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路灯映照在他的眼睛里,也照亮了他无所遁形的爱意。
“能与你一起,哪管和你被遗弃……”
“捱得起旁观者妒忌,捱得起人生只为你……”
雷动的掌声之下,他微笑着把话筒还给歌手,回到傅星徽身边邀功道:“好听吗?”
“好听,”傅星徽揶揄道:“就是一句也没听懂。”
纪朗唱的是首粤语歌,对他来说和听天书没有什么区别,只知道旋律是好听的。
“所以这首歌叫什么?”傅星徽问。
年轻的男孩们和河风晚霞一起构成了一副分外美好的画卷,灯光和斜阳交织着在地上打下斑驳的影子,纪朗注视着影子里看起来分外亲密的两人,忽然对傅星徽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不告诉你,你自己猜。”
十七八岁的时候爱一个人,不过就是想和他分享自己热爱的一切。
爱吃的东西,喜欢听的歌,看过的风景……还有之后的人生。
生活里所有不值一提的边边角角,都会他的面前变成滔滔不绝,就连成年人眼里无聊透顶的“你猜我猜”,在那个时候,大概也是有趣的。
两个少年沿着河堤慢慢往回走,一个好脾气地猜,一个头摇得像拨浪鼓。
最后纪朗停下来,贴到傅星徽耳边,拿手挡着用气声道:“哥,只要和你在一起……”
傅星徽愣了下,等了半天没等到他的后文,“和我在一起,然后呢?”
“是这首歌的名字……”
纪朗松开手,退开一步,带着几分作弄成功的笑意望向他:“《只要和你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流过似水岁月,奋斗十年买戒指,才永远紧记你特殊位置,没忘记彼此。”“能与你一起,哪管和你被遗弃,捱得起旁观者妒忌,捱得起人生只为你。”——《只要和你在一起》孙耀威
很适合婚礼现场放的一首歌。
第32章躁动
从民俗公园出来,傅星徽提着水果推开了纪朗家的门。
“你爸妈呢?”
“我爸说我妈生我太辛苦了,所以每回我生日他都带我妈出去玩,让我自己跟我同学庆祝去,”纪朗一边解释一边帮他把水果往茶几上放,“我就说你不用买这么多吃的。”
“没事啊,你爸妈不在你还可以吃,不过……”傅星徽说:“你父母挺特别的。”
“他们的思想观念是挺不一样,”纪朗说:“特开明,我有什么想法他们都支持,也不怎么限制我。”
他把他母亲提前给他订好的蛋糕从冰箱里拿出来,继续道:“而且他们感情也很好,从高中认识到大学毕业,一起出国深造又回来,一直陪着对方从没分开过。”
他话音顿了顿,状似无意道:“我挺羡慕他们的。”
“你以后和你喜欢的那个学姐在一起,也会很幸福的。”
傅星徽瞥了他一眼,纪朗双手撑着下颌,对他笑了笑,“可是我不敢表白。”
“哥,”他问:“如果和你关系很好的朋友跟你表白……但你又不喜欢他,你要怎么办?”
傅星徽想了想,“会保持距离吧。”
“不能再做回朋友了吗?”
傅星徽解释道:“明知道别人喜欢你,却因为舍不得一段友情,还要要求对方粉饰太平地做朋友,这对别人来说不公平。”
纪朗“哦”了一声,咽回了差点越界的心思。
就像傅星徽说的,对朋友表白,成了是一段佳话,没成……那可能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毕竟谁没事儿会吊着一个喜欢自己,而自己又不喜欢的人呢。
这种时候就得当断则断,不然越是顾忌朋友情谊对对方好,对他迁就,就越是让对方误以为有希望,放不下这段无望的单恋。
可当自己是单恋的那一方时,又情愿被吊着长痛,也舍不得一刀两断的短痛。
感情上的事总是分析不清利弊的。
所以只能怂着,打着朋友的旗号无声爱着,好歹关系还能长久。
现在傅星徽对他的感情一无所知,他就可以打着直男的名头粘在傅星徽身边撒泼打滚,借着朋友的名义得寸进尺,享受对方的纵容。
撒娇过了分,甚至开玩笑地宣示主权,也不会引起疑心,傅星徽还是会依着他,惯着他。
但他如果捅破了窗户纸,而傅星徽又不喜欢他,按傅星徽的性格,他们或许就只能疏远了。
“许愿吧。”傅星徽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千层蛋糕上点燃的烛火映亮了他的眼睛。
“陪我一起呗?”
“许愿还要人陪?”
“想把寿星的愿望分你一半。”纪朗说。
“行。”
傅星徽陪着他双手合十闭上眼,又一同吹灭蜡烛,一同分享着那个甜到心坎里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