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的耳边像是滚着涛涛江水,又似是正在山崩地裂,抬手阻止官兵靠近,是他仅剩的一丝清明。
她头也不回的朝他甩来一支暗箭,准头十足,直逼他的心脏。
他觉得那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刻。
不是他躲不开,而是那时候的他连手脚都是软的,他只是凭着本能的警觉接住了暗箭。
震的他手臂发麻。
他一点儿也不平静!
他现在很想找人打一架,或许那剧烈的痛感能让他更快的平复心情。
让他更快的接受和面对,颠覆以往所有的她。
曾经难以理解的疑惑,此时也豁然开朗。
在姜家,她与他同时发现姜大人。
那是他第一次起疑心,可他探了她的脉,并未发现半分内力,还有,她的手上没有一丁点茧。
从今日来看,她很擅长剑和暗器,手上不应该没有茧。
她身上,到底还有什么他未发现的秘密。
她在他面前隐藏了这么久,若非今日主动暴露,他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他眼中胆小的病秧子,有这样的功夫。
姜家知道吗?
他觉得,应该是不知道的。
她能隐瞒的天衣无缝,不代表姜家其他人也都有这个本事。
她多半是瞒着姜家人的。
若姜家不知道…
九岁去鹤山,十四岁归来。
那么她习武的时间只有这中间五年。
他从三岁开始习武,吃尽了苦头,才有如今的身手,可她满打满算只有五年,她为此所付出的,远比他多的多。
她是为了什么?
这个答案并不难猜。
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她时,她一身素衣坐在马车里,眼神冰凉,满是恨意。
而过去这么多年,她没有忘记仇恨。
她想报仇。
是为她的母亲长兄,还是齐家?
若是前者,薛耀已经死了,若是后者,她有什么证据?
不!
萧瑢眼神一凝!
薛耀是死了,但他手里有一份认罪书!
是从逢幽阁买来的。
薛耀指认是拿钱办事,买主,是宫中的嬷嬷!
萧瑢喉中一紧,缓缓转身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
她是来找仇家的!
可是…薛耀的认罪书是他无意中从逢幽阁买到的,她又是如何得知害她母亲长兄的另有其人?
萧瑢又想到了那个玉扳指。
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她早在之前就知道玉扳指的来历了,她借他之口说出了九爷爷,随后便能顺其自然的登平亲王府的门。
突然,萧瑢脑海中又冒出一个疑问。
他若是没有去苏州,她要如何进京?
她一直没有定亲…
萧瑢微微眯起眼。
原本今年该有大选。
难道,她打的是这个注意?
那她求到他面前,当真只是想救姜家,还是有别的…
不,不止如此。
他在魏宅问过她的,她选择了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