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池看了一眼女孩儿,就将目光迅速地移到学校的大门口,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等谁?季浩?
听见熟悉的名字,阮明池将注意力分散了一点给她。
这女孩儿笑的很甜,视线黏黏糊糊的让阮明池生出了几分警觉。
然后就在他的注视中,她快速地抽出一张粉色的信封,不由分说地塞进他的大衣衣领里,红着脸故作爽朗地笑:那你等吧,我先走了,信记得看。
女孩儿跑回同伴身边,被好友撞着肩膀,她低头抿着嘴笑,很快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在她身后,阮明池紧紧蹙着眉心,嘴角抿的格外的紧。他又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快步走到垃圾桶边上,快速的将怀里的信封丢了进去,就像是丢掉了一个烫手的山芋,这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这时,从门口走来一个身材高挑的青年,即便是在体高这样体育生云集的学校门口,他的身高也格外少见,再配上深刻英俊的五官,走到哪里都好像一道风景线。
身材气质到了,穿地摊货都能穿出巴黎时装周的型,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慢悠悠走在人群中的青年这时候看见了他,继而笑容洋溢,大步流星地迎过来,高喊:阮小仙!
阮明池嘴角的弧线微不可查地扬起,迎了过去。
考的怎么样?一见面,季浩就问。
嗯。阮明池点头,看他。
挺好。
嗯。阮明池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每天都能够轻松完成作业的人,成绩不会太差。
季浩看看天,哈了一口气搓手,建议:今天晚上在外面吃吧,庆祝一下,顺利过关。
想吃什么?季浩问。
都可以。
请客最怕我随便,火锅吃吗?
吃。
牛排吃吗?
吃。
海鲜吃吗?
阮明池看他,看出来他在逗他,忍不住瞪着他,却没有半点怒气。
季浩笑眯眯地说:好吧,我来决定,这个天正适合吃火锅,你又不喜欢吃辣,我们去吃涮羊肉吧。
好。
走!
喂别无视我啊季浩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殷学林鬼魂一样地探出头来,你们考的都很好,就我考的很糟糕,还要被无视,所以学习不好的人活该没有人权,活该会被无视吗?
季浩和阮明池相视一眼,忍俊不已。
三人结伴同行,季浩在中间,阮明池在右边,殷学林在左边,几乎成为了固定的模式。
在省队,年龄差了两岁,关系还这么好的真不多。
阮明池视线扫过垃圾桶,在心里暗暗坚定,无论那信封是给谁的,都不能拆散他们。
季浩的视线也才从垃圾桶收回来,在心里暗暗地急。15岁真的太小,果然一点都不开窍,这都第几个表白的女同学了,阮小仙这回竟然看都不看就丢了。果然对于这么大的男孩儿而言,三次元的恋爱远远及不上二次元的热血动漫吧。
看来要等到爱情出现,自己还任重而道远啊。
晚上的涮羊肉格外鲜美,也不是什么价格昂贵的餐厅,三个大小伙儿脱下厚重的外套,张口就要了五斤羊肉,一阵风卷残云,砸吧嘴,还有点儿不够。
老板!再来两斤!
南方很难下雪,但夹着雪花的雨水更熬人,窗外都是缩着脖子来往匆匆的路人,阮明池坐在温暖的房间里,吃着美味的火锅,然后就想起了去年那个心如死灰的夏天,煎熬着,有那一刹那甚至想要冲上马路喷出满地鲜血。
直至一个人出现在他的眼前,为他递来一盒沉甸甸的奶。
季浩,我可以喝点吗?阮明池想到这里,突然看向季浩面前的酒杯,莫名的冲动,让他想要尝一口,或许在酒精的作用下,自己可以抓住那个若隐若现的念头,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
不行。季浩拒绝的很干脆,他的目标是良师益友,不是狐朋狗友。
虽然是魔,但教坏小朋友的事情他从来不做。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阮明池只能放弃了。
殷学林左看看右看看,提议:要不,尝一口?小仙儿还没喝过酒吧?都这个年纪了,也够乖的了。我十二岁,就喝果酒喝醉过,让他尝尝,尝尝就不好奇了。
殷学林对季浩眨眼睛,使坏般的用筷子沾了点儿白酒举到阮明池面前,啊
逗小孩儿呢!
季浩忍俊不已。
阮明池抿着嘴,眼底闪着倔强,伸手一把拿过季浩的酒杯,仰头,将剩下的半杯一口灌进嘴里。
唔!
好辣!巨难喝!
阮明池的五官挤在了一起,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瞪着季浩,像是在说,这么难喝的玩意儿你们也喝的下去?
哈哈哈哈!殷学林快笑死了,好半天才从桌子下面爬起来,醉没有?醉没有啊?季浩快看看小仙儿,醉没有?
阮小仙儿醉没醉不知道,但殷学林喝高了。
对于学渣而言,考试不亚于赴死,考完试自然是逃出生天,还不赶紧地放肆撒野!
酒还是他拿的,据说是他爸珍藏了五年的好酒,暑假结束就被他夹在包里带回宿舍,又养了半年,终于喝进了嘴里。殷学林一届学生,能有什么酒量,早就喝的面红耳赤东倒西歪了。
最后他醉眼惺忪地说:浩儿,你喝了多少啊?怎么脸色都不变的?
季浩清醒的好像喝了半瓶白开水。
就这样的酒能够灌醉天魔,简直笑话,在这小世界里,只要他不愿意,任何的负面BUFF都不会加身。
区区一瓶48°的郎酒,哪儿到哪儿啊!
季浩结了账,架着一个醉鬼出了门,雨夹雪向刀子一样迎面扑来,他眯了眯眼,睫毛上瞬间挂上砂糖般的水珠,但垂眸看向阮明池的眸光很暖,倒映着路灯的光,还好吗?
阮明池低头慢慢地拉上羽绒服的拉链,点了一下头。
别硬撑,晕就说。
没有。
季浩笑着,揉了阮明池的脑袋一下,在阮明池疑惑的目光中,将他的帽子拉起来,白色的绒毛瞬间遮住了他小半张脸,于是衬得脸色越发的绯红,好像夏日傍晚的火烧云。
走吧。季浩说,也将自己的帽子拉起盖在了头上。
被手掌揉过的脑袋热得不得了,迟来的醉意好像终于上了头,阮明池只觉得脸热的厉害,低着头闷着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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