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序真一愣:为什么?
婚期还没定下来,他觉得我对你不好。周时祁半真半假的说着,看着汪序真澄澈的瞳孔,脸色不白不红的放肆瞎逼逼:因为这个生气的。
呃老人家都这么着急的么?汪序真毕竟还是一个钢铁直男,虽然答应了和周时祁演戏这件事,但提到订婚,婚期这些字眼总觉得别扭不自在,他额角有些尴尬的微微抽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前两天的时候,曲灵和陈穗凤的确提出过先挑个日子定下来这种话,但是他一直支支吾吾的也没答应,结果却害的周老爷子误会,周时祁挨打了么?汪序真瞧着周时祁黯然神伤的模样,淤青的嘴角,有些内疚的叹息了声,认命似的说:让让阿姨看着办吧。
反正就是演戏而已,也没什么在挣扎的必要了。周时祁乖巧的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隐晦的笑意。
于是半个月以后,周家和汪家商议过后,在全市最私密性最好的五星级酒店包了一整天顶层,把两家的人和关系比较好嘴比较严的商圈大佬都请来,就让周时祁和汪序真这么把婚订了。在两个老爷子泪眼汪汪喜气洋洋的目光下,在大展厅众宾客充满祝福的眼神里交换传说中订婚戒指的时候,汪序真头皮都有些发麻。
戒指酒宴什么的自然也是曲灵准备好的。考虑到周时祁和汪序真两个人工作的特殊性,这里里三层外三层的严格筛查过,进来的宾客手机都不能带,更别说媒体了。
交换完戒指之后去敬酒的时候,汪序真整个人已经麻木了,甚至有一种心如死灰的挫败感。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打死都没能想到会和一个男人做这些男女之间才应该做的事,如今三观被严重推翻,犹在震惊中。
有人给汪序真敬酒,他都目光呆滞,不予回应。导致周时祁远道回来参加他订婚宴的发小薄远一头雾水,忍不住怼了周时祁一下:周哥,嫂子咋回事儿?傻了?
今天两个订婚宴主角的当事人表情都奇奇怪怪,一个恍恍惚惚,一个意味深长。搞的周时祁这几个发小哥们儿只当他也是心不甘情不愿,被家里安排才订这个劳什子婚的。说话也没什么顾忌,直接上来就调侃汪序真了趁着人家脑筋迟钝没回过神的时候。
岂料周时祁听了,本来垂下来的胳膊竟然抬起来搭在汪序真肩膀上,他态度松松散散,脸上虽然有一丝懒洋洋的笑意,声音却带着威胁:说话客气点。
薄远一下子就怂了,他身后几个蠢蠢欲动想要调戏一下周时祁未婚妻的小子也怂了虽然都是发小同学,但打小周时祁就是他们这一帮里气势最强的,说的更通俗一点就是不好惹,谁见到都得怵上三分那种。
不过他们倒觉得周时祁这个灰姑娘未婚妻倒是真贴合身份,长的是真好,穿着白西装和周时祁站在一起的样子就像一对璧人似的,唇红齿白祸国殃民的,但性格貌似就没那么有趣了。几个人眼见着周时祁捏了捏那灰姑娘的肩膀让他出窍的灵魂归位,几个人规规矩矩的端起酒杯跟重新扬起笑容的汪序真敬了酒,再不敢插科打诨了。
到下一桌之前,周时祁回头给了薄远他们一个赞赏的眼神,意思是夸他们乖呢。薄远无语,心想着他们周哥倒是挺护着这小灰姑娘,一边比了个大拇指倒竖的手势。
两个人都是身处鱼龙混杂的娱乐圈里面的人,酒量自然是都不错的,轻易不会喝醉,醉了也能忍着不会表露出来,汪序真酒量尤其不错,敬了一圈下来汪序真也没什么醉的感觉。就是快到结束的时候一直不消停的手机更是催命的响,他只好跟周时祁打声招呼出去接。
汪序真看是蓝金的名字,没什么顾忌的跑到走廊尽头就接了:喂?
他说话的时候修长的手指扯开束缚脖颈已久的领带,长叹了一口气,指尖不住按压眉心解乏。
嗯?蓝金听到他的动静不对,经验十足的问:喝酒了?
啧,耳朵还真是灵,汪序真笑了笑嗯了一声:不多,就几杯。
我听说你今天和陆导请假了,怎么回事啊?
紧绷的神经一放松下来就有些眩晕,汪序真靠在墙上闭了闭眼,含含糊糊的说:家里有点事情
今天这个日子是曲灵选的良辰吉日,说是不能寻汪序真和周时祁休班的时间了,必须今天订婚不可。所以汪序真没办法,只好跟陆导请了个假,幸好他戏份不多,一天就两场,陆导很痛快的就答应了。只不过周时祁也在同个片场的隔壁剧组拍戏,今天也跟傅导告假,两个人请假都请的齐刷刷的汪序真不自觉就有点做贼心虚。
真真!周时祁的姑姑不知道为什么再叫他,声音高亢:在走廊里吗?过来里面一下。
沃日!汪序真吓了一跳,连忙睁开混沌的双眼捂住手机话筒,硬着头皮也高声回应:好,我、我就来!
嗯?可是电话对面的蓝金已经听到这声音了,敏锐的问:谁叫你?
没、没谁。汪序真心虚,信口瞎编:我亲戚。
呃,其实也不能算瞎编了,毕竟现在周时祁大姑真的也算他亲戚这都是什么事儿?汪序真羞耻的捂了捂脸。
哦。蓝金没继续追问,只是叮嘱着:你在外面喝酒的话,别忘了做好保护措施,别被人抓到小辫子拍照之类的。
汪序真不禁有点哭笑不得他就一个透明中的透明,谁抓他啊,又不是没事儿闲的。但嘴上嗯嗯啊啊的答应着,汪序真心里惦记着周时祁大姑叫他的事情,吞吞吐吐的就想挂,但蓝金还在那边叨叨个没完没了
我发现你现在也不是一点资源都没有,可能是因为之前你去试镜的片段流传出去了的原因?还有几个网剧提出了合作意向你在听吗?
蓝金自顾自地说着,结果说了半天就听到对方嗯,啊这种特别敷衍的回答,不禁有些怒了:汪序真!你有没有在听?
呃听着呢!汪序真一个哆嗦,感觉两头夹击,左耳朵出右耳朵进的有苦难言,干脆快刀斩乱麻:阿金,一切你定吧,我这边还有点事情,我先挂了啊。
说完,不顾蓝金在对面喂喂喂的呼唤,汪序真果断挂了电话,无奈的走进去应付周时祁那些热情洋溢的七大姑八大姨。心里想着一桌子中年女性,大概是比十桌子敬酒都要麻烦的。
这场可笑的订婚宴终于结束的时候,汪序真不知道是被灌的还是被吵的,也有可能是被熏的除了酒气以外,各路贵妇身上的香水凑在一起足以熏死一屋子蚊子,他实属忍无可忍无福消受,忍不住冲到洗手间吐了。
吐完就靠在墙上,烂泥似的瘫软着缓解脑神经以及四肢神经的麻痹,像个被人扔在门口的小可怜一样。最后这只小可怜,还是被他biss的某个小狼狗捡回来,背在了背上。
呵。周时祁半跪下身子,把汪序真拉到了背上,瞧着他脸颊绯红的醉模样忍不住嗤笑一声:我还真以为你多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