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况……她笑出声……看到枕头那个帕子,这位王妃总该闹一闹吧……
亏她绣了一夜啊……
作者有话要说:【两章一起发了】
云雾初:本宫后宫都制衡的了,还怕你!
宋孟俞:又胖脾气又大
徐胥野:胖?哪里胖?脾气大?明明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
云雾顷:孟俞姑娘,你就是一出戏啊,嗑瓜子观映最好了
第75章嘴馋
西南边陲之地不算富庶,连年战乱处处流民,因而,要寻一处宅子实在困难。
都说胎儿近不得刀光剑气,更是见不得血气杀伐,徐胥野忧心的很,昨夜一宿没合眼,看着云雾初消瘦的脸庞想起她染了血的罗裙,一夜哀愁,一夜怨憎。
怨的是自己不能给妻儿一个安稳的生活,恨的是那高位上的人终究是不肯罢休,他一颗七窍玲珑心怎么会想不到雾初怀着孩子千里迢迢来寻自己的缘由,不用何行时多提,他就猜的七七八八了。
大雪簌簌而下,他想了很多,手掌之下孩子微小的动作牵动着他的整颗心,他将额头抵上雾初的脖颈,贪恋的吸着属于她的味道。
这样是不行的……这样时时处处担惊受怕,时时处处落在别人的威胁下,时时处处要担忧安危性命的日子,他不能再让雾初与孩子跟自己过下去了。
反,这个字渐渐在心间凝结,“拥兵造反”,于雍勤王来说,不是做不到,全在他想与不想。
他还是一个人时候,如何都不打紧的,生或者死,无甚区别。
他不怕死,死了之后,还能见见娘亲,父皇。尽管他们在世时,对他百般苛责,但终究身上流着的血做不的假。亲人,亲人,真正意义上,他的亲人不就是这两位。
死了,或许是解脱。他早就想好,太后作妖,他就受着,一条烂命,早死早托生。但雾初闯进了他的生活,就那么,毫无征兆又理所当然的挤进了他的生命。
还即将为他带来这世上新的血脉相连。
他如何能不动容呢?此时,他无比清楚的明白,他早就舍不得死了。
既然舍不得,那就造反吧。
一念之间,造反,变成了定局。他怀里是自己愿意舍掉性命去爱的女人,和延续自己血脉的孩子。
他这一辈子,能有如此光景,已是老天恩赐。光景浮光掠影,他要这点光,这点景,填满自己剩下的几十载。
雪下了一夜,他将自己熬的一双眼睛通红,晨起腹部的伤口似是有发了炎,他皱着眉头起身穿衣,精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好。
临出营帐前,他捉住雾初的手吻了又吻,她睡的很浅,他动作已经很轻,还是将她吵醒。
他轻声安抚,“我在这儿,你放心睡。”
雾初无意识的应了一声,他不确定她听见与否,但还是又用极轻极轻的音道:“以后,能永远叫你放心才好。”
未了,他嘴角绽放出一抹浅笑,笑意淡薄却深入眼底,他将云雾初绕在脖间的发拂开,伸手摩挲着她的下巴,“雾初,我们也来当当皇后好不好?我的雾初,定有母仪天下之姿。”
云雾初的呼吸绵长,长而密的睫毛落在眼下,留下一小片阴影,她并没有听到徐胥野后面的几句话,只是下意识蹭了蹭他的手心。
无限眷念,无限依赖。
蹭的动作,恰如点头。
徐胥野失言哑笑,笑意揉碎在眼中,眼中又都是这个女人乖顺的睡容,“雾初,我就当你同意了。”
晨间厮磨,虽然都是徐胥野单方面的,但雾初在身边这件事,足以让他完全忽略腹间的隐痛。
他骑马在方圆十里的地界中好生搜寻,终于找到一处居所,三进三出的院子拿给丞相嫡女住的确是寒碜的很,但所幸那宅子清雅有余,远离喧闹街区,后院还植有一小片林子,如今白雪絮絮,莹白一片,他凑近去看了看,竟然还发现两三朵含苞待放的红梅。
红梅是傲物,一身傲骨不休,他伸出指尖摘下一朵,揣进袖间,心中却念着春日里的小白梨。
他是个颇不拘小节的人,凡事,能应付便应付,他可以吃苦,但却不允许雾初跟着他吃苦。
这处小院虽说离军营远些,但他快马两个时辰就能到,将雾初安置在这里,他更放心些,心里这么盘算着,顺势又去买了几个粗使的杂役小厮。
等忙完这一切回去,天边已经现了霞光,他一身青衫,胯、下一屁黑色骏马,打远来,又打远去,接头巷尾的姑娘见这么一人,都难免娇羞了脸。
他真的是生的极好。
哪怕是云雾初此时,看着端着药进来的他,也不免被他嘴角噙着的那丝笑意恍了神,明明与他早已有过负距离的接触,明明早就瞧遍他身上每一寸,为何,还会被惊艳。
云雾初不由困惑,而后又拍了怕肚子,觉得肚子里这俩真是好命,亲爹长成这样子,他俩能差到哪里去?先天优势。
想起自己昨夜饱含怒气口不对心说的“丑”,云雾初心虚的眨了眨眼,挪了挪身子,给他让了个地儿。
徐胥野自然受宠若惊,一屁股挤在她身边,袖间一朵小红梅,被他捻出来,戴在了云雾初的发间,他口中絮絮有词,“红梅也是衬雾初的。红梅是傲物,凌寒开,雾初千里来,也是迎寒。这红梅,我带给雾初,自然也不会叫雾初这一遭白走。”
云雾初被这冬日红梅暖的心里冒泡,红梅而已,她若想看,明日就能派人折上好几支,但他给的又是不一般。他身上还带着残雪,言语之间,便是在告诉她,她这一路受的苦,他都知道。
而她受的苦,他不会叫她白受,早晚有一日要讨要回来。
云雾初忖度他话里的意思,若是这意思,那他……莫不是真的动了反意。
她并不急于问出到底是何意,因为,这个时间,气氛旖旎,几分挑逗,又几分缱绻,她眉目一转,全身心都挂在他身上。
药香味在鼻尖飘扬,他桃花眼波光流转,嘴上抹蜜一般的,哄她喝药。
甚至为了证明不苦,自己尝了一大口。
云雾初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最后伸手端过了药碗,拒绝了他舀动的银匙,像往常一般,扬起纤秀的颈,仰头一口饮尽。
喝完,扯了那绣着梨花的帕子擦拭着手上溅出的药汁,帕子雪白,瞬间脏污一片。
徐胥野只看她,似乎都没有瞧见那不起眼的帕子。
她皱着眉头,喊:“苦”。
路上她喝了无数碗安胎药,从未喊过一声“苦”,但今日不一样。
她可以撒娇的男人,就在眼前。
徐胥野愣了几下,挑起衣袍的下摆就要往外跑,云雾初眼疾手快拉住他,不肯叫他离开。
“我去寻寻蜜饯,”他不重口腹之欲,就连营帐中茶壶里装着的都是清水,更不要说蜜饯了。
其实,军营之中,哪里能寻到蜜饯呢?
妇人吃的玩意,自然是妇人那边才有,万一徐胥野为了这事儿去找了宋孟俞,云雾初觉得自己会被恶心的再吐上三天三夜。
于是乎,她抬高了下巴,伸出青葱玉指,点了点自己的唇。
她唇上一片晶莹,似乎还留有药汁,她嫣然一笑,“王爷嘴馋到都要偷喝安胎药,那不如再尝尝,药苦极了,王爷定是最甜的。”
话音还没有落,云雾初就觉得腰间一紧,她被他托着腰提了起来,半跪在床上,而他微微弯腰,舌头已经舔上她的唇缝。
要说徐胥野贴心也贴心,期间无论唇上动作多激烈,一直都抬手帮云雾初托着腹底,以防她肚子不适。
但要说徐胥野莽撞也莽撞,吻着吻着,天旋地转,云雾初唯一抬眼,就看到撑着胳膊在伏自己身上的徐胥野,她再一抬腿,喷张的火热就贴了上来。
军中多月不沾荤腥,这猛一碰到,自是想要的眼尾都红了。
“不行的,”云雾初声音越来越小,“孩子……胎象不稳。”
徐胥野长长的吁了口气,点漆眸有些委屈,“我们才在一起两宿,孩子来的太快了。”
做了两宿,有了孩子,还快?
云雾初眨眨眼,听他这话,越发觉得好笑,“王爷昨日还在夸自己厉害,百步穿杨,一击即中,怎么,中了的后果不愿意承受了?”
徐胥野哼了一声,云雾初感觉那物件似乎有大了几分,又烫了几度。
徐胥野在娶妻之前,一直觉得闺房乐趣甚是无聊,见苏十里时不得不去青楼,里面男呻女吟,听起来让人直犯恶心,但等自己尝了那滋味才知道,嗯,食色性也,人之常情。
食髓入骨,上瘾难免。
可怜他才享用了两个晚上,为了小崽子被迫禁欲。
他轻轻咬了咬云雾初的锁骨,咬完又舔,完全是猫咪亲人的习惯,云雾初见怪不怪任他肆意亲咬。
徐胥野畅通无阻,一路向下吻去,最后停在她高耸的腹间,眼中柔情蜜意,唇瓣柔软,密密麻麻的吻遍了她整个腰腹。
云雾初被吻的心神荡漾,有些不忍心了,抱着他的头,将他拉到了自己面前,手指随意一伸,就够到了那个帕子,“这帕子,你可认得?”
这个时候,问一条帕子,着实煞风景。
徐胥野抬手就将那帕子撕成两半,“好雾初,别随便拿个帕子就想糊弄过去。”
云雾初笑容更深,得了徐胥野的话,她便更为确定这帕子突然出现在枕头下的意图了。
将军打仗,营帐自是无人看顾,随便放进个帕子来易如反掌,偏偏就赶在她来的时候,偏偏就让她瞧见了。
这样的把戏,说到底还不如徐胥成宫中最蠢的妃子的下等手段。
不就是为了希望她无理取闹,离间她们夫妻关系。王爷失意郁闷,她好趁虚而入。
这真的想都不要想。
云雾初抬头,亲了亲他的唇,娇媚的喘了声,徐胥野当下便耸了下腰。
女人的娇喘,对男人来说,是致命的诱惑。
“我帮你……”
揭开徐胥野衣袍的那一刻,他有些急切的握着她的手去寻燥热的源头,云雾初却僵直了身子,她看到了他里衣上的血,是腹部的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本汪实名嫉妒肚子里那俩孩子,要是女娃娃嫉妒羡慕恨,要是男娃娃,留下来做汪的童养夫!
(啊,爽呀!)
最委屈的小世子:厚,嫌弃我的时候就崽子崽子的叫,谁的崽儿啊
云雾初:你流血了
徐胥野:手别停好嘛
第76章上辈子
夜间风凉,从窗牖缝隙中钻入几缕,奈何再凉,都散不掉这营帐中的燥热。
暧昧旖旎的味道漂浮在空气中,让人不禁羞臊。
徐胥野随手拿了一绢帕捏过云雾初的手,洗洗擦拭,他低垂着头,与云雾初面对面坐着,指尖指根沾上的白色粘稠浊液被尽数抹去。
云雾初捧着沉重的肚子,看他腰腹上的伤口,问:“还疼吗?”
已经显出倦色的眼睛,乌睫一下一下缓慢的抬起又落下,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撑起精神,不叫自己睡去。
徐胥野抬身,吻上了她的眼睛。
他极其快速的清理自己,用那绢帕匆忙一抹,就单手楼抱起云雾初将她按进被褥里。
嗓子一启,带出的声音都是舒爽过后的餮足,哑哑的,尽是春风得意。
“别的地方都要快活死了,这伤口的丁点疼早被盖住了。”
言下之意,还是疼的。
云雾初瞬间就清醒了,她不肯睡,托着肚子起身从自己随身带着的小匣子一通忙活。
她怀孕六月有余,还是双生子,肚子有别人八月之大,即便是这样,她腰仍然纤细的让徐胥野为之蹙眉。
她腰间没胖多少,肚子向前挺出,因而,她每个弯腰的动作,都看的徐胥野心惊肉跳,他穿好亵裤,蹲下身子,双手抱在她的腰间,侧着脸贴上她的腹侧,声音有些焦急且无奈,“我的小祖宗,你这是要做什么,里头俩小小祖宗遭不住啊。”
云雾初喘了口气,低头看他这般动作一闹腾,腰间又渗出的血,更是急切,“我寻些药,我记得我带了止血的药。”
“不用敷药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云雾初沉默半晌,声音突然淡了下去,“阿顷说伤的厉害,疼的险些昏过去。”
她慢慢垂下眼睫,手指拢起他一缕长发,“我恨不得与你同受这等痛苦。更恨不得替你受了。”
徐胥野刚出的热汗瞬间凝住,指尖微顿,一起身,手抄过她的腿弯,将她重新抱上了床,一声叹息恨不得揉进骨子里,“雾初啊……”
他们俩一路走来,能修得正果,是雾初一步步的靠近,一步步的引导,他本早已在母亲坟前发誓,她是他的妻,也是他这一辈子可以豁出性命去保护的人。
而这个人,此时却在说着,愿替他来承受伤痛。
心间涩涩,眼中戚戚。
“我何德何能,得你青睐,得你真心,且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心中造反之意更加明确,唯有造反,唯有这生杀夺予的大权攥在自己手里,这样惨痛的光景,这样黯然神伤的情绪才不会出现。
他们面对面躺着,中间隔着云雾初高高凸起的肚子,两个人的心间都是前所未有的安宁,两个人都很累,却都舍不得闭眼。
他们双手交叉放在云雾初腹间,孩子没再闹腾,营帐之内,静的只有他们二人的呼吸声。
呼吸缠绵,不分你我。
许久之后,红烛又滴下一大片泪后,云雾初的目光直直的盯着他精致的面孔,话语断断续续,叫人听不真切,“胥野,你相信轮回之说吗?你信……重生……吗?”
“兴许,我们能有如今的终成眷属,真的是上辈子的福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