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卫离一直以来的依仗,除了军中兵权,就只有手上的麟龙司。

军中兵权负责平衡大局,麟龙司无处不在的隐在暗处的"钉子"和管理京城治安的麟龙卫负责控制这个国家的政治中心。

本来朝中三方势力还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可卫离那一剑,就犹如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保皇派开始联络中间派,纷纷进行着各种明里暗里的动作。

祁让猜着,此时离卫离的叛乱,也真的不远了。

思绪千回百转,也不过是几分钟的功夫,卫离浑身无力的靠在柱子上,平静着呼吸,祁让也回过了神,他低头看向怀中的人,

那日我并不知情。

卫离抬眼看他,祁让继续道,

小皇帝没有提前和我商议过,我昨日与他也确实不过虚与委蛇。

祁让低头在他眉间轻轻啄了下,

心悦你也是真的。

说完,放开他,扬起一抹笑意,趁卫离还没有缓过神,快步离开了院子。

留下卫离怔怔的靠在柱子上,摸了摸额间,嘴角好看的弯了弯,眸中纯粹干净。

***

昏暗的地牢里,一声惨叫响彻牢狱,一人正垂首被绑在木架上,新旧血迹浸透了白色囚衣。

其面前却有一人慵懒的靠在椅子上,手中把玩着鞭子,乌发高高梳起,套在白色玉冠里,眉眼妖冶,对着眼前昏昏暗暗的场景,嘴角竟还带着笑意,

事已至此,林大人又何必如此坚持呢,不如早点把同谋的名单交出来,也能少受点苦,体体面面的走,不好么。

囚架的男人冷哼一声,仍未答话,

锦袍男子笑了一声,接着说道

哦,本王好像忘了告诉林大人,听说您的家眷今早已被麟龙卫带去了在下的府中,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囚架上的男子猛然抬头,破口大骂,卫离!你这个逆臣贼子!和你父亲一样,霍乱朝纲!老夫就算牺牲一家人的性命,也不会助纣为虐...

卫离嗤笑一声,走向囚架上的男人,既然如此,那林大人就好好享受吧。

卫都麟龙司的牢房建在地下,阳光下将牢门内外割成了界限分明的两个世界。一步之遥,便两个世界,门外是仿若能包容一切黑暗的耀眼阳光,门后是隐隐传来囚犯们惨叫挣扎之声,仿若能吞噬切的黑暗。

卫离站在黑暗中,突然停了下来,将手向外伸去,看阳光洒在手上,笑了笑,

总有人自作聪明的烂到根底犹不自知。

身后的追风听懂了其未言之意,低了低头。

卫离向前一步跨出了牢狱,看着阳光下正等在门口的人笑了笑,

若是保皇党或祁让在此处,定会讶异,因为那人正是他们以为的正应该和卫离水火不容的将军韩宇。

韩宇看着他从牢狱出来后仍带着的笑意,扬了扬眉,

卫大人今日心情很好?

卫离想起早晨祁让的那番话,嘴角微不可查的动了动,却并没有回答,只是道,

林荣嘴硬,恐怕要再些日子才能当年的真相说出来。

韩宇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我自是信你的手段。

顿了顿,又道,

近几日,我在小世子旁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小世子,是锦王旧党私下里对祁让的称呼。

卫离想起这两日祁让的异常,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谁?

王爷曾经亲手□□出来的得力属下之一秦怡。

他何时入的祁府?

秦怡武功出神入化,具体的时间摸不清楚,但作为小世子的贴身侍卫,却正是在你捅了陈永的那日。

卫离停了脚步,神色彻底沉了下来,一双眸中看不出情绪,

韩宇看他,若有所思的问道,

你怀疑小世子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卫离辨不出喜怒的嗯了一声,韩宇凝了神色后,叹了口气。

如此,也不算坏事。毕竟小世子早晚要知道的,能想起来也总比围着那个小皇帝打转来的好。

说完,又看了看卫离,

你不应当欣喜才是么,小世子若记起了过往,正好你们二人...

话未说完,神色间带着暧昧。

卫离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韩宇立刻咳了一声,收敛了神色。

两人渐行渐远,却不知此时他们口中的祁让也正探听着旧时的消息。

兵部有关前朝叛乱时的记录十分模糊混乱。

但祁让却在其中发现了一个若不留心就会被一笔带过的细微的一点。

景棠三月,兵部侍郎陈永带兵围剿锦王,未果。

陈永曾经是兵部侍郎?站在又如何跑到了礼部?

祁让手指摩挲着刻印已经有些斑驳的竹简,突然意识到,原身一介儒生,却成了兵部尚书,这难道不是更奇怪么?

是谁将原主推到了这个位置,又为了什么?

秦怡默默站在一边,祁让回头看他,敏锐的问出了一个问题,

韩宇是谁?

陈永曾出兵围剿锦王,那陈永的师父所谓中立派的韩宇呢,在这件事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出乎意料的,秦怡给出了一个他没想到的的答案,

王爷的师弟,和王爷感情很好。

祁让顿了顿,突然觉得自己自以为堪破了真相,其实依旧迷雾重重,犹在局中。

作者有话要说:捋一下时间线,

原身9岁时,锦王被杀。

现在距离锦王被杀是过去了12年,

卫离和祁让都是20岁左右,

陈永和韩宇是30+

韩宇是陈永的师父,是因为陈永考科举时韩宇官已经很大了,所以与年龄无关。

第21章为民播种万古春(5)

京中暗流涌动,连百姓都嗅出了几分微妙的气息,祁让暗自思索了几日,决定和卫离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解决,如今却觉得事情或许并非秦怡所说的那么简单。

原身失去了记忆,所有人对当年锦王一事更是讳莫如深,比起费心费力的非要自己查个明白,倒不如直接问了卫离。

想到卫离,祁让便不由觉得好笑。

此前两人几乎水火不容时,卫离没脸没皮的一日总要在祁让面前转个几圈,时不时的还喜欢动手动脚占些便宜,虽结局总是落不得什么好。

谁料那日祁让做了告白后,这人反倒害羞矜持起来。

两人只心照不宣的开始不论多忙,都在府中等对方回来,然后一同用着晚膳。

卫离常是风尘仆仆的回来,又马不停蹄的出去,一直到深夜待祁让快要睡了,才回到塌上,然后规规矩矩的躺着。

越发小心翼翼的举止与其说是追到人之后的冷淡,倒不如说是死皮赖脸地追人,得到后反而珍之重之的只敢小心翼翼的往前试探。

祁让看着眼前装模作样,一举一动都仿若不惹尘埃的矜贵公子模样的人,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其实我更喜欢你之前的模样。

卫离喝汤的动作顿了顿,状若不在意的悄悄竖起了耳朵,

嗯?什么模样?

祁让话在嘴边一转,换了个话题,

今晚早些回家,我有事与你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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