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她好像也不必再担心牵连家中了,不论她将来可能犯下多大的事,都与姜家无关。
父亲也同她说了周氏的意思,她心中自是感念万分,日后她或许也无需刻意疏远亲人,但也不必过多亲近,免得真出了事令他们忧心,一切顺其自然即可。
姜笙因姜滢对她的浅浅一笑神情也松软下来:“那六姐姐想吃些什么?”
午饭时间已经过了,姜蔓姜滢在任家折腾了一番,都还没有用午饭,此时被姜笙这么一提,姜滢还真觉得有些饿,便温声道:“寻常便可,多谢八妹妹。”
“好。”姜笙刚要离开,又听姜滢道:“三姐姐也还未用午饭。”
送完大夫返回的姜蔓刚走到门外便听得这话,她脚步一滞,唇角缓缓上扬,却嘴硬的嘟囔一句:“谁要她管了。”
姜蔓没有再进去,折身便去了厨房。
她方才问过大夫六妹妹平日饮食该注意些什么,大夫同她说了几样有药膳,她虽不会做,但可以去盯着厨房的人做。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厨房才按照姜蔓的吩咐做好药膳,送去了东厢房。
姜蔓便在厨房里用了些饭菜,顺便等着回禀。
姜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眉眼中少了平日的傲气,添了几丝不明的笑意。
在她第不知多少次看向姜蔓时,姜蔓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你盯着我看作甚!”
姜笙收敛笑意,从怀里取出一面小铜镜递过去。
姜蔓瞪他一眼后疑惑的接过来,这才知自己脸上竟沾了些炭灰。
姜蔓神色略显尴尬,别捏的还铜镜时却见姜笙唇角轻轻上扬,她顿时便怒道:“你笑话我!”
姜笙没接话,施施然就离开了:“铜镜就送三姐姐了。”
姜蔓正要追上去便见厨房的人回来了,她便停下脚步,问:“如何,六妹妹可喜欢?”
“回三姑娘,六姑娘很喜欢,都用完了。”
余厨子面带笑意,恭敬回道。
姜蔓眉头微挑:“嗯。”
家厨是从苏州带来的,对家中情况也有一定的了解,他看着姜蔓远去的背影,摇头笑了笑。
看来,几位姑娘也不像之前传的那般水火不容啊。
姜滢刚午憩醒来,青袅便来禀报,任夫人带任五来赔罪了。
这事在姜滢意料之中,她嗯了声便没再言语。
青袅便又道:“夫人的意思是,姑娘不必出面。”
虽然她觉得姑娘好像也没有要见任家人的意思,但夫人的交代她还是得传达。
姜滢明白周氏是在维护她,遂点头:“知道了。”
她见过任夫人,知道以周氏的能力全完能应付。
于这件事上姜家已经占足了上风,但有些事过犹不及,周氏应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她没想露面,对此也并不担心。
正厅
正如姜滢所料,周氏处理此事可谓是游刃有余。
任五同她福身道歉赔罪,她淡笑着抿了口茶,在任夫人脸上的笑意快要撑不住时,才起身亲自将任五扶起来,万分和善道:“任五姑娘快起身。”
“我知晓任五姑娘不过是有口无心,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任夫人何至于此呢?”
姜家在此事上已经出尽了风头,她知道凡事过犹不及,既然人都上门赔罪了,她自然就不会多加为难,反正他们也没有吃亏,她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
家主毕竟也在官场上,她要不依不饶反倒是为难了家主。
任夫人笑意不达眼底,甚至有些扭曲:“姜夫人大度不怪罪,还不快谢过!”
任五咬着牙颔首致谢,语气里满是不甘。
周氏只当未曾听出来,笑意盈盈的回了主位。
任夫人盯着周氏有致的身段,不自觉的将衣裳拢了拢。
她来之前便打听了姜家的底细,知道如今这位姜夫人是继室,还是姨娘提上来的,她打心底里就看不起,在她的想象中,这姜夫人定不会过的如意。
所以她特地好生打扮了一番想要给人一个下马威,却没想到眼前的妇人与她想象中全然不同。
一身青色束腰锦缎衬得她身材婀娜窈窕,面容清美,举止有度从容大方,说她是京中哪世家夫人都不会有人生疑!
别说将人压下去,她现下都觉得自己满身绫罗珠钗都被衬的俗不可耐!
“不知姜六姑娘醒来不曾,都怪我消息不灵通,不知姜六姑娘身子不好,否则说什么也不敢让姜六姑娘跪在我家门口,唉,姜六姑娘明知自个儿身子不好,还非要这般这折腾,要真出了个什么事我们可就说不清了。”任夫人压下心中的烦闷朝刘嬷嬷示意,后者便将手中匣子打开:“这是给姜六姑娘的参,就当聊表歉意,姜夫人可莫要推辞,毕竟...”
任夫人有意无意扫了眼正厅,抬了抬下巴:“六姑娘出阁在即,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匣中的参成色还算不错,但周氏只瞧了一眼便挪开目光,淡淡道:“孩子们孝顺,见不得长辈受委屈,又怕她们父亲因此受到牵连,这才将所有事揽下前去贵府请罪,也是难为六丫头了。”
“至于六丫头的身子,任夫人无需挂怀,我姜家虽比不得贵府出手阔绰,但总不至于亏待姑娘。”
任夫人嘴角微抽:“是是是,谁不知姜夫人和善,待先夫人嫡女视如己出呢。”
装什么装,别以为她不晓得来她门前跪的那两个,可没有一个是她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