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因鸿点了点头，目送着苏程走了。

和苏程见过面，把信还给他之后，刘因鸿回到班里，坐在座位上，刘因鸿觉得，苏程其实比自己勇敢。

敢于对自己喜欢的人表白。

而自己连跟成曜摊牌的勇气都没有。

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感突然涌上心头，他顾虑的事情太多，怕成曜远离自己，怕周围人的眼光。

他有些颓唐地趴到桌子上想，自己要是个女生就好了，可以正大光明地跟成曜表白，可以正大光明地走到街上和成曜牵手。

刘因鸿叹了一口气，自己又有什么错呢，不过是喜欢了一个人，而他的性别恰好跟自己相似罢了。

他烦闷地闭上眼睛，真想把这些事一股脑全忘掉。

突然觉得眼前有一片阴影掠过，挡住了眼前的光线，随之而来的的就是一股钻进鼻子的洗衣液的香气。

刘因鸿一下就闻出来是成曜身上的洗衣液味道。

刘因鸿一下就睁开了眼睛，成曜俊朗的脸就映入了他的眼帘。

成曜坐在他对面，把一杯热奶茶推到刘因鸿的眼前，“喝吧。”

刘因鸿大脑有些回不过神来，茫然地接过奶茶，“给我的？”

看见刘因鸿有些迷糊的表情，成曜也趴在他的桌子上，突然凑近了脸对着脸地看着他，中间就隔着一杯奶茶的距离，对刘因鸿眨了一下眼，“给你的。”

一丝羞赫的红慢慢爬上了刘因鸿的耳根，他睁着眼有些无辜地看着成曜，他甚至能从成曜晶亮的眼眸里看见自己的脸，有些磕巴地道，“为、为什么给我奶茶？”

感觉到刘因鸿喷薄的气息洒在脸上，成曜慢慢拉开了和刘因鸿之间的距离，笑了一下又拿出一个面包放到桌子上，往刘因鸿那边推了推，“你早上不是没吃饭？”

“哦，”刘因鸿把吸管扎进奶茶里，一口一口地喝着奶茶，表面平静，内心却冒起了泡。

作者有话要说：

成曜：你去跟野男人约会我还要给你带早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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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chapter36

刘因鸿捧着奶茶一口一口地喝着，成曜从他对面站起来，坐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成曜在抽屉里摸了摸，他还记得上次老师给的报名表还在他这里没有给刘因鸿，他摸了两下，抽出一张报名表递给刘因鸿，还带掉了一支笔。

看见成曜递东西过来，刘因鸿吸了一口珍珠，把奶茶放下伸手去接。

刘因鸿嘴里嚼着珍珠，含糊不清地开口，“这是什么？”

成曜低下头去捡刚才不小心掉到地上的笔，“哦，就是我前几天跟你说的奥数报名表，你填一下吧，估计马上就要交了。”

没有听到刘因鸿的回答，成曜有些奇怪，等他捡起笔直起腰，刘因鸿正一脸复杂地看着他。

“怎么了？”成曜有些不解。

“你看看这个。”刘因鸿把那张纸摊开放到桌子上。

成曜的心里一咯噔，自己刚才根本没有看，不会把自己报名的那张给他了吧...

成曜仔细一看....还真是....

怎么办？说自己是写着玩，还是跟他摊牌？成曜正苦苦思索正，刘因鸿却先开了口：

“你也想试试吗？虽然这个对你来说有点难了，但是也是一个进步的机会。”

成曜：......

刘因鸿看着报名表，心里打的却是另一个算盘，成曜既然也打算报名，自己就要好好辅导他一下，没准还能让他们俩的关系进一步发展。

“比赛还有一段时间，以后我教你吧？”刘因鸿期待地看着他。

成曜窒息地点点头。

——

奥数比赛还没有来，成曜觉得自己应该、可能还能苟一段时间，可是下午的英语随堂测验就又让成曜愁断了头。

随着高考的不断逼近，他们的随堂测验也逐渐多了起来，这节英语课老师一进门就抱了一大摞卷子，还让同学们把课本都收起来，桌子距离拉开开始现场测验。

成曜觉得，这个测验，写还是不写，以及写成什么样，全都是问题。

成曜现在无比想来一次时光倒退，这样就不用现在忍受这样的痛苦。

他看了看正在认真写卷子的刘因鸿，轻轻踹了他的凳子一下。

感受到成曜踢他的凳子，刘因鸿放下了手里的笔，疑惑地看着成曜。

“鸿哥...”成曜面露难色，缓缓开口。

刘因鸿却好像完全跟他不在一个频道上，他指了一下卷纸，比了个口型，“你要看吗？”

成曜赶紧摇摇头，看了一眼监考的英语老师，英语老师正在讲台上坐着备课，他小声对刘因鸿说道，“鸿哥，假如有人骗了你，你会怎么做？”

虽然不明白成曜为什么现在问这么一个问题，但是刘因鸿还是好好想了想，对着成曜微笑着开口，“弄死他。”

成曜艰难地看了一眼微笑的刘因鸿，他也觉得就刘因鸿这性格，如果他说了，刘因鸿可能会觉得自己在戏弄他，没准以后就不想理他了。

刘因鸿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看了成曜一眼，“你骗我什么事了？”

“没有...我能骗你什么事情啊，你先做题吧鸿哥。”成曜赶紧回答，听言刘因鸿就地下头开始继续写题。

成曜：算了...还是憋着吧。

成曜认命地看着眼前的卷子，每一题都认真做并且写出答案，但是每一题都秉承着三长一短选最短，三短一长选最长的原则草草结束了这场考试。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你明明知道正确答案，却不能往上填。

一节课结束交了试卷之后，刘因鸿满脸希冀地看着成曜，“刚才做得怎么样？”

成曜麻木地点点头，“还行。”

薛城也交了试卷，欢快跑过来，“这周末张薇生日你们知道吗？”

刘因鸿白了他一眼，冷笑，“问的废话，你媳妇儿的生日我要是都了如指掌，她现在还能是你媳妇儿吗？”

控诉性地看了一眼刘因鸿，薛城又继续，“本来是我们俩过双人世界的，但是薇薇说人多热闹，你们到时候一块去啊，成曜再带上成晔。”

成曜点了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最后一节课是一节自习，刘因鸿直接拿出一本基础奥数习题集，放在了他们俩中间，“从今天开始给你补吧？”

“从这个开始，”刘因鸿指着一道成曜扫一眼就能解出来的题开始讲，成曜还要装作自己听不懂的样子。

讲了两题，成曜实在无聊，趴在桌子上看着刘因鸿的侧脸，压着嗓子开口，“鸿哥，你长得真帅。”

“是吗？”刘因鸿虽然用的是疑问句，耳根却慢慢红了，但还仍是嘴硬道，“我知道，好多人都这么说。”

“是吗？”成曜轻笑了一下，每次刘因鸿这么脸红的时候都让成曜觉得，他有的时候跟外表其实挺不符合，他...很可爱，忍不住就想逗他。

成曜靠的更近了，眼一下也不眨，睁着眼看着刘因鸿，“那我帅吗？”

刘因鸿的笔在试题上无意识地乱写乱画，以用来掩饰他内心的紧张，“你..挺帅的..比我帅...是我见过的最帅的。”

成曜轻笑了一下，笑声仿佛是一片羽毛落在刘因鸿的心上，痒痒的，麻麻的。

成曜还想再逗一逗刘因鸿，却听见一阵高跟鞋的哒哒声，班主任从前门踏进教室。

看见其他同学都在上自习，班主任的脚步就更轻了一些，又从前门退了出去，从后门进了教室。

老赵轻轻走到成曜和刘因鸿的身边，“你们俩的报名表呢？”

“在这，”刘因鸿从抽屉里拿出来他的报名表递给老赵。

成曜也拿出自己的报名表递给班主任，刚放到班主任手里，成曜就有预感老师要跟他说话了，老赵的眼神里透露着“我知道你成绩不错我很欣慰你要努力啊”的意思，成曜先声夺人：“老师您拿好，老师再见。”

老赵一时语塞，忘记了要说什么，最后点点头从后门出去了。

成曜这才舒了一口气。

交了报名表，刘因鸿就打算继续给成曜讲题，一边讲还一边给他打气加油，刚讲完一道题，刘因鸿拧开杯子喝了一口水，刚咽下去，眼神往床边一瞥就看见刚走没多久的班主任正站在窗口看着他。

刘因鸿差点没一口水呛住自己，疑惑地递给窗外的班主任一个眼神。

班主任看见刘因鸿在看她，伸手指了指成曜，又指了指办公室的方向，示意让成曜到办公室去，然后就走了。

刘因鸿领会了意思，对着老赵点点头，低头看着成曜，“刚才老师在窗外，她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你知道她为什么让你去办公室吗？”刘因鸿有点迷茫，“最近你也没干什么事情啊，怎么就去办公室了呢？”

成曜也有些疑惑，“我也不知道，我到办公室看看吧。”

成曜放下手中的笔，从凳子上起来，轻轻推开了教室的后门，走了出去。

苏程的班是成曜要去办公室的必经之路，好巧不巧的，成曜刚走到苏程他们班的门口，苏程就低着头从里边抱着一摞作业走了出来，两个人刚好打了个照面。

成曜平静地看了苏程一眼，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打招呼，继续往前走。

“你也去办公室吗？”苏程好像并不理会成曜的态度，径直跟了上来。

成曜点点头算是回应。

苏程扬了一下手中的一摞作业，“我也去，我给老师送作业去。”

成曜没有回应，跟他并排走着，气氛有些沉闷。

马上就要到办公室门口了，苏程见成曜的态度并不怎么想理他，他索性快步走上前，停下来拦住了成曜的去路。

苏程有些温和地笑了笑，“你知道那条短信是我吗？”

“知道。”成曜瞥了苏程一眼沉声道。

“我早该知道你能看出来的，”苏程勾了一下嘴角，“那你知道我跟刘因鸿表白了吗？”

成曜从苏程嘴里听到这个消息确实有些吃惊，他以为苏程应该是不会开口的，而且...刘因鸿是怎么回复他的呢

从成曜的面部表情，苏程迅速推断出刘因鸿并没有告诉成曜这件事，他满意地笑了笑，“他今天早上不是没有去吃饭吗？他是去见我了，我们两个在学校后面见的面。”

成曜平复下内心的风起云涌沉默着看他一眼，“那又怎么样？”

“你一定很想知道答案吧关于...他到底是和我在一起了，还是嫌我恶心呢？”苏程看着成曜的眼睛。

不在乎成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苏程又自顾自地开口，“你知道刘因鸿跟我说什么吗他觉得同性恋很恶心，他这辈子都不会当一个同性恋，他跟我说我们之间根本没有可能。”

成曜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凉水，不是为了刘因鸿拒绝苏程，而是苏程说的那些话...

觉得恶心...

他也会觉得自己恶心吧...

苏程得意地笑了笑，“所以说啊，我得不到他，你，同样也得不到，在这件事情上，咱们两个，半斤八两。”

“所以说啊，像我们这种人啊，是一辈子也不可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的。”苏程自嘲地笑了笑。

成曜沉了沉眸子，声音有些沙哑，“那又关我什么事，我跟你不是一类人，你让开，我要去办公室了。”

说完了想说的话，苏程给成曜让开了路，成曜走进了办公室，他眼底闪着暗沉，轻蔑地看着成曜的背影。

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成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抬腿迈进老师的办公室，他的大脑几乎全要被那句，觉得恶心占据，他觉得有些窒息。

苏程看穿了自己，所以才会说出那种话。

那种不知道答案前美好的希冀和幻想，全部被这一刻打破，也许这个秘密，要永远埋在心底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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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chapter37

成曜沉默地走进办公室，老赵对着他招了招手，把他叫过来。

看着成曜的脸色不是很好，老赵给他拖了个凳子让他坐下，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成曜，脸色怎么这么差。”

成曜摇了摇头，“我没事老师。”

“您找我什么事”

“哦，是这样，”见成曜不愿意多说，老赵也不好再多问，她从桌子上拿出一张试卷，递给成曜，“你看看吧。”

成曜接过试卷看了看，正是英语老师随堂测验的那张。

成绩....因为他还稍微写了一点，堪堪及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