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学林想了想,点头:话是这么说啧,但你升的也太猛了。
怎么的,我还得故意压着,哄着,小心翼翼的,一点点提高成绩呗。
那也不是。
季浩不再理这个操心的,转身回到座位上,脚往后一蹬,回到自己的桌子前面,打开暑假作业,一手拿着老冰棍,一手握着笔,低头写了起来。
隔壁传来撕扯包装袋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裹吮冰棍的吸溜声。
这些声音都被刻意地压着,小心翼翼,像是一只从洞里探头出来的小老鼠。
季浩抿着嘴笑,手中龙飞凤舞,在曾经的学神面前,这些暑假作业就像幼儿园的题目一样,手到擒来。
两个小时,一本暑假作业全部做完。
季浩把笔丢下,书本合拢,起身的时候伸了个懒腰。
已经有点晚了,另外两个人都上床躺下,殷学林睡在凉席上,手里拿着个充电的小风扇,见他起身,放声说道:热死了!
另外一边阮明池睡在薄薄的棉絮上,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但没有消暑设备的盛夏委实难过,阮明池的皮肉直接和床单接触,季浩隔着老远都能够感受到他痛苦。
得想个办法,这几天真的太热了。
殷学林在背后喊:先别急着上床,听我劝,先去洗个冷水澡。
顿了顿。
殷学林又说:话说你怎么没出汗?不热吗?
季浩本来打算直接上床,闻言停下动作,说:热。我要是买个空调回来,老余会同意吗?
抽不死你丫的!
为什么我们宿舍连个风扇都没有?
因为风扇不能满足所有人,吹不到你你生气,吹不到我我生气,未免我们自相残杀,所以它决定自杀。
季浩被逗笑,耳尖的他听见隔壁床也传来轻笑声。
最后季浩还是去洗了冷水澡,然后顺手关了宿舍的灯。
熄灭的灯光似乎也同时带走了一部分让人难忍的高温,季浩躺倒在床上的时候听见头顶传来怯怯软哝的小声:谢谢。
声音很轻。
藏在风里,好像一吹就散。
但季浩的耳朵尖,他听见了。
不客气。他说。
不太确定阮明池是为哪件事在道谢,但无所谓了,会对他主动说话,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第二天,选拔赛。
全队的选拔赛,通知早上九点开始,不用出早操。不过因为要热身的原因,也不能睡懒觉。
季浩的生物钟让他到点就醒了,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自己是谁,是前世日夜颠倒的研究员,还是今生祸乱苍生的天魔,后来他想起来,我只是季浩而已。
醒了醒神,隔壁床穿来轻微的动静,他仰头看过去。
隔着朦胧的蚊帐,就看见阮明池盘腿坐在床上叠毛巾被,动作很轻很轻,好似早已习惯了无声无息地活着,从床上下去的时候垫着脚尖,关上洗手间的声音微不可查,小心翼翼地生怕惊扰到了其他人。
对床的殷学林呼噜打的震天响,彻底放飞自我。季浩想了想,从床上跳下去,也轻手轻脚地走到了洗手间门外,轻轻扣了一下门。
叩叩叩!
阮明池诧异的把门打开,眼睛睁的很远,黑露露的,牙刷拿在手上,嘴里都是白色的泡沫。
唔?
鼓着腮帮子的模样像只小仓鼠。
季浩没刻意攀谈,进了厕所放水冲水,再洗漱一番,一气呵成。只是偶尔抬眸看上一眼,就看见了洗漱镜里的少年眼底压不住的紧张不安。
洗手间太小,两人挤在小小的洗漱池前,盛夏清晨的热气依旧蒸腾,两人都暂时没有穿上衣,偶尔挨碰上的手臂可以清楚感受到对方的热量和汗水。
起那么早干什么?季浩的目光落在洗漱镜上,语气平静地问。
阮明池垂下眼眸,避开季浩的目光,说:早操。
没有早操。
选拔赛。
哦一会一起早操。
阮明池抬眸的时候,季浩几乎听见了他都挤到了嘴边的拒绝,但最后到底没说出来。
垂眸,慢吞吞地刷牙。
这是默许了。
季浩在心里轻笑。
上仙,昨晚上的冰棍好吃吗?
两人洗漱结束,下了楼,一前一后隔了五米往运动场的方向去,走的并不快,也没有交谈,期间阮明池往身后看了一眼,视线对上,季浩脸上洋溢出笑容。
初升的太阳照在他的脸上,黑眸深处涌出金色的光,很暖。
阮明池将头转回去,虽一言不发,但脚下步伐微不可查地缓了些许。
今天运动场上的人依旧很多,田径队的在跑楼梯,篮球队和足球队的在排队跑圈,运动场边缘一圈还有羽毛球队和乒乓球的队员在进行蛙跳、蹲跳、俯卧撑等项目的训练。
游泳队今天没有人过来。
都是半大的孩子,每天起早摸黑的训练,得了机会恨不得睡个天荒地老,谁来啊!
也就阮明池了。
看着进了运动场就跑出去的少年,季浩扬眉。
阮上仙这是为自己的做了一个吃苦耐劳天才少年的人设。
呵,没想到内心戏还有点儿足。
两人一前一后,绕着一圈四百米的球场跑了四圈,阮明池停下,季浩也就停下了,按照平日里的习惯做了两组训练,等着太阳彻底升起的时候,也来到了最后一项拉筋。
阮明池自己压了会儿肩,大约是觉得训练的程度不够,蹙眉看了季浩两眼,欲言又止的。季浩想等他开口,谁知阮明池最后却嘴角一抿,转身打算走了。
小仙,你帮我一下。季浩在他之前,开了口,一个人怎么都不得劲儿,你帮我用用力。
好。
阮明池走到季浩身边,季浩已经转身背对着他,双手朝后,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两只手握着,一点点地施加力气,交叉,反剪。
这个过程还是有点痛苦的。手臂内侧的肌肉被拉扯着,连带着肋下也传来灼烧般的撕裂感。季浩低着头,一声不发,忍耐到了拉筋结束。
接下来,换人。
阮明池转身过去的时候说了一句什么,要不是季浩耳朵尖,简直要听不见。
季浩双手抓住阮明池的手腕,同样将他手臂在身后反剪,一点点施加力量的时候,同时说道:你长的跟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就这么叫咯。
别这么叫阮明池的筋骨作为男孩子而言,软的有点过分,季浩轻易就将他的手臂在身后交了个大叉。
作者有话要说:季浩:谢谢我。
阮明池:什么?你要说是冰棍的话
季浩:看不出来?我在帮你拉仇恨啊!
阮明池:我还以为是花孔雀在开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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