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翘着胡子怒道:“我行医三十几年,难不成连这种毛病都看不清?铁定是遇见高兴的事儿,夫妻二人不懂节制,没当场猝死就是好的。赶紧去个人到铺子里抓药,再过半个时辰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了。”
隔壁邻居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叶瑶仙,羞得她满脸通红,知道自己在他人面前恐怕就是个淫~娃~荡~妇。但眼前童士贲离不得人,只得厚着脸塞了二两银子过去,央求邻居帮忙把药抓回来。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隔两天叶瑶仙自己出去抓药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自己背后吐唾沫,还夹着阵阵窃窃私语。
“长得一副妖娆勾人模样,平日里装的倒是正正经经。童状元好好的一个青年才俊干嘛娶这样的女子?”
“根本不是娶进门的正房太太,只是在身边服侍的小妾。听说根本没有名分,是私奔过来的!因为大妇没进门,就在外人面前胡乱称一声童太太……”
叶瑶仙听着这些,只觉当头一棒将她打入坑底。眼前黑一阵白一阵,连面前的路都看不清了。踉踉跄跄地摸回自己的家门,看着床上一脸焦黄尚在昏睡的丈夫,终于捂着嘴大哭起来。
到了第二天晚上童士贲自昏昏沉沉当中清醒了过来,脑子转了半天才猛地坐起身回想起那天在敬王府发生的事情。
叶瑶仙哪敢说实话,小心翼翼的服侍他喝了几口热茶,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脸,“你那天喝了酒受了风寒忽然就陷入昏迷,可把我吓坏了……”
童士贲根本没心思理会这茬,忍住胸口快要喘不过气来的疼痛,慢慢问道:“我昏迷的这两天,敬王府那边有没有人派人过来找我?”
叶瑶仙见他并没有追究自己的过错,心头时顿时落了大半,语气轻快地道:“并没有谁过来,你马上就要参加殿试了,王府那边大概也怕打扰你用功吧!”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童士贲的脸色忽青忽白,又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愤懑和无奈,“噗嗤”一声喷了一口鲜血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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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点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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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九章勾人
殿试由皇帝主考,因在宫中殿廷亲发策问故又叫廷试。
会试录取的贡士参试一般不黜落贡士,只是重新分定出等第名次。殿试考试时间在会试发榜后进行,一般是三月会试,三月末发榜,四月初殿试。今年的殿试因为种种缘故,改在四月二十一日在太和殿前举行。
童士贲到四月初十为止都还没有接到参加殿试的通帖,于是不管不顾地拖着尚未痊愈的病体到敬王府门口堵人,几次三番后终于让他等到王府幕僚龚先生。
陡见一脸青黄蜡白的童士贲,饶是心生烦厌的龚先生也惊诧不已。
“这才几日未见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可是身上担了什么症候?不是我说你年纪轻轻的就要好生保养,等到了我这个岁数,你就知道利害关系了……”
童士贲见他说话蔼然可亲与平日并无异样,心头石放下一半。嗫嚅了一会儿才咬牙问道:“只是前几日酒后偶感风寒,身子已经好多了。我……那件事上头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说实话我绝对是受冤枉的。你我朝夕相处三年,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为人吗?”
他越说越气愤,高耸的颧骨不自觉地浮现一抹暗红。
“那顾衡本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我在莱州的时候曾经在他家里借住过一段时日。也许就是在那时候他趁我不备剽窃了我的著作,还恬不知耻的写上他的名字抢先出了文集,如今又倒打一耙。只要敬王殿下信我一回,我愿与顾衡当堂对质。”
那顾衡当初是实打实的辛未科榜眼出身,如今已经是朝堂上炙手可热的红人。且心够狠手段够狠,年纪轻轻已经官居四品,人家吃饱了撑的要跟你一个涉嫌舞弊抄袭之人当场对质?
龚先生心内腹诽面色却微松,好生好气的劝解道:“这件事孰是孰非朝堂上还没有定论,但殿试就在眼前,朝廷总不能为了童兄一人耽误三百进士的前程。童兄稍安勿躁,相信那些老大人们肯定会拿出一个妥当的法子。”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自己好好一个状元之位眼看唾手可得,被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一本文集毁得干干净净。童士贲心头气急,一时间便有些口不择言,“你是怕我抢了殿下对你的器重,才不肯出手相帮吗?告诉你,过不了多久殿下还是会用我的!”
这种人简直不知死活,难怪一回又一回的跟顾衡明磕暗磕,却没有一回占了上风。
也不用脑子好好想想,顾衡年纪虽轻但心思深沉且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这几年多少老谋深算的人在他手里都没讨到好去。人家等了三年才回头收拾原先留在莱州的烂摊子,已经是相当给童士贲颜面了。
不错,龚先生现在已经非常确定顾衡是这场事的背后主导。
虽然份属敌对阵营,但他亲眼看着童士贲栽了个大跟头还是忍不住感到解恨,面上却依旧是一团和气,“童兄这话说的有意思,反正殿下日后还要用你,你这时候来找我做什么?”
话一出口童士贲就心知不妥,奈何此时想挽回也来不及了。实在是这场病来的太不是时候,让自己整日晕晕沉沉没个清醒。眼下正是要紧关头,龚先生是靖王殿下最器重的幕僚,怎么口无遮拦把他得罪了?
他还在绞尽脑汁儿想着办法,龚先生已经面露轻蔑甩着袖子毫不在意地家去了。
童士贲气得跳脚,最后无法只得使了厚厚的银钱托人四处打探消息,才知道四月二十一的殿试名单上确实没有他的名字。礼部也没个明确的说法,只是叫他慢慢等着音信。
得知确切消息时童士贲如坠冰窟,知道顾衡迟来三年的报复终于显现出狰狞面孔,其当日偈旗息鼓并非怕招惹是非。
连日奔波郁结于心,加上他原本的症候使得病情迁延不愈,到后来竟夜夜高烧不退说胡话。等稍稍清醒一些,他坐在床头寻思着下去绝不是办法。朝堂上那些迂腐之人顾及士林面上好看,绝不会将自己这个会试三甲头名以抄袭之名废黜,那么……
想到这里童士贲精神一振,忙将叶瑶仙唤过来道:“你拿着我的帖子到顾御史府上求见顾大公子,就说请他明天务必拨冗见我一面。若他说没空,那我只有请他到会试主考温铨大人府上一叙了!”
叶瑶仙见他眼窝深陷瞳孔却奇异的发亮,心头不禁有些害怕。就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句,“我一个妇道人家就这么陡然上门不好,不如拿一点银钱托人把帖子送过去,得了顾大公子的口信儿再回来拿剩下的银钱!”
童士贲心头虽急却知这法子急不得,只得点头答应。
抬头一看叶瑶仙,见她荆钗素服脸上半点妆容全无,就不禁怒道:“难怪这些日子我总觉得不舒坦,你一天到晚哭上这个脸给谁看?我在外头整日奔波,挣下一点银子就全部给你家用,结果就穿这么一身出去丢我的脸?”
叶瑶仙暗自叫苦。
自从那日被邻居大嫂知道童士贲得了脱阳症之后,她再不敢穿的过分鲜妍,就怕惹得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哪知道怕什么来什么,一直以为自己只是风寒附体的童士贲反倒看不惯这副打扮了。
那边虎视眈眈的盯着,叶瑶仙这时候根本不敢谁随意反驳,只得返回房中重新梳妆。刚刚装扮得宜就听大门被敲的山响,匆匆打开木门一瞧,竟是一个相貌英俊穿着华贵的青年,却是顾御史府上的顾彾。
顾彾自那日离开敬王府后着实惶惶了几日,又命人仔细盯着童士贲的行踪。见其只是跟敬王府的幕僚龚先生见了一面后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家中养病,顿时把心放下一大半下来,心想这人倒是知趣。只要童士贲不乱说话,日后给点银钱打发了就是!
今日之行是迫于父亲顾御史的命令。
顾御史说,只要朝堂一日没有定论,就不能往死里得罪童士贲。顾彾兴趣缺缺的让小厮带着礼物到了手帕胡同,谁想到迎门的竟然是一个模样娇俏的小妇人!
顾彾本就是个自命风流的性子,一时兴趣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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