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沈风铎指着他笑说:“你呀你呀,任何时候都是这样一副样子,谁也不得罪。”
宋骁十分“惶恐”地单膝跪地:“臣说的都是实话,臣与他们两位不曾相识,无论皇上让他们谁做这个尚书之位,亦或选别人,臣都毫无异议。”
“起来吧,朕知道你忠心。”沈风铎拍了拍他的肩,“朕记得,兵部对上次的事情结案,奏折是林泉写的,写的不错,便是他吧,罗春,去草拟一份圣旨。”
罗春闻言,忙小跑着去准备了。
沈风铎转而看着宋骁,上下打量一番:“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可有中意的姑娘,只要你说出来,朕必会为你赐婚。”
“臣目前还未中意哪个姑娘,若是……”宋骁始终低着头,长而乌黑的睫毛遮住了他星辰般的眸子,也遮住了他所有的情绪,“若是他日瞧中了哪家姑娘,必定会请求皇上赐婚。”
沈风铎笑着点了点头,语破天惊地说:“既然你没有中意的,朕便为你选一个。”
听到皇帝的话,宋骁眉头一皱,他做好了准备,无论皇帝说出的是谁,他都有法子让对方知难而退。
沈风铎瞧见自己这句话总算让长年面无表情的少年皱眉,心说你小子居然也有怕的时候,既然不愿,想必是已经有中意之人,朕倒是要看看,对方是谁。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沈风铎再接再厉:“朕上次围猎瞧着少傅家的小女儿似乎对你有意,你觉得如何?”
宋骁绞心脑汁,也没想出来少傅家的三女儿是哪个,怎么会对他有意?
半晌都没想出个所以然,宋骁只好如实回答:“臣,并不认识少傅大人家的女儿,臣整日都是板着脸,哪有哪家会对臣有意?皇上怕是误会了。”
“误会?”沈风铎不悦地沉着脸,“朕瞧着人家姑娘对你甚是中意,朕打算成人之美,赐婚于你二人。”
宋骁单膝跪地,正要出口求皇上不要赐婚,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此刻这御书房只有他与皇帝,皇帝挑这个时候跟他说这话,只怕不是当真,而是试探他。
“臣一生只愿忠于皇上,至于成家之事,臣从未想过。”宋骁跪也跪地格外挺拔,“若有一日需要臣上战场杀敌,臣也愿为了我大齐,为了皇上,马革裹尸,因此不愿害了别人家的好姑娘。”
“混账话!”沈风铎阴沉着脸,目光清冷如冰,“哪有好男儿不成家的?”
宋骁身子一震,他从皇帝的话语和神情中,读懂了另一层意思,皇帝曾经可以让他肆无忌惮地运用自己手中的军权,对朝臣们生杀予夺。
可如今不同了,一个身居高位之人,最为忧心地便是一个权力太大,却又不受控制,没有丝毫弱点之人。
看来,他是该向皇上展现弱点了。
宋骁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皇上恕罪!”
沈风铎眼皮都未抬,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你何罪之有?”
“臣……”宋骁欲言又止,仿佛十分难以启齿,“臣之所以之前那样说,完全是因为……臣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之人,这辈子不知有没有那个福份得到她,可若不是她,臣宁愿终身不娶。”
沈风铎的目光立刻缓和了许多:“朕就知道,你小子一向忠心,唯独在这件事情上,一再拒绝,原来心里真的是有人了,你倒是说说看,到底是谁,为何连你都说是不该喜欢之人?”
所有朝臣中,但凡有女儿的,都想往宫中送,若是得了皇上的宠爱,便一家人跟着鸡犬升天了。
其次便是未来的天子,但是这个要押宝,若是押对了,自是皆大欢喜,若是押错了……只怕一个家族都要等着新皇帝秋后算账,风险较大,不是上上之选。
再次就是皇帝的宠臣,放眼整个朝中,沈风铎最宠信的,除了宋骁还能有谁?怎么还会有宋骁不敢说出口的人呢?
难道是……沈风铎想起围猎最后一天,宋骁将自己手中的赏赐递给沈伊时的神情,越发觉得有可能。
沈风铎:“怎么,你竟敢惦记哪位公主?”
“臣,不敢。”宋骁只说了这几个字,便始终低着头,不再开口。
以他对皇帝两世的了解,他虽然对女儿看似十分疼爱,但灾祸来临时,还是第一时间选择牺牲女儿,对皇帝来说,两个女儿就是随时可以抛出去的棋子。
至于这枚“棋子”怎么用更好,全在当时的情形是怎样的。
沈风铎沉默了片刻,果然没有发很大的脾气,只是叹了口气:“少年人,对何人动心,他日老了回忆起来,都是美好的,只是……不是任何人你都有资格去动心。”
终于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沈风铎却又觉得这个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带着这样矛盾的心情,他摆了摆手,示意宋骁可以出去了。
宋骁离开御书房,就拐进一条林荫小路,他早就探好了这条小路,平日里无人,只要派两名禁卫军把守,他就可以顺着这条路,不被任何人发现地直通惊鸿宫后门。
沈伊刚收到何铄送来的花,让梓檀找了个花瓶插起来,就看到宋骁从后门方向走过来,她笑了笑,起身出去迎接。
惊鸿宫之前有沈蔓派来的翠娥,和皇后派来的两人,翠娥死后,那两人就被沈伊找个借口打发了,如今这里已是铁桶一般,任何事都绝不会有人透露半分消息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荣升“主播”了,要给学生网上授课,网上改作业(╥╯^╰╥)忙碌的要命,亲亲们给我点鼓励啊,另外你们千万别出门,让这场疫情快点结束吧,武汉加油,中国加油^0^~
第55章
宋骁一步步缓缓地走过去,朝着沈伊伸开坚实的双臂,看着她笑颜如花般扑向他,用力拥她入怀,仿佛拥住了天地。
抱了好一会儿,两人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拉着手坐在廊下,相互依靠着说话。
沈伊靠在宋骁的肩上,唇角始终上扬着,两世的所有开心加起来,也敌不过此刻,她真想将时间定格在这一刻,没有前世的仇恨,也没有今生的小心翼翼。
宋骁轻抚着她的发丝,柔声说:“今日皇上又问起我是否有心上人……”
还未等他说完,沈伊就在他怀中蓦然坐直了,紧紧盯着他的眼眸问:“父皇问你,那你怎么回答的?”
“嗯……”见她这么着急,宋骁别过头去,肩膀很可疑地抖了抖,“我自然是照着围猎场那么说的。”
“哦。”沈伊有些失望地低下头,虽然她心里明白,如今不是将他们二人的关系告诉皇帝的最佳时机,心里却依然不免有些不舒服。
宋骁望着低着头、咬着唇,从未如此可爱的沈伊,抿唇一笑:“就算我这么说,皇上也未必信,我告诉皇上,我喜欢上了一个我本不该喜欢之人。”
沈伊霍然抬起头,眸中亮晶晶的,仿佛方才的不快从不存在:“父皇猜出是谁了吗?”
“皇上何等缜密的心思?”宋骁重新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怕是已经猜出来了。”
“那怎么办,如果父皇反对,以后我们可就不能时常见面了。”沈伊有些忧愁地皱起眉头。
自打她和宋骁挑明心思,她这几日都睡得很好,再也没有做过任何有关于上一世的噩梦,她满心欢喜,只盼着和他见面的时间再多一些。
宋骁刮了一下沈伊秀气的鼻尖,宠溺地一笑:“原来有人想时常与我见面。”
沈伊闻言,羞得面色一红,转头看去,却见宋骁满目星河璀璨,那眼神,晃得人险些睁不开眼。
亲吻,是这个世上最能表达爱意的一种方式,唇与唇的相碰,齿与齿的相磨,舌与舌的纠/缠,仿佛将两个灵魂融为一体,这是思与思的契合,更是灵与身的融洽。
两人在廊下一直坐到月上中梢,宋骁又如约教了沈伊一套拳法,直到天空露出鱼肚白,他才顺着来路悄无声息地走了。
沈伊站在廊下看着他一点一点远去,直到身影完全没入夜色中,她依旧不曾移动半分,似是灵魂也随之而去。
“公主,天都快亮了,您还是回去好好歇着吧。”梓檀将一件披风搭在长公主的肩上,“如今虽然已入夏,早晚依旧凉风阵阵,公主可要仔细着凉。”
“无妨,伤心会伤身,本宫小时候体弱多病,与心情不好不是没有关系。”沈伊依旧没动,“如今我心欢喜,身体自然会呈现最好的状态。”
梓檀莞尔一笑:“公主说的是,奴婢不知多感激宋大人,自从公主进宫后与宋大人在一起,笑容都多了很多,而且再也没有吃过药。”
要知道,以前在王府时的三小姐,可完完全全就是个病秧子,每日必喝一大堆苦药,照一日三餐地喝,身形弱柳扶风,一根指头都能将她碰倒。
沈伊笑了笑,回归正事:“燕贵妃不是已经知道琪美人的异样,怎么还没出手?”
“梁禄暗中打听了,似乎是这两日燕贵妃那边就会有消息,公主不必着急。”梓檀扶着她往寝殿走去。
“夜长梦多,万一皇后也发现了,先出手可就没燕贵妃什么事了。”沈伊眉头微皱,“更牵扯不到沈思远身上。”
“公主放心,崔姐姐与何铄联手,将消息封锁地严实,皇后娘娘不会发现地这么早,至少不会在燕贵妃有动作之前发现。”梓檀笃定地说,“我们就等着看燕贵妃娘娘如何做。”
沈伊点了点头,躺了下去,一挨着床榻才发现自己疲累至极,立刻便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晌午,沈伊才精神焕发地起来了,看到自己的桌上又放了一盒新鲜的水果与点心,里面还有一张小纸条。
字字都如剑削,一瞧就是宋骁自己亲手写的——昨晚让你睡得太晚,我很抱歉,以后不会了。
沈伊咬了一口香甜多汁的葡萄,心想,还真是个傻子。
崔宁急匆匆地走进来:“殿下,燕贵妃那边传来消息,今日贵妃娘娘宫中要设晚宴,特意请宫中二位新人前去赴宴,由辛妃娘娘作陪。”
沈伊一边吃葡萄一边问:“父皇今日可有翻牌子?”
“不曾。”崔宁知道长公主要做什么,自然是将所有事情都打听地清清楚楚。
沈伊勾唇一笑:“那就告诉何铄,让宋大人想法子,务必在晚膳时将父皇带到燕贵妃宫中。”
既然燕贵妃要唱大戏,她就得让这场戏唱实在了,一锤定音,坚决没有后续。
“是,奴婢明白了。”崔宁又如来时一样,急匆匆地走了。
梓檀进来服侍长公主用早膳,完了又陪着今日心情格外好的长公主殿下去御花园遛食,直到下午时分才回到惊鸿宫。
梁禄来报:“殿下,燕贵妃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各宫娘娘小主都已经去了。”
“盯紧了,万不可出什么差错。”沈伊一边用梓檀递过来的绢帕拭去自己脖颈间的汗珠,一边冷声吩咐,“也不能叫琪美人先一步寻死,不然没了主角,这戏还怎么唱?”
“是,今日奴才与何副统领两人盯着,保管不会出错。”梁禄说完,转身告退出去。
话说燕贵妃特意设了宴席,据说是因为“新进宫的诸位妹妹,伺候皇上劳苦功高,作为贵妃娘娘,她要感谢诸位妹妹”。
说的是“诸位妹妹”,邀请的却只有正当宠的兰贵人,和从未被宠幸过的琪美人,还邀请了辛妃作陪。
此刻众人已经在燕贵妃宫中坐定,面对着桌上的美味佳肴,众人却都无人敢动,尤其是兰贵人,她在围猎场被宠幸时,据说燕贵妃就发了好大的脾气,不知今日这又是要出什么幺蛾子。
燕贵妃举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对着无动于衷的三位“妹妹”一笑:“诸位妹妹,本宫今日请你们来,一来是咱们姐妹也说说话,亲近亲近,二来则是多谢妹妹们伺候皇上,希望日后你们能为皇家开枝散叶。”
燕贵妃这话就有些僭越之嫌,可她是仅次于皇后娘娘的贵妃,且一直如此嚣张跋扈,众人都是敢怒不敢言,便也无人觉得有何不妥。
辛妃与兰贵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臣妾多谢贵妃娘娘。”
只有琪美人端着酒杯的手微微发抖,许久都不曾喝下去,她今日来之前特意吃了止吐的药,可看到桌上的菜肴,她的胃里依旧一阵翻腾。
不知燕贵妃是否是有意,桌上的菜全都是鸡鸭鱼肉,油腻腻的,让人瞧着就不舒服。
琪美人望着自己杯中的酒,怕自己这一口喝下去,吃的止吐的药就前功尽弃了,在座诸位都不是沈伊那未经世事的小丫头,总会瞧出端倪的。
琪美人站起身,歉意地说:“贵妃娘娘恕罪,嫔妾这几日身子有些不适,御医叮嘱过,不可饮酒……”
燕贵妃闻言,十分痛快地摆了摆手让人将琪美人桌上的酒杯撤换掉,换成了清淡的茶水。
琪美人长舒了一口气,心里格外感激燕贵妃,她缓缓坐下,捏着鼻子夹了一口菜吃,沉默不语地看着其他人说话。
辛妃似是无意地看了一眼兰贵人:“兰妹妹自打围猎之行,被皇上宠幸多次,这肚子,可有动静?”
兰贵人有些羞涩地低下头:“辛妃娘娘莫要拿臣妾取笑。”
辛妃就当是自己说了个笑话,无声地笑了笑,又看向琪美人:“琪美人也不必心急,贵妃娘娘今日既宴请你,自会为你找机会侍寝,贵妃娘娘一向仁慈,断不会瞧着你这朵娇嫩的花朵枯萎的。”
琪美人何尝没求过燕贵妃,她自打回宫,在燕贵妃和皇后那里不知道明里暗里求了多少次,皇后倒是为她制造过一次机会,可不知为何,皇上那晚批阅奏折,根本没顾上想起她。
她怎么去的,就怎么回来了,为此在自己的宫中痛哭了好几日,她在自己的宫中日日折磨自己,可任凭她怎么折磨,身上的这块肉都牢牢地长着,没有丝毫掉的意思。
回宫之后,她托人给太子殿下送过一封信,还托人从宫外买堕胎的药,几经周折,却没有一次成功的,太子殿下也不知是没收到信还是怎样,根本没有理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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