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摊开说话(1 / 2)

八宝妆 月下蝶影 2015 字 2023-11-05

www.biquxsw.cc,八宝妆 !

张清颜虽只是继后,又非嫡脉,但总归是张家血脉。以张家人在读书人中的名声,张清颜还未入宫,便已经有读书人为她写诗作文,大肆赞扬她与启隆帝的这场婚姻。

可惜再华丽的辞藻,再美妙的夸赞,也掩饰不了启隆帝已经垂垂老矣的事实。一个十六七岁的如花女子,嫁给一个比她父亲还要老迈的男人,除了那尊贵的凤位,还能得到什么。

但是张清颜并不在乎,对于她来说,皇帝长什么样,有多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很快就要成为名留史册的皇后,这是天下多少女人做梦也得不到的好机会?

她听着那些赞美她的诗词,听着那些对她的恭维,就连她自己都以为,她便是天下最出众的女子,什么才德兼备的敏惠郡主,什么大气端庄的盛郡王妃,什么冠绝天下的显王妃,与她相比,又算什么?

她是皇后,是天下间最尊贵的女人,这些曾经被人恭维称赞高高在上的贵妇,通通都要跪在她的跟前,这是何等的爽快。

“姑娘,张老太太来了,夫人邀您到前厅见见老太太。”一个丫鬟从花厅进来,见张清颜正在看书,便小声道,“夫人说,老太太见过的贵人多,让她多指点指点,对你日后在宫里的日子,也有益处。”

张清颜闻言皱眉,想起主家张老太太端庄得几乎高傲的面孔,便道:“当初我去主家给她请安,这位何时不是高高在上的模样,现如今见我们家得势,便想着攀扯一二,真是可笑。”

丫鬟听这话说得实在太过不像,恨不得捂上自己的耳朵只当没听见,可是小姐是未来的皇后,她是连半点不敬的举止都不敢露出的。

前厅内,张老太太面色平静的放下手中的茶盏,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角:“看来你们家姑娘没时间见我这个老婆子。罢了,时辰不早,我也该回了。”

“老太太!”张母面色涨红,可是她个性木讷,不擅长说话,见主家老太太被自家女儿气走,忙起身去扶张老太太。

张老太太经历过丧子之痛,如今心性已十分平和,她看了眼惊慌失措的张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叹息一声便出了门。

外面都以为张家自此以后便飞黄腾达,可她却觉得张家如今陷入了一个不能爬出的泥潭。皇帝年事已高,膝下无子,皇孙年幼且出生便带不祥,张清颜一个不知世事的姑娘进了皇宫那吃人的地方,能有多大的本事生下皇子?

宫中那些心神深沉的妃嫔们做不到的事,张清颜又有什么泼天的本事做大?

更何况如今朝中风起云涌,张清颜这样的性子,能保住性命便是积几辈子德,还想生孩子?

张老太太嘴角露出一丝讽笑,想到自己死得不明不白的儿子,又想了想那龌蹉的皇室,眼底竟藏着一丝恨意。

扶着丫鬟的手正准备上马车时,她突然见巷外有亲王妃仪仗经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转头问身边的丫鬟:“那边可是显王妃经过了?”

丫鬟小心翼翼的看了两眼:“好像是显王妃娘娘的车驾经过。”

张老太太点了点头,进了马车以后才无奈的叹息一声,她儿子早亡,大女儿也不是个省心的,为人擅妒不说,还目光短浅,若不是因着女婿与义安侯乃是同胞兄弟,只怕早已经得罪义安侯一家人了。

还有她那个被送到道观的外孙女,也不知她招惹了什么是非,竟逼得向来待后辈子嗣宽厚的华家做出此举,想来也不是小事。

唯一让她欣慰的也只有外孙尚知道上进,又与年轻一辈关系紧密,听说连显王妃对他也颇为亲近,前几日还让人送了往年科举士子们的答卷给外孙,此举便可以看出,华家对他外孙是看重的。

世家子弟谁也摆脱不了家族的支持,若是连整个家族都不待见,除非整个朝廷改天换地,不然此生便没了出头之日。

现如今眼瞧着圣上越发不行了,盛郡王虽然看似风头正盛,但实则与颇得名人士子喜爱的显王相比,内里却是差了一筹。

若是显王……

张老太太不敢再想下去,开始靠着车壁闭目养神起来。

只求张清颜一家子那点些末手段显王并不知情,不然以华氏在显王心头的地位,待圣上百年之后,恐怕连张氏一族也是要受到牵连的。

这厢华夕菀可不知道张家老太太正在心中揣度自己,她今天出门不是为了别人,就是为了去见华依柳。

前些日子华依柳闹着要见她,她没有理会,谁知这两日她竟开始发起疯来,不仅砸东西还伤了观中的道姑,还把在她身边伺候的丫鬟折腾得够呛,她只好出面走这一趟。

在她记忆里,华依柳虽然性子沉闷,但却不是暴虐的人,现在闹成这样,就算是看在二叔的面上,她也不得不走这一趟。

“王妃,到了。”

华夕菀扶着红缨的手走下马车,向来接待她的道观真人互相行了一个道教礼,才笑着道:“家姐近来身子不爽利来观中休养,叨扰诸位道长了。”

“无量寿福,三清慈悲,又何谈麻烦,”女道引着华夕菀进了道观,一路往西,众人来到一个幽静怡人的小院后,女道停下脚步道,“功德主,前面便是华居士居住的院子,请。”

“多谢道长,”华夕菀带着一众丫鬟太监走近院子里,还没走进正屋,便听到屋子里传来摔摔打打的声音,眉梢微微一皱。

红缨见状,便上前几步扬声道:“奴婢红缨,拜见堂小姐。”

正屋内突然寂静下来,片刻后,正门才缓缓打开,开门的是一个有些瑟缩的小丫鬟,身上穿着半旧不新的褂子,当她看清来人是华夕菀后,便像个斑鸠似的缩在了门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