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凌波手中动作一顿:“她叫宋翩跹?”
“啊?噢,是。”
聂凌波点点头,她没跟席子华解释更多,轻轻打了个哈欠,懒声道:
“确定分手了?”
这什么问题?席子华有点摸不着头脑,如实回复:
“宋翩跹原本在席衡公司做前台,已经递交了辞呈,应该是真的。”
“不过恋人关系,以后再破镜重圆重归于好也不是不可能。”席子华严谨道。
说完,她就看到聂凌波冷冷一笑,红唇一掀,吐出几个字:
“不可能。”
?
席子华谨慎地揣摩这句话里头的意思,看来凌波姐是真的反感席衡这波操作啊。
看,都强硬表态了,不可能让席衡养自己的替身。
席子华自认将姐的心思揣摩得非常到位,完全没考虑到另一种可能。
她离开后,聂凌波拿到一份资料。
她的指尖在照片里的女孩脸上停留许久,仿佛上头还残余着那天替她抹去眼泪的触感。
聂凌波看了看接触过那女孩的指腹,将它送到唇边,轻轻的,眷恋的,抵在双唇间。
不知想到什么,她双唇微启,用牙齿碾磨指腹。
缓慢而危险。
聂星洲在得知刚回国的姑姑要给自己开家长会时,一脸茫然加委屈。
她挂断爸爸的董秘书的电话,和小姐妹说:
“我也不是第一次考倒一,为什么这次对我这么残忍?”
聂千金语气太理直气壮,小姐妹差点无法反驳,想了想后才小心道:“新仇旧怨一起算……?”
聂星洲很不高兴地撅了撅嘴:“算了,姑姑来就来。”
千金大小姐聂星洲不高兴,小姐妹们都捧着她,想方设法地逗她笑,说了半天好玩的逗趣的,才让聂星洲露出点笑颜来。
上课铃响了,聂星洲在走廊上和小姐妹说话,没有进去上课的意思,甚至准备出校找乐子。
她倚在走廊上,笑容灿烂,目光瞟见宋家那个宋菲拿着水杯往教室走,身边也有玩得很好的女同学。
宋菲文静爱学习,有钱还低调,历来被当成和聂星洲的对照组,聂星洲却嗤之以鼻,这些人哪知道,宋菲根本不是宋家亲生的。
宋家为了宋菲没有声张,聂星洲也不会讨人嫌地说出来。
她目光一晃,看向教室窗边的另一个女同学。
那个女同学坐在最后一排,身后不远处就是临时垃圾桶。
她是极少数靠成绩进来的学生,这种人在贵族学校自然是个异类,她会遭遇什么,不言而喻。
聂星洲爱玩爱闹,对这个沉默寡言的同学没什么印象,但今天,她心里还有点不顺,就见不到别人气焰嚣张。
看到那女生的前座往女生的桌子上丢了堆纸团子,仿佛女生就是垃圾桶似的,聂星洲撇下一群哄她开心的小姐妹,走到窗前,扣了扣玻璃窗。
前座打开窗户,露出带着讨好的笑:“星洲你有什么事——”
“我们很熟吗?”聂星洲歪着脑袋,掏了掏耳朵。
前座同学的笑僵在脸上。
聂星洲又点了点女生身侧的窗户。
“垃圾要自己扔,知道吗?”
前座有点没反应过来,但不敢耽搁,立刻捡起所有纸团,抱到后头扔掉。
不知道什么时候,全班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个角落。
可另一个当事人,做错题本的笔都没停过。
聂星洲看着她乌黑而沉默的发顶,这才有了点好奇心:
“哎,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女生写完一行字,盖上笔帽,抬起头,露出姣好沉静的脸:
“相思溪。”
第81章替身的白月光(06)
宋翩跹很快将分手的事情告诉了两位同事,她像闲聊一样随口说出来,把两个人吓了跳。
之前对席衡死心塌地的宋翩跹怎么说分就分了?
对此,宋翩跹只说想通了,顺嘴提了句黑卡礼物之类的话,只说把黑卡退回去,一些礼物还没退。
赵莹不客气道:“你傻白甜呢?他玩弄你感情,你终于想明白了决定脱离苦海还要把礼物还回去?实在觉得碍眼扔了就行。”
李婉脸色几度变幻,道:“翩跹这想法也没错啊,席总出手不凡,随便送的都够她几个月工资了吧?总不好留下,像被……了一样。”
“人家男女朋友分手,被你说出一股包养的感觉,能不能行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李婉忙反驳。
宋翩跹将碎发挽到耳后,微微笑道:“正是因为礼物都不便宜,所以才要还。”
李婉立刻追问:“他都送了你些什么啊?”
宋翩跹还没说,席衡身边的孟跃又下来了。
孟跃递过来一张极为精美的卡片和一把车钥匙,彬彬有礼道:
“宋小姐,总裁紧急出差,让我把这两件东西给您。车在地下车库,这张是公寓地址,已经录入了您的指纹锁。”
旁边的赵莹和李婉立刻齐刷刷看向宋翩跹。
不是说分手了?席总这是又送了宋翩跹套房子和辆玛莎拉蒂?
宋翩跹内心毫无波动,并且深知席衡不是出什么差,是要赶去聂凌波会出席的一场业内会议,制造偶遇。
原文中,原身没提分手,席衡追随聂凌波,没在原身面前出现过,闹一闹反而还有礼物收了?
可惜如今的宋翩跹看不上。
孟跃不敢把东西收回去,宋翩跹没为难他,准备午休时间亲自送到总裁室去。
在宋翩跹专注工作时,瞥见李婉对着卡片钥匙偷偷拍了张照片,她装作没看到,继续手中事宜。
李婉下了班,提着包就去了隔壁咖啡厅,白蓉已经在这等着她了。
白蓉如今看着就是位保养得宜的贵妇人,见李婉进来,三言两语寒暄后,当即直奔主题道:
“那女孩真那么不知检点?收小衡那么多东西?”
李婉道:“白姨,你给我提供了好工作,又这么信任我让我帮忙看着宋翩跹,我怎么会骗你,是真的,今天席总还送了她房子车子,以前虽然我没见过,但肯定没少送。”
“别的不说,她说去还了,谁知道有没有还,这可是玛莎拉蒂跑车和三环的公寓,加一起几千万,白姨您看……”
白蓉冷凝着脸,悠悠道:“小衡从小没过过苦日子,还是得我照看着。”
当天下午,宋翩跹就被白蓉约到了咖啡厅。
白蓉一身仿佛准备甩支票的总裁母亲气势,事实上她还真准备了张支票,就放在宋翩跹位置前,宋翩跹坐下时看了眼。
五十万。
09幽幽道:“这可真是我见过的最寒酸的#拿着这笔钱离开我儿子#。”
宋翩跹没忍住,露出丝笑意。
白蓉淡淡道:“宋小姐,你是好人家女孩,眼皮子别那么浅,不该拿的东西就吐出来,省得良心不安。”
“听说你和我儿子分手了?你这几年跟着他,我也不亏待你,这五十万你拿着,离职之后没工作也不至于饿死,以后你和我家两清了。”
宋翩跹看了眼支票:“白夫人是觉得,几千万的车房只能折现五十万吗?”
白蓉眼一利。
宋翩跹把支票推过去。
“您当然不是这么觉得,您只是看我好欺负罢了。”
“您对我说的话,我也差不离地回给您。”
宋翩跹在白蓉的怒视下不急不缓道:
“好人家的女孩,是不会伸手去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的。”
“所以您放心,你们家的钱,我一分不会要,我嫌脏。”
她加重“好人家的女孩”和“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几字,意有所指地看向白蓉,直看得她脸色涨起来,又羞又恼。
“嫌脏?”
白蓉收紧自己肩上的披肩,怒不可遏道:
“你这种无父无母的孤儿,果然没有教养!嫌脏?我倒要看看你离开我儿子能混成什么样!”
她声音不受控制般变得尖锐刻薄,引来不少打量,像被踩了尾巴的什么东西,跳脚起来。
两个人都清楚为什么这钱会脏,因为这是真正的席家的钱,是席薇和她孩子的钱。
宋翩跹拿起包,关掉包里的手机录音,她站起身,垂眸看向白蓉,居高临下道:
“白夫人放心,我会过得很好。”
想起即将回国探亲的宋家人,宋翩跹一字一顿道:
“您想象不到的好。”
她转身离去,接下来的发展已成定局。
席衡的父亲符思远小时候穷怕了,等自己能掌权自然不会把权力都交出来。
席衡公司的股份大头都在符思远手中,其中百分之十五被他送给白蓉,席衡只有百分之十。
席衡之所以听白蓉话,一个是他习惯依赖白蓉,另一个就是,白蓉和符思远的话他不敢不听,否则他会立刻被收走手中权力。
她通过李婉把白蓉引过来,是要借力打力。
白蓉一定会约束席衡,让他和宋翩跹断绝来往,也不敢有人再扣着宋翩跹的离职申请,她很快就能如白蓉所愿,和他们一家子划清界限。
当然,等下次见面,白夫人可能就不会这么顺心如意了。
宋翩跹将棋局摆放妥当,等着既定结果的到来。她不是表面上看来那个任人鱼肉的弱者,她是下棋的人。
她从咖啡厅出来,没有回到公司——估计白夫人已经去经理那要求她今天必须离开了,现在四点多,现在出发去学校,正好能赶上五点半的家长会。
原身已经很久没能准时出席家长会了,总让妹妹失望。
这次宋翩跹先去蛋糕房,买了份相思溪爱吃的芒果班戟。
她本来想多买些给相思溪的好朋友,想起来她没有玩得来的同学,只好作罢。
贵族学校门口停满了豪车,每到这种时候交警就要来路口协调,宋翩跹坐着出租车来的,小绿车在各大豪车面前显得格外寒碜。
宋翩跹没在意别人目光,镇定自若地走进去,找到了相思溪所在的高一五班。
此时教室已经腾给家长,宋翩跹先去找相思溪,她一般是在走廊尽头角落里安静读书。
相思溪见到她时眼睛微微亮起来,头次露出点孩子气的表情:
“姐?你来好早。”
“嗯,今天调休。”宋翩跹将糕点盒递给她,“我去教室,你回宿舍还是?”
相思溪接过芒果班戟,眼亮晶晶的:“我在走廊等你回家。”
“好,小心吃风。”宋翩跹简单叮嘱了声,转身往教室去。
她没问月考成绩,相思溪历来是全校第一,直到遭遇重度霸凌成绩才一落千丈。
宋翩跹找到了贴着相思溪姓名的座位,她看了看身后的垃圾桶,坚定了要让她转校的心思。
家长陆续入席,不少座位都空着,或者来的是秘书模样的人代为开会。
家长会时间已经临近,班主任带着两个学生从办公室走出来,却没进教室,在走廊翘首以盼。
宋翩跹开窗通风,能听到些班主任的声音:
“……校长在接待……等下就来。”
宋翩跹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班主任身边两位同学。
宋菲,和聂星洲。
一个是宋家收养的女孩,永远是保姆代开家长会。
一个是聂家的女孩,聂凌波的侄女,在剧情后期会和同学凑热闹去教育机构补课,让替身和白月光再次相遇。
宋翩跹认了认脸,正要收回目光,就见走廊尽头走来几个人。
学校几位行政人员模样的人引着身材高挑的女人往这边来,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就差铺上红地毯了。
聂凌波?
她不是去N城参加业内会议了吗?怎么会来出席侄女的家长会?
宋翩跹微微张唇,有些意外,但不得不说,也有些惊喜。
尤其,想到觊觎聂凌波的席衡扑了个空,她就更舒心了。
正想到这,她透过薄薄一层玻璃,与聂凌波视线相撞。
纯美的女孩面容躲在玻璃后,像蒙上了一层绰约朦胧的玻璃纸。
她剔透的茶色眼睛闪着轻盈的光,带着些惊喜的笑,让聂凌波不禁去想,是谁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
是自己吗?
最好是。
聂星洲慢吞吞迎上来,真见到聂凌波本人,她乖巧无比:
“姑姑。”
“嗯。”
聂凌波浅淡应声,和班主任颔首致意,学校那几个人把她送入教室,才止步和班主任叮嘱半天,这次不用听也知道是什么了。
这里的学生家长都非富即贵,能得到校方如此态度,此人身份地位之尊贵,不言而喻。
见到她在聂星洲的座位落座,不少消息灵通的都明白过来这是来了怎么一尊佛,但当他们想攀关系时,却发现聂凌波在闭目养神,只好遗憾做罢。
好不容易家长会结束,大家明里暗里都注意着聂凌波动向,却见聂凌波对班主任道:
“星洲成绩不好,我认为她需要同班同学的辅导。”
班主任满脸写满了“我也觉得”,要不是聂星洲自己不愿意,她早就这么做了!
班主任倾情安利:“您看相思溪同学怎么样?她是我们班第一,也是全校第一。”
班主任也存了些私心,没有老师不喜欢优等生,相思溪被别人欺负,她碍于学生家长身份不好多管,但要是跟着聂星洲熟起来,敢欺负相思溪的就没几个了。
聂星洲虽然派头大,但就是个娇娇小姐,不怎么欺负人,只是大家都怕惹了她而已,让相思溪和这样的同学接触,班主任还是比较放心的。
旁边竖耳朵的家长们一听,忙七嘴八舌说起来。
“聂小姐,我家孩子班级第二,也不差,性子活泼,听说那个相思溪不爱说话吧?”
“聂小姐,我家的暑假去给人做过家教,有经验。”
“同学辅导还是看性子处不处的来,我女儿和聂星洲同学平时玩得到一起,您看……”
……
一个同学辅导,活生生闹出了皇帝选妃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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