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三娘是陆文谦的同胞妹妹,更是沈知意自小的玩伴。
当初被华氏和陆彦朝母子退了亲,便是陆三娘为着陆家的声誉着想,劝说陆家老夫人重新结了这门亲事。
仔细想来,这个府上能真心待原身的也就只有此人了。
只可惜原身的那番作为,眼下怕是已将她伤的最深。
“你见姑母做什么?”
陆彦朝觉得她脑子有病,陆珺莞此时正在气头上,即便是果真来了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他慢悠悠的弯下身去,拾起一撮地上的文书碎片,捏在手上不停把玩着,对她的无礼举动也不恼怒。
如同盯着一只即将到手的猎物一般,充满讥讽的笑道:
“沈知意,你不会觉得这个时候姑母能够护你性命吧?”
也才话音刚落,柴房的门被猛的推开,众人闻声望去,正见陆珺莞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
紧随其后的还有陆彦朝新婚的妻子唐幼宁。
陆彦朝被姑母这彪悍的气势吓得微微一怔,可转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冷声唤道:
“姑母,你来得倒是正好,我这二婶说是要见你。”
果不其然,陆珺莞刚踏进屋子对曲云初便没什么好脸色,气急败坏的扬起手掌就要往她脸上煽去。
“打人不打脸。”
曲云初眼疾手快,连忙将她呼下的手掌拦住,语重心长的劝道:
“陆三娘,眼下你二哥生死不明,就算是你将我打得皮开肉绽,也不能让他起死回生的对吧?”
离着陆文谦毒发也不过三两个时辰,瞧着一个个都已经披麻戴孝,而不是尽力设法救治,可见府上早有人盼着他死。
听了她的话,陆珺莞脸上仍夹着愠色,但手却不自禁的放了下来,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她,内心也无比的矛盾。
与她相交一场,怜她家道中落,又不被她唐家的亲生父母接纳,好心将她收留进府中,本以为她已经看清陆彦朝母子的嘴脸,能够踏踏实实的与二哥过日子。
没曾想,她仍与侄子纠缠不休,如今落下话柄,让自己左右为难。
本也不想再管她死活,可听闻侄子来了这边,她又担心这蠢货与侄子做出苟且之事,只得赶了过来。
“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脸面见我?”
陆珺莞忍了忍心头的怒火,语气冷冰冰的斥道。
“或许我能解你二哥所中的毒。”
既然她不请自来,曲云初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麻烦三娘你带我过去。”
哪知她话才出口,唐幼宁就满目鄙夷的捧腹大笑了起来:
“姐姐,你脑子是被冻坏了吧,你以为你是蓝华仙人转世,能让人起死回生?”
想到她昨日当众拦下自己花轿,唐幼宁至今仍是耿耿于怀,自不会放过可以奚落她的机会。
“姐姐铸下大错,死到临头不思悔改还在执迷不悟,痴心妄想的想勾引彦朝哥哥,倒真是应验了母亲的话,你就是个灾星,走到哪里都叫人不得安宁,也幸得当年爹爹早早听了母亲的话,没将你接回唐家。”
“啪。”
曲云初重重一记耳光径直甩在了她脸上,懒得与她多做解释。
她那小娘挖空心思的阻挠原主回唐家,又抢了陆家这门亲事,如今渣男配贱女也算是桩良缘,她还真不忍心就此破碎了一个怀春女子的美梦。
打着哈欠懒懒散散的瞥了眼唐幼宁,曲云初语气淡淡道:
“你既知我从未入过唐家的门,还敢攀这声姐姐,好歹是户部侍郎家的子女,难道府上的嬷嬷就是这般教新妇规矩,识那长幼尊卑的?”
“我......”
唐幼宁一时哑口无言。
她自小就被送给了沈家,唤她一声姐姐已是抬举,如今还得唤她婶婶,硬生生矮她一辈,着实没地说理去。
清澈美丽的瞳孔中顿时蕴满委屈,只得无助的看向一旁的夫君。
陆彦朝瞧着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竟当着自己的面掌掴新过门的小娇妻,将自己的颜面置于何地,立时恼羞成怒的斥道:“沈知意......”
“陆彦朝,沈知意也是你能叫的?”
曲云初瞳孔瞪得圆圆的,语声凌厉的吼道:
“我如今还在陆家一日便是你的婶婶,你的长辈,身为一家家主难道连最起码的尊卑礼仪都不懂得?你就是这样以身作则教导新妇的?”
陆彦朝面色一阵铁青,心头的怒火腾腾上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