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立马迎出去:“七哥来了,快来喝一杯!三娘,多摆一副碗筷!”三娘进去拿碗筷。
看她叫三娘叫地顺口,谢彦的脸都绿了,也不遮遮掩掩:“云清,既然三娘已经过来了,我来接她去我那里!”
云清心虚啊!她低头:“七哥,这个恐怕不成了!”
“为何?”谢彦脸色陡变。
“弟弟对不起哥哥了!我与三娘已然成了真夫妻!”云清看谢彦容色凄惶,却不得不出这等违心之言,长痛不如短痛。
“云清,我……”谢彦从方才长亭一见,心中已然有了猜测,此刻猜测被证实,依旧心痛难当。他能说什么?自己的命是顾云清和曹暨救的,三娘的命也是她拿命去博的。
他站了起来,对着云清作揖:“云清,好好待三娘!我这里谢过!”
看他这般样子,云清一下子不忍心,却又咬住了唇。这是三娘和她共同的选择,她不能因为一时心软,而前功尽弃。
“七哥放心,我定会真心对待三娘,不负于她!”云清回礼。
谢七郎冷冷清清,浑身落寞地往外走。三娘在门背后走了出来,两腮挂了泪。
“姐姐若是……”
三娘摇了摇头:“不了!这一关总是要过的。”
幽州的冬天十分寒冷,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河面上的冰厚了,一群人出去冰嬉,脚上套上竹马,在冰面上滑行。云清的平衡能力极好,一下子就学会了。她双手扶着三娘,带着她一起在冰面上慢慢滑行。云清待三娘极为耐心,让边上的谢七,看了心中又是宽慰,又是难受。
一人转身回去,大醉了一场。
开了春,曹暨的好消息传来,他已经攻入长安,生擒了顾奎。秦老侯爷也已经与他汇合。他信中通知云清和谢七立马进京。
云清听了消息,让谢七先走,自己带着家眷往肯定没有那么快。
谢七是快马,云清将自己给外祖的信交给谢七,让他能够先将自己即将成亲的好消息带给外祖。哎呀!想想当年生自己的时候,外祖和阿娘的谋划,如今这个筹谋变得□□无缝。心里就高兴,却也有一丝丝一毫毫的失落。
失落个屁!阿暨既然已经攻入长安,曹伯伯登基,他就是太子,他登基,那么他就是皇帝。以后三宫六院七十二御妻,她跟他还是做兄弟的好。
想想自己的好兄弟即将问鼎至尊,云清心头真是畅快。带着媳妇和孩子,一起上路。
谢七先到长安,曹暨虽然攻入皇宫,却并没有住进宫里,在曹家旧府,见了谢相和谢七。
谢相看见自家孙儿完好无损,依旧是那一番清风明月的模样,不禁老泪纵横,对着曹暨一再作揖。
“谢公何须多礼,我与七哥乃是兄弟之情。自当搭救!”
曹暨问了北地一些事情,其实他最挂怀的就是云清,往来的书信,云清总是说好。他也不好让别人没事汇报云清的事情。谢七一来,好歹云清也算是两人共同的兄弟了,他问:“七哥,云清什么时候到?她为何没有跟你一起过来?”
“她要护送女眷,可能还要半个多月。”
“女眷?”曹暨不明白了,这三娘去了北地,云清就该是完璧归赵了。缘何护送女眷的事情不是谢七跟在边上,而是云清跟在边上。一转念,定然是这个丫头认为她自己武艺高强,所以要护着王三娘,倒也说得过去。
“云清与三娘两情相悦!是以云清一路带着三娘过来!”谢七把话说出来。
“什么?”曹暨不可置信,什么叫两情相悦,相悦个屁,她顾云清和王三娘,两个姑娘,怎么悦?
谢七以为曹暨在给他打抱不平说:“此事怨不得云清,他们俩一路上日久生情也在所难免。更何况云清对待三娘,情深义重。我也没什么可怨的。”
曹暨将手里的杯子往地上一摔,瓷器迸裂在青砖之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脸上愠怒:“王八羔子!兔崽子,等她来了,看我不收拾她!”
看曹暨的脸色不善,谢七忙说:“莫要为我去生云清的气,我不怨他,只怪这个世道!”
曹暨又不能告诉他,云清是个假男儿,真姑娘。
他现在生气,就是气自己花了那么多的心思,这货居然还是冥顽不灵。可若是让他将这个惊天秘密公之于众,他也不敢。到时候,她一生气,直接跑了。他又能耐她如何?
这块顽石要如何才能让她开窍呢?
隔壁的秦侯爷过来商量事情,谢七一见他,立马把云清的信交给他,侯爷看见是云清的信,立马拆了读了起来,一路看下来:“好小子!迫不及待要成亲了!看来今年要把喜事给办了!”
谢相虽然心疼自家孙子,但是他也是讲道理的。再说那一日,顾云清被顾奎发现在宫中的故事广为流传,这王三娘与顾云清想来也是早有了夫妻之实。
“秦侯,恭喜啊!”
“哈哈!多谢!多谢!老夫要回去算算日子,早些给孩子们把婚事给办了!”秦老侯爷本来就担心孩子越来越大,身份恐怕很难掩饰,没想到王三娘自愿嫁给她。
看着秦老侯爷这般开心,曹暨低声叫:“外祖!此事等云清入京之后再议!”
“也是!也是!我得先把萱娘给接回来,儿子成亲,母亲总归得在的。”
曹暨一时间无语,这一家子,他该怎么办?
作者:媳妇要娶媳妇了!这是曹暨听见的最糟心的消息,没有之一。
第53章正文完结
五月下旬,天气已经大热,云清带着三娘和孩子赶到了京城。半路上,
听说曹家定了下来,曹暨称帝,曹将军为太上皇。不过天下未定。所以登基大典,暂且不办,等南边定下来,再办。
还有一件事,是老侯爷来的信,她和王三娘的婚事暂缓,顾奎自尽了。虽然她和顾奎早就已经决裂,但是从法理上那是她的生父,作为顾奎的嫡子,她要为顾奎守孝三年,作为曹暨的亲信,要为天下人做出榜样,这是自然,反正早点晚点成婚对她来说其实没什么两样,她和三娘姐姐无非就是闺中好友,她们之间爱好各不相同,天天在一起还腻歪。
城外十里长亭没有看见曹暨,到了五里短亭还是没有看见曹暨,乃至城门口,外祖在,王家的一家子都在,阿暨还是不在。
“外祖,阿暨怎么没来啊?”
这个问题,可难倒了老侯爷,昨日与曹暨商谈南定之事,也曾提过云清今日到京,曹暨恍若未闻。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也是,做皇帝的人吗?哪怕再好的兄弟,尊卑总要分一分。
“兴许是忙吧?”老侯爷已经意识到里面的差别,不过他还是没有明说,免得让孩子失望太大。
“忙?这么点时间都抽不出来?这人也忒小气了,不就是我没听他的话,冒险进皇宫救了三娘吗?”云清以为曹暨是为此耿耿于怀。
三娘和王家人分别已久,而且两人也算是有婚约,未曾成亲,王家把三娘接了回去,云清跟她挥手告别。
秦耀和绿袖跟着云清回了自己家里,家中自有仆妇看护,也不用她做什么。。
回到久别的院子,看着一切都如从前,看着那堵墙,手脚里发痒,翻墙过去。曹暨的院子,比她的院子更有生机,往他的房间进去,春儿看见她:“小郎君,我家郎君不在家!”
“他去哪里了?”
“郎君去城外大营,说是要点兵出征!”
原来是有正事要做。云清恍然,就说嘛,阿暨不是那种小气吧啦的人。她翻墙回自己家,牵着马要往外跑,冬儿问:“郎君要去哪里?”
“告诉外祖,我去找阿暨!”
纵马飞奔,营地门口,有卫兵值守,云清掏出自己的腰牌,立刻放行,一路畅行无阻地进了营地。
把马扔给马倌之后,她在指引下去了校场,校场上,曹暨站在主位,边上是黄嘉楠,正在点兵。
一身玄色袍服,衬地他英姿勃发,器宇轩昂。
嘉楠看见她,挥挥手:“云清!”
gu903();“嘉楠!”云清走过去。