇嫂淡淡瞥了眼花,虽然不像皇兄那般亲切,但也没凶自己,只懒声道:
“尚可。”
宋莹光松口气,扬起笑脸:
“那皇嫂愿意收下吗?”
封月闲往旁边的饮雪身上看了眼,饮雪会意,上前轻轻接过宋莹光怀中娇嫩的物什。
封月闲这才道:
“小厨房做了些子酥酪,回头给你那送些去。”
又有吃的了?
宋莹光小脸一亮,突然发现皇嫂面容不仅是美了,还很温柔和气。
“谢谢皇嫂!”
她脆生生道,笑得甜甜的。
宋莹光离去后,封月闲语气里有点嫌弃,但落子的动作却很轻快:
“一点吃食而已,小孩子真好哄。”
宋翩跹看了她眼,藏起眼中笑意。
“为何说我会伤心?”封月闲叙闲话般道,“我怎会与她计较。”
宋翩跹道:
“月闲大度,不过何婕妤和莹光此前受贤妃压制,养得怯。”
“你我一同在此处,她只亲近我,本就于礼不合,又不够尊重你这个皇嫂。”
宋翩跹抬眸。
“你会不会在意,是你的自由。她既错了,合当指出。”
封月闲轻叹声。
宋翩跹正思索着怎么应对封月闲的攻势呢,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封月闲叹气了。
“为何叹气。”
封月闲笑而不答。
怎会有宋翩跹这样的人啊。
便连这种小事,都认真对待。在指出宋莹光错漏时,用的是极温和的方式。不说规矩礼仪,只说这样会让人伤心。
一言一行,都透着温柔和尊重,仿佛这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是刻在骨子里的信念。
这样的人,怎能让人不动心。
自二皇子出事后,宫中好一阵子没松快过,各宫躲在自己宫中过着日子。
待到日子到了七月,风平浪静久了,便如底下的鱼儿轻轻探头出来,宫里人才敢松了皮,出来走动。
老皇帝对后宫兴致淡淡,但后宫人自己还要过日子,不然真是跟坐牢狱没什么两样了,没个说话的人,憋都憋死了。
这些日子宋翩跹去养心殿,有皇帝在,封月闲不好再去,只拣着宋翩跹不在的时日出宫办事,或是管理后宫这一亩三分地。
管得久了,不免和后妃打交道。
其中,宁才人宁遥梦对她最为亲近,据宁才人所说,是因为封月闲从贤妃手中救过她。
封月闲和贤妃正面交锋就没几次,若非如此,她可能真记不起什么时候救过宁才人。
没印象。
封月闲管后宫是因为没人管,加上顺便给自己安插人手,从不过多关心后妃,只让内务府依制发放用度。
但放在被内务府克扣了好些年、一朝得到公平待遇的低位嫔妃身上,简直没有比这更熨帖的举动了。
一时之间,太子妃良善之名在后宫传起,人气还不低。
若不是因为差着辈分,身份不便,这些女子可能还要找封月闲好好感谢一番呢。
但宁遥梦完全不在此列,因着前头那起子事,她显然以“太子妃后宫小助手”自居了,没事就在封月闲理事时来通风报信。
昨天何婕妤带着小公主去玩偶遇大公主,大家都说大公主超漂亮超美的。
今天许婕妤凑了个叶子牌局,二皇子妃也去了,差点把头上簪子都输出去。
明天一小贵人路过宜喜宫,被里头的三皇子唤进去欺辱,好在被席氏身边那个萱草拦了拦,没闹出大事。
后天昭仪的宫侍嘴一秃噜、把昭仪和美人磨镜的事儿说出来了,宫里都知道了——
“等等,最后这个是怎么回事?”
封月闲按按眉心。
后妃们的生活如此多姿多彩?
宁遥梦道:“咳,宫中常态罢辽,只是这么粗心的奴才真是不常见。”
“……”还成了常态了。
不过后妃之中,尤其是低位嫔妃,一大半根本没被幸过,大家搭个伴,自给自足一下……嗯,也不过分。
最主要的是,这个跟自己没关系。
她连后宫嫔妃撕逼都不会管,还能管她们床上打不打架吗?
倒是——
封月闲心中转过一圈,暂且掀过这事儿。
惠妃整岁生辰要到了,惠妃给自己这么大个方便,封月闲礼尚往来,要替她操办一场生辰宴。
她对宁遥梦道:
“你是不是——”
“我不是我没有。”宁遥梦超大声。
“……”
原本要问宁遥梦是不是很闲、能不能帮忙给各宫亲自递个帖子的封月闲面无表情,她对宁遥梦私生活毫不关心,只淡声道:
“惠妃生辰宴一事,你帮忙操持一下。”
“噢。”宁遥梦一脸恍然,问,“都请谁来?”
“各宫都送下罢,宫中许久未热闹了。”
“如此也好,惠妃姐姐定是极开怀的——各宫都送的话,明寿宫呢?”
封月闲一顿。
宋翩跹那处……
她勾了勾唇:
“明寿宫处,本宫亲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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