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医刚至姑苏,就目睹了永平公主毒杀驸马庶子,被驸马责打卧床不起的事情。此事永平公主命悬一线,她没有想到当今会派太医过来给自己撑腰?凄惨的笑了笑,然后阴森的看着驸马一家不安的神色,闭上了眼睛,女儿已经被自己送到母妃那里,她从不担心自己白死,她便是不得宠的公主,也由不得人这般轻视,知道驸马的心不在自己身上,对于他有娇妾庶子的事情,永平公主也不在意,但是那个娇妾的心大了……
公主被虐至此,当下姑苏的父母官在跟着圣旨还有太医到达的时候,已经傻呆了,当下就命人绑了驸马全族,包括那个身着红衣的妾氏。此时二驸马也忍不住浑身发颤,他觉得自己定是被猪油蒙了心,四皇子死后,他就明白日后会不得志,这些年他对永平公主也算仁义,这次真的不知道怎么了?自己死了不要紧,连累了父母族人,真是百死不能赎其罪,就是驸马的父母此刻心中也是害怕的不行,毕竟孙子惨死,他们一时之间没有压住火,任由儿子打了公主儿媳,虽然原本有些恼火永平公主不受宠,甚至连累了儿子,可现在却庆幸她不受宠,只盼着太医医术高明,
能救回来。
蟠香寺的安师太,接到外孙女的时候,整个人都懵逼了,她亲自给女儿选择的驸马竟是这样的畜生,这是她在人世之中唯一的牵挂,她有些恨自己,将手上的人脉全丢了……
“师姐?”当安师太准备亲自去看女儿的时候,被蟠香寺的大师姐拦住,她说这是公主的命数,甚至还要收妙玉为徒,说她与佛有缘。安师太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这个自己从前崇拜的师姐,当日自己入宫之时,她就说过自己总有一日会出来的,
所以她才选了蟠香寺作为最后的落脚点,结果现在她又告诉自己自己的女儿命数该死,自己唯一的外孙女与佛有缘?这不可能,她不相信。
皇上排的太医,医术自是不容小视的,整个姑苏的药材都由他尽取来给公主医治,平安公主的伤势慢慢的平缓下来,人虽还未醒,但是终究活下来的可能变大。
驸马全族被下狱,那个以下犯上的娇妾被侍卫塞到跟驸马同牢,结果不过半个时辰,就被二驸马失手杀死,但是实体却并未被狱卒带走,只留下惶惶不可终日的二驸马面对着死尸,心如死灰。
快马加鞭的将永平公主的惨状上报皇上,君泽晸收到折子,饶是有准备自己的二妹可能会死,但是这般死法,是在是太过猖狂!
永平公主驸马以下犯上,其父母有教唆之意,以及公主身边的侍卫丫鬟,这些都是该死的罪,至于驸马族人……君泽晸下命五代不得科举为官,已经有官位的,自然被贬……而且,对于妙玉这个孩子,君泽晸做不出让她一生在佛前,最后落得那样的结局,安贵妃暗中帮过自己,她跟秦可卿不同,秦可卿的出生就是错的,君泽晸不可能认这个挂着侄女名义的妹妹。
“皇上命我们去将妙玉接来抚养?”永平公主的惨事传到忠顺王府的时候,贾澜也很是震惊,她没有想到那个骄傲的公主,竟然是以这样不堪悲惨的样子死去。如果没有皇上派人探望,可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没了,而安贵妃如今最多只能让驸马一家陪葬,可妙玉……安贵妃为何不讲她送回京城呢?皇家再是不堪,也比庵堂好得多,不是么?所以君泽晸这样的要求,贾澜虽然疑惑,但是却是接受的。一个还有些贪恋红尘的道姑,而让她成为这样身份的只不过还是为了一块无用的补天石。
既然是君泽晸的命令,贾澜自然没打算抗旨,他这个皇帝其实当得挺好,并没有因为神神鬼鬼的事情,就放弃这些孩子,也算是爱民如子了吧?再说遵从本心,
贾澜原本就打算拉妙玉一把的。
永平公主出事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了,君泽晸传的口谕是让他们有个准备,淡然弟弟要不愿意,他也没办法,如今他已经明白弟弟弟妹都是惹不起的品种,但是看着他们接到圣旨之后,就准备即刻动身,顿时老怀欣慰的同时,忙让人过来拦截,告诉他们不着急不着急,过完年再走不急。而且他年后要定国号,这个弟弟一出去,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寒冬腊月让他上路,总觉得不落忍……这么想着君泽晸又觉得自己是操之过急,永平公主的事情晚几个月在解决也不迟,这是他自从登基之后,第一次想不要金口玉言,而想要反悔的事情。
显然君泽暄没有理会到自家哥哥纠结的心里,他正想找机会带贾澜出去转悠几年的,只是他有些犹豫抱着自己大腿的小胖子是不是该扔进宫里去。
君明泰已经不是没有任何行为能力的婴孩,知道爹娘要离府,怎么会愿意被留下,直接就去做了爹爹的腿部挂件,他已经打定主意,决不能被丢下。太子哥哥那么忙,深儿哥哥还会强自己的果子吃,自己决不能被丢下!
君明泰是个执拗的孩子,他固执的不相信爹爹说会带着他的话,那是因为他承诺的多了,总没有实现,比方说晚上跟香喷喷的娘亲说好了一起睡,爹爹也没有反对,可是早上起来自己总是孤零零的自己睡在自己的小床上,他强忍瞌睡才发现,
自己亲爱的爹爹,总会在自己睡着后将自己给抱回去,甚至自己控诉也不行?其次就是娘亲每次给自己偷塞几个甜果子,他都不行,自己也要。虽然也爱自己的爹爹,但是君明泰悲哀的发现,自己现在斗不过他,而且面对娘亲,自己永远抢不过。事实证明,君泽暄是个嘴硬心软的爹爹,他本来也喜欢自己的胖儿子,看着孩子这么认真,不用贾澜说,就开始安排了,当然对于哥哥又说能过了正月再走的事情,完全不顾忌,即便是寒冬腊月,身居高位的他,还能让澜儿跟胖小子吃苦?这事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我们去看看张道士吧?”临行前,贾澜突然又再次想起贾琏的婚事,于是看着君泽暄问。和尚见过悟道大师,确实是个能人,这个张道士,又是什么样的道行呢?
第150章
没有打招呼,只打听到人在,君泽暄就带了妻儿一起去了清虚观,贾澜不是很清楚,但他是知道这个老道的底细的,他自幼被选做荣国公的替身,就是因为当日清虚观的老道点名要了他,他入观之后,研习道法从不懈怠,甚至连太上皇,跟自己哥哥都对他颇为信任,毕竟他言之有物。倒是自己从前对这么佛佛道道的事情,
不怎么上心,便是现在也喜欢不起来。可是明显这些人会存在在他们的生活中,甚至试图影响他们,这就是君泽暄更加不喜欢的原因了。
因为没有打招呼,直到君泽暄带着贾澜到了清虚观门口,里面的人才得了消息,赶忙出来迎接。
贾澜抱着儿子坐在马车里,揭开帘子,看到有守门大帅并千里眼、顺风耳,当方土地,本境城隍各位泥胎圣象,便顺着君泽暄的力道,下了马车。一旁已经下马车的灵云连忙上前给贾澜披上披风,君泽暄顺势帮她系上。
“无量寿佛!三小姐纳福?您二位前来真是令本观蓬荜生辉。”张道士匆匆而至,见了君泽暄跟贾澜之后,连忙行礼道。
贾澜点头微微福身,张道士连忙避过,连声称作不敢不敢。
贾澜抬头问道:“老神仙,不请我们进去坐坐?”从前贾家来清虚观的时候,她是没有资格的,后来她又入宫嫁人,其实根本没见过这个张道人,不过因为对方是贾代善的替身,所以即便是身为王妃,贾澜也不能对他不尊敬。但是他一开口就用的是贾家的称呼,显示亲近,贾澜心中就有些明白他的意思。
张道人闻言笑着点点头,一帮等候的法官,带领众倒是路旁迎接,贾澜一行跟着他们往里走。“三小姐要来,怎么不提前告之小道,您如今身娇体贵,哪里容得这般轻率?”
张道士看着贾澜,眼神微闪,然后伸手想要抱君明泰,却见他扭过身伸手要爹爹抱,君泽暄也不拒绝,直接将儿子接了过去,看得众人一愣。
贾澜但笑不语,张道士又问:“三小姐前来,可谓何事?”
“听闻真人给贾琏跟王氏女做了梅,说他们是累世的姻缘,本王便是好奇,本王对王妃一往情深,也不知我们是几世的鸳鸯?所以故而前来问问。”君泽暄抱着儿子,直接道。
张道人一顿,然后有些含糊道:“小道道法浅薄,王爷出身贵重,贵气逼人,
小道有些瞧不出来。”
君泽暄也不生气,一手将蠢儿子的脸埋到自己怀里,毕竟风还是挺冷的,有细心用披风遮住他,然后漫不经心道:“看来本王今日是白来了?张真人也真是的,
道法浅薄,不专心修道,倒是听闻这清虚观香火不断,时时有贵客上门,可是何意?“张道士张张嘴,看着君泽暄的眼神微顿,他原是想着让贾澜念着贾家的情谊,
莫要太为难自己,结果这个王爷真的很不好惹,如今也只能先引他们坐下,看能否糊弄过去了。
来到偏殿,里面已有小道士收拾妥当,火盆什么的也是放的足足的,但窗户还是开了两扇,贾澜心下满意,便让灵云待君明泰在隔壁殿中玩耍,自己看着张道士,歪头笑道:“我家王爷说得对,知道琏哥儿的事后,本宫便一直跟王爷好奇这个来着,可不管是上皇还是当今,甚至是父亲,都对神仙倾慕有加,能看出琏儿的姻缘,如何就看不出我们了?王爷出身贵重,本宫却不是?张神仙也是不能说么?”
“三小姐真要为难小道?”张道士看着贾澜,抿嘴道。他自是能看出如今的三小姐跟从前的不同,贾家所有孩子的八字他都验算过,这个三小姐明明是早夭的命格,却不知为何平安长大,甚至如今看着,自己也有些看不清的灵气逼人?
贾澜轻咳一声,君泽暄顺势在她背上轻拍两下,又给她递了茶碗润口,贾澜接过轻嘬一口,然后才叹道:“神仙说笑了,本宫哪里会为难人?只不过神仙到底还是瞧不上本宫罢了!”
张道士看着一旁君泽暄不言怒气的样子,其中的煞气令他觉得心颤,好半天才掩住心中的惧一,拱手道:“王爷王妃,请容小道验算一二……”说罢从怀中拿出三枚年代已久的铜钱……
这三枚师傅传下的铜钱张道人一直珍藏,结果铜钱落地的一瞬间,突然裂成几瓣,张道士见状一下子跪在地上,浑身有些颤抖。师傅曾说过这几枚铜钱都是供奉多年的,除非遇上有大来历的,否则不会轻易出错,如今恐怕是自己真的碰上了,
想到之前那个梦,张道士有些惶恐。
“不过是铜钱放久了,老化碎了,真人何须至此?”君泽暄皱眉看着张道人,不满道。这道人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还不如悟道那个老头呢!兢兢战战的,扫人兴致!
张道人颤抖的从怀中拿出本门法宝,一个看着有些普通的铃铛,摇了起来,贾澜听到铃声,恍惚好像回到了梅树身上,突然“哐当……”一声,铃声消失了,贾澜便又清醒了,而张道人的身上有些狼狈,显然被人泼了茶水,手上的铃铛也被茶碗砸到地上,张道人一脸震惊的看着贾澜,梦中是仙是妖他尚且没有分清楚,但是面前却是碰上真仙了!
君泽暄看到贾澜不对劲,自己也差点受了铃声蛊惑,就扔了茶碗,如今看着张道人,仿佛再看死人,张道士浑身猛颤,面如死灰,他本能的有些害怕面前的忠顺王爷,比面对皇帝还害怕,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他心中格外难堪,这一刻他终于确定梦中的是妖女了,那妖女破了他的童子身,同时化了他的道法,故而他才会如此不堪。
虽然心中恼恨不已,但是张道人此事怎敢将自己只剩这么一点儿道法的事情全然脱出,只能看着贾澜跟君泽暄,乞求道:“小道并非想要伤人,这铃铛不过是师门至宝,原是相看处二位来历,好推演出你们所求之事,只不过前段日子小道修习道法除了岔子,这才有些破功,并未看出二位来历,还望恕罪。”
君泽暄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看得他惶恐不已,君泽暄如今已经确定,这老道的道法确实有些失灵,之前在宫中自己隔着屏风见到的时候还是有些神通的,心道一生晦气,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你跟警幻那妖女有何关系?”贾澜被君泽暄拉着准备离开的时候,路过张道人身边,从他身上传来一股子的熟悉的恶臭味,于是挺脚问道。
张道人张张嘴,他是知道梦中跟他厮混的女人的名字的,她自称警幻仙姑,可忠顺王妃如何得知?刚才铃铛想起的时候,他能看到忠顺王妃身上散发的深厚功德,跟一股子的他还没品出味道的香气。可不容他多想,君泽暄的剑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张道人有些灰败的瘫坐在地上,哽咽道:“小道原是在梦中见到了一个自称是警幻仙姑的女子,她说她是离恨天灌愁海的警幻仙子,说了贾家的琏哥儿跟王家的凤姐儿姻缘天定,不容有闪,故而小道这才告知了荣国公,请他给定下了亲事。除此以外,小道再未见过那女子!”
“你的道法如何变成如今这般浅薄?”君泽暄将剑再往前送了一寸,恐吓道。
张道人原是想瞒着这件事,如今见瞒不过,只能羞愤的捂着脸,说了实情。
说了他梦中跟仙子相会的事情,也说了那仙子的打扮跟行为举止。甚至说了自己如今道法不足鼎盛一成的事实。
贾澜听后,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张道人跟贾代善年纪相当,而且胡子拉擦,
头发半数发白,长得也实在是差强人意,那个自称警幻仙姑的怎么下的去嘴?警幻仙子那么美,那么动人,可只要是男的她都不挑么?这么丑的道人也要?
君泽暄倒是脸色一顿,这妖女能够蛊惑尚有修为的老道,若是……想到这里,君泽暄顿时有些不好,虽然看似她不能参与人间之事,但这个女子妖媚没有下限,一直在暗处,也真的是个大问题,直接命已经变暗为明的明一去给皇上报个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