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唔!”洛妤目瞪口呆的看着顾延,只见人直直地吻上了自己,堵住这张发出哭腔的朱唇。
顾延见人发愣,轻轻抬起脑袋,“阿妤,这种时候不闭眼?”
洛妤闻言一下子就闭上了双眼,任由顾延动作。顾延见洛妤这般乖巧听话,自然是重新覆上了那张红唇。
纱帐微微扬起一角,遮去几分床榻上的旖旎风景。
……
雨还在滴答滴答下个不停,但已经小了很多,眼看天上最大的乌云即将离去,太阳的光辉也溢出来几分。雨势将停,接下来的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平王妃,明菀的房里。
明菀正蹙眉喝着药,浓浓的药香惹得她极为不悦,“云珠,快开窗!”
“是,娘娘!”云珠立马打开了屋子里的两扇雕花窗户,再将明菀喝完的药碗小心地处理掉。
这里面的可是避子汤,明菀为了不怀上平王的孩子也是下了苦心了。
“安王妃怎么样了?”喝完了药的明菀慵懒的伏在榻上,显然也是知道了洛妤遇刺的事情了。
“回禀娘娘,奴婢去打探过,说是安王妃无碍了,只需好生将养着便可。”云珠早就借着自家主子的名义前去问候过了,从下人们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
“哼,她倒是命大的很!这都不死!”明菀青灰色的眸子几乎眯了起来,她之前可是听说箭都插进心脏了,这还能活下来,不是命大是什么?
明菀气得咬牙切齿,骤然抓紧了手边的案桌桌角,愤然之色跃然于纸上,几个急促的呼吸之后,心绪才慢慢的平静下来。
凭什么她过得这般艰难而别人那么幸福?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顾延是她一心向往的男人,她不允许任何人占有他!
明菀越想越气,倏地,灵光乍现,一个可怕的想法从脑中迸发,要是洛妤没了……
越想越觉得可行,现在洛妤重伤,想逃都逃不了,虽然安王可能会一直守在她身旁,但总有机会不是?难道安王还会不顾皇命?
明菀没注意到的是现在的自己面目有多么的狰狞,再也不见当初那个天真善良的小郡主的身影了。
“云珠,附耳过来,你去寻……”明菀对着人吩咐道。
“什么!”云珠惊呼一声,被明菀的吩咐吓得半死,“可是娘娘,现在正是戒严的时候,真的能这般顺利吗?再说了,要是我们的人不小心露出了什么马脚,那岂不因小失大?”云珠一股脑儿的将自己的担忧说了个遍,在她看来,这完全是没有必要的,为什么要为了安王妃而多此一举呢?
“怕露出马脚?这还不简单,那就栽赃给蒙族啊,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明菀对洛妤的恶意已经掩饰不住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让洛妤死,这几乎已经成了她的心魔。
“娘娘?”云珠犹豫的看着明菀,试图劝动明菀,可显然明菀是不会听她的。
“让你去做就赶紧去!”明菀不耐烦地看着云珠,将自己的委屈留在了心底。她身边的人都是以西凉为重,而自己没有任性的权利,今日若是换了别的没有皇室宗亲身份的女子,怕是连一点自由都没有。
纵然心里万般委屈,明菀也不会说,因为她清楚的知道是西凉生她养她,给了她这般地位,联姻也是自己求来的,她不怨任何西凉的人,但是闲下来的时候,她也时常会想这样真的值得吗?如果她还在西凉的话,那父王应当会给她招一位郡马……
明菀阖上双眸,不要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她已经嫁给了大楚的平王,这已经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了。
“是,娘娘不要生气,奴婢这就去。”云珠皱了皱眉,虽然万般不认可这个行动,但既然这是明菀所希望的,她就不能拒绝。
云珠咬牙,这话她不知当讲不当讲,但她还是想说,“娘娘,其实奴婢觉得平王也不错啊,一门心思对着娘娘,娘娘又何必一直盯着安王不放呢?”
明菀闻言瞬间勃然大怒,一声冷笑,“平王能跟安王比?他只不过是为了西凉的支持才会对我这般的,要是我不是什么郡主,他那种人岂会看我一眼!”
“可是,正因为娘娘是西凉的郡主,他是大楚的平王,你们才会成亲,若是你们二者其中一人不是现在的身份,也遇不到一块儿去啊!娘娘,世上没有如果。”
“你!”明菀颤抖地指向云珠,她看着从前温顺的人现在竟然呛她的话,颇有些不敢置信,什么时候云珠成了现在这样?或者,在别人眼里,她一直是这样的?
云珠看着明菀颤抖的样子她也不好受,毕竟这是她主子,她当然希望主子好,苦心劝道:“娘娘,再说了,我们在大楚又呆不久,何苦要现在去惹安王呢?”说这话时,云珠先是望了望四周,见没有人才敢说出口。
在云珠看来,大楚的安王是最不好惹的人了,这种从尸山尸海中爬出来的人物,最是麻烦。动了安王妃无疑是在挑战安王,这不是白白给自己招敌人吗?
明菀有些浑浑噩噩,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她不该喜欢安王?当即无助的跌落在榻上,低垂着头颅,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片刻后,又眼怀希冀哑着嗓音说道:“就当我是最后一次任性,云珠~只要除了那洛妤,我什么都听你的!”明菀拉着云珠的手臂急切的说道。
她想要对洛妤下手就必须有云珠的帮忙,因为她们带来的人手都是云珠去联系的,明菀这才惊觉自己离了云珠便什么都不行!
“娘娘!”云珠叹了一口气,郡主始终是放不下,无奈的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
只希望郡主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不然,他们是不会允许郡主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的,到时候郡主要是被他们舍弃了,那可如何是好……虽说郡主是西凉贵女,可一旦真的撕破脸皮,第一个遭殃的绝对是郡主,如果西凉不顾及郡主的话,那郡主岂不是会香消玉殒?
云珠离开后,房间内就只剩下明菀一人。她对着远处发愣,目光呆滞,眼神毫无焦距,片刻后,一滴清泪从明菀的脸庞滑落,她抽了抽鼻子,将其中的苦涩吞了下去,这是她自己种的果,她哭着也要走完。
爱而不得,当真是苦极!
明菀转身,只留下一道清丽的背影和一地的暗香,余香环绕,再没人巧兮盼兮。
……
“唔,王爷!我累了!”洛妤气喘吁吁地没好气的看着顾延,瓮声瓮气地说道。这会儿洛妤早就没了委屈的神色,原先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些许红润,唇角更是鲜艳欲滴,红肿一片的样子十分惹人遐想。
“阿妤睡吧,我一直都在。”此时的顾延半眯着眼,就像是一只偷了腥的猫,还耀武扬威似的舔了舔薄唇,又在洛妤的额上落下浅浅一吻,静静地看着人睡去。
洛妤的唇很软,软的就像花瓣一样,还带着人独有的味道,好似能让他上瘾一般,欲摆不能,食髓知味。
顾延紧紧的搂住洛妤,他的小姑娘啊,终于从鬼门关回来了。
……
“微臣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谈缙拜别裕王便来到庆|丰帝面前。
“起来吧,说说查的怎么样了?”庆|丰帝负手站在窗前,看着外头的雨景神情不渝。
“启禀陛下,微臣已经盘问过事发时候的状况了,先是蒙族派人混进此次围猎的侍卫之中,趁围猎开始的时候,他们便派人谎称安王受伤,将安王妃骗了出去,根据口供所言,他们原本是想活捉安王妃以达到威胁安王的目的,谁知半路被裕王等人发现,他们见事情不妙,便对安王妃下了杀心,之后便是捉拿刺客的事了。陛下……”谈缙一字一句地将他所了解到的事情真相都说了出来,静候庆|丰帝的处置。
“……刺客都是蒙族派出的吗?”庆|丰帝皱眉多问了一句,他怀疑事情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这么简单。
“是,这点微臣可以肯定……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暂时没有迹象表明还有另外的主谋。”谈缙闻言,眼皮子一跳,陛下这话问的似乎是有深意啊,随即改口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
谈缙暗自揣测,莫不是陛下怀疑刺客与朝中大臣勾结?这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啊,要诛九族的啊!谁这么不要命了?
“那你告诉朕,蒙族是如何悄无声息的潜入猎场的侍卫当中?”庆|丰帝转身,目光如炬,直视着谈缙,尖锐犀利,直戳要害。
“这……关于这点,微臣已经在密林中找到了被他们替换的六名侍卫,都已经没了生息了。从这点推测来看,蒙族的刺客们是一开始就埋伏在州尉山上的,我们在山洞中也找到了他们的生活迹象。而那个山洞比较隐蔽,所以之前侍卫们才没能……”
第95章打道回府
谈缙看着庆|丰帝似乎接受了自己的调查结果,暗自松了一口气。
“朕知道了,好好抚慰那些侍卫的家人。”庆|丰帝长叹一声,随即问道:“安王妃怎么样了?”
“启禀陛下,安王妃已经无恙,只是需要长时间的静养。”谈缙见皇帝问向安王妃,当然知道不是在意安王妃如何,而是看重安王,看来安王在皇帝心里的地位可见一斑。
“这便好。”
什么时候开始,他和阿延之间已经是不单纯的兄弟关系了,他知道自己的身子怕是拖不了多久,而裕王还没有成熟,这大楚终究还是要顾延来扛!他可信之人竟只剩下了顾延!他需要顾延替他守住这个江山。
裕王啊,唉!
“陛下,那蒙族刺客怎么处置?”谈缙小心地打断了沉思着的庆|丰帝,虽说蒙族派出刺客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但两国之事不是他一个人所能决定的。
“派礼部的人,去蒙族责问!要他们给出一个交代!”庆|丰帝皱紧了眉头,这事不好办。
按理说,蒙族派出刺客理亏在前,大楚站在道义的制高点,但大楚一直与蒙族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两族早就结下了世仇。此事一个弄不好就要开战,但大楚经过三年的交战,国库早就空虚,经不起这般折腾,而蒙族也是一样的,所以才会想出抢走安王妃的事情来。
如果可以的话,大楚并不想现在和蒙族继续开战,内忧外患,实在是国力不继。现在正是两国停战的时候,要不然庆|丰帝不会派人前去质问的,那不是白白给蒙族送人质吗?
“这……是!”虽然谈缙觉得庆|丰帝此举蠢透了,但这是皇帝,他又不能怎么样,只能照着皇帝的吩咐去做。
虽然是蒙族的刺客,但蒙族会认就怪了!他们不趁火打劫就不错了!
“下去吧。”庆|丰帝重新负手站在窗口前,看着越来越小的雨势,愁绪纷杂。
庆|丰帝当然不会指望蒙族乖乖认罪,再怎么样,他只是借此想知道朝中是什么人和蒙族勾结。是的,他不信,蒙族没有大楚中人的帮助可以一路畅行无阻的来到州尉山。
谈缙的说辞乍听之下没有任何问题,但仔细想想,还是漏洞百出,蒙族怎么在边|关守卫的盘查下过关的?怎么一路经过城镇,来到京城?通关文档又是谁伪造的?
所以,他从一开始就借着这个由头,想看看朝中是谁在不安,又是谁有动作。为了不让蒙族反手出卖自己,那人必定会带给蒙族他们想要的东西。而他只要知道近日谁的人偷偷摸摸去了蒙族,那人背后的主子就呼之欲出了。而寻常时刻大楚不会专门派人去蒙族,所以他们的机会就是混入礼部的使团!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敢通敌叛国!顾延和将士们在前线好不容易守下了一方净土,却在这些野心家的阴谋下差点付之东流。他不能饶恕!
……
围猎本来要举行三天,但现在出现了刺客,搞得人心惶惶的,都躲在屋内不出去,一时半会这次围猎也举行不下去了。庆|丰帝无奈,只好暂停了此次围猎,先打道回府。鉴于安王妃的伤势,庆|丰帝特意下令第二日下午回程。
“阿妤,醒醒!”顾延轻轻唤着入睡的洛妤,掀开了被子,将伤口处的药物换了新的,又重新替人穿戴好衣物,见人终于迷迷糊糊地醒了,好声好气地问道:“今日可还好些?”
“还是很痛……”洛妤忽视不了身上的痛楚,蹙着秀眉,皱着一张小脸说道。
“我知道了,只是这里毕竟是州尉山,没有其他备用的草药,我们得赶紧回京城,马车已经安排好了,为了照顾你的伤势,我们会走得很慢的。”顾延小心翼翼地搂着人儿,将下颌搁在洛妤的脑袋上,替人顺着气。
“我知道了。”洛妤乖乖地靠在顾延结实的怀里,阖上双眸。就像一只假寐的猫儿,窝在最信赖的人的怀里,将自己全身心都交付出去,慵懒而不自知。
……
下午,是难得好天气,昨日的雨仿佛是一场梦,但湿漉漉的地面昭示着昨日发生的一切不是梦,马车印过混合着芳草味的泥土,留下道道深色的车辙痕。
“阿妤,来,小心,我扶着你。”顾延小心地将洛妤从床榻上一个公主抱,直接抱到了院落门口的马车上。
准备好的马车足够大,里面放置了一把长榻能让洛妤平躺。顾延自觉坐在了一旁,细细照看着人。
因洛妤是伤患,赶车的车夫不敢过快的驱赶马匹,渐渐地,安王府的马车落到了最后头。然而天子在场,禁卫军自然优先保护皇帝,况且安王也有侍卫拱卫,再说这浩浩荡荡地大部队还有谁不长眼敢闯进来?这般想着,于是便放任安王府的马车行驶到最后面。
皇家出行,三千禁卫军开道,天子的车辇紧跟其后,两旁是捧香持扇的宫人,后面则是大臣及其家眷的马车,从顾延所在的角度来看,浩浩荡荡地,竟像一条蜿蜒而去的巨龙。
裕王见状,独自驱使座下的白马默默地走向安王府的马车,洛妤受伤一事他始终耿耿于怀,他知道自己是钻到了死胡同里了,但是如果他早一点赶到的话,洛妤是不是就不会受伤了?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许晓见状,也策马跟了上去,无论如何,他的第一职责是保护裕王。他看着裕王的模样深深叹了一口气,王爷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一个有妇之夫,还是自己的皇婶!
顾白睿看着被安王府的马车外头的木雕,似是要透过车帘瞧见里面的人似的。
“安王殿下,皇上宣您!”一名带刀侍卫驾着马来到顾延的马车边上,一脸严肃的说道。他似乎是刚刚才看见裕王,便向人点了点头,“见过裕王殿下!”
顾白睿这才打眼看去,见是父皇身边的贴身侍卫步威,不敢怠慢,连忙点头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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